“唔,昨天夜里真是喝多了?那你今天再休息一天吧,我已经让无色他们代你出操了。”舒展翅其实是没话找话,一早等在这里本就是告诉南歌让她再休息一日,见南歌说起昨夜饮酒的事,脸微微红了红。
南歌一听自己今天不用上课,不由心内大喜,对舒展翅抱了抱拳,说声告辞就急速离去。
舒展翅嘴张了张,刚要说璧璜的事,抬头见燕南歌早就走的无影无踪,不由气得咬了咬唇角,暗恨一声。
死丫头,腿脚这么快!
南歌去了不过一个时辰,就招呼燕大燕二和小三小四来,将人带到紫藤轩交给夏晴朗,夏晴朗顿时喜出望外。
这最佳厨子找来了不说,就连搭建厨房的小工也给带了来,不得不佩服这燕南歌想事情周全,做事情也是雷厉风行。
夏晴朗一见小四,刚要弯腰施礼,谁知小四根本不搭理他,跟着小姐进了东厢,仔细察看了一下萧恨水的伤口处理,对着燕南歌点了点头道:“伤在这位置的确很凶险,好在处理的还算及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眼睛呢?会一直失明下去吗?”南歌隐约知道小四是夏晴朗小师叔的事,也知道这孩子不但擅长厨艺对医道也深有研究,不由目中含了期待。
“不好说。”小四摇了摇头。
扭头见桌子上有吃剩下的包子和残粥,二话不说,就动手收拾起来。清理干净,又跟夏晴朗要来白酒,将屋子四处喷洒了一遍,甚至连萧恨水和自己等人的衣物也不放过。
“最好禁止人随意出入这个屋子,得防止伤口恶化,还得随时通风。这夏时天热,还要不断为病人翻身,小心别压烂身下的皮肤以及捂起痱子来。”小四嘱咐道。
夏晴朗毕恭毕敬在一边立着,听到这些吩咐不由连连点头。
这小师叔就是不一般,虽然年岁不大时就离开的药王谷,对医道的研究比起师傅来倒益发精细了许多。
有小师叔坐镇,自己大可放心领着燕大燕二他们去搭建厨房。
见人都走了,小四默默坐在桌子边瞅了一眼凝目不语心事全在萧恨水身上的小姐,幽幽道:“昨天夜里,平西王到过小姐的秀楼。”
“什么?”南歌似没听清小四说的是什么,不由目显疑惑。
“没什么。”小姐的心已经不在平西王身上了,自己还对她说这些做什么?
小四手指敲了敲桌子,忽然感觉屋子里气氛憋闷异常,借口去看厨房搭建的如何便走出了东厢。
南歌扭头透过开着的窗户看向窗外,见院子南面靠墙的地方,小厨房已经初具规模。
这个小小的院落,真是越来越有家的感觉了。
家?
南歌蓦地一震,回头看向炕上躺着的那位,见病人鼻尖上微微有着细汗,想起小四嘱咐的话,不由拾起蒲扇,轻轻为萧恨水扇。
此情此景,透过窗户瞧在夏晴朗眼中,益发觉得这画面说不出的和谐美好,那守在床头照顾病人的女子,不是一位娴淑的妻子又是什么?
紫藤绕窗,窗内佳人轻摇芭蕉扇。虽着男装,可那鬓边飘逸的发丝,那殷红的丰唇,那温柔的眼目,那恬静的神情,那美轮美奂的剪影,只怕世间最好的丹青妙手,也画不出这人间最美妙的图画来。
夏晴朗目注过去,整个人不由呆了一呆。
待回过神来,心内顿时暗涛翻涌。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南歌与恨水只怕真是心有灵犀,自己又让她帮忙侍候着,啸天那面……唉!
夏晴朗正头大着,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将这内心纠结的可怜人顿时吓得蹦了起来。
夏晴朗恐又是吕啸天那厮,急忙前去应门挡驾,开门却见竟是少侯舒展翅,不由诧异地咧了咧嘴。
“少侯这是?”三哥与这位舒少侯爷好像没什么交集吧?不是来看病人的难道是来找碴的?
夏晴朗心中琢磨着,探头往舒展翅身后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不由略略放下心。
“我来找白衣教头”舒展翅见出来的是给母亲看过病得夏晴朗,不由疑惑地皱了皱眉。
“来找白衣教头?”哐!门关上了,里面传出话来。“白衣如是!有人找!”
舒展翅何曾受过这等“礼遇”,一张脸随着那两扇门的紧闭顿时给气得青紫。
南歌出来开门的时候,恰恰看到舒展翅恶狠狠地翻着白眼珠子,不由吓了一跳。
“呀,这是谁把舒少侯爷给气成这样?”南歌出门后,随手将门又关了上来。
舒展翅只隐约看到先前来应门的夏晴朗正与几个少年在忙活着什么,不由皱眉怒声质问:“那个男人来干什么的?”
“那个男人?哦,你问方才那位夏大夫吧?来帮我砌个厨房,顺便照顾一下在此养伤的定国将军。”南歌大大方方道。
“定国将军在此养伤?你跟他们住在一个院子?”舒展翅一听此话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怒瞪着燕南歌牙齿在口里磨了几磨。
“嗯,定国将军昨天惨遭不幸,被坍塌的大殿房梁砸伤,夏大夫说病人伤重不宜搬动,如今就暂时借住在这院子。反正屋子够住,他们住东厢,我住正屋。少侯爷还有什么疑问?”南歌非常好笑地瞅着舒展翅。
“……”萧恨水伤重暂时借住在这里?怎么没人向自己禀报?
话说那张幼棠可是怕舒展翅怕得紧,哪敢自己往枪口上撞?想着终究有白衣如是在那里挡着,就假装不知道这么一回事。
舒展翅闷哼了声,心知定国将军伤重养伤是天庆举国大事,也不敢随意说什么话出来,只将南歌的璧璜拿出来交还。
心中郁闷,扭头就走,便忘记将柳玉娘交待的话转达给燕南歌,待回头想起,又想着还有什么事自己解决不了的呢?何况这丫头貌似无所不能,连那八面神通的夏晴朗举国敬仰的定国大将军都结识,八成也用不上那璧璜背后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