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绝色潜伏:皇妃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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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想到这里,凤翔正一正声,道:“贵使,经过深思细想,朕准备派左贤王前去风宿城平乱。且有消息回报,道是圣教起源于风宿城与紫竹国寒霜部落的交界处。所以,朕的意思是,一并去仔细探查,治病要治根本。此番一来,争取彻底将圣教的老巢剿灭。不知贵国可有人相协助,莫非是贵使亲临?还是由静王亲自出马?”

轩辕无邪缓缓抬头,轻笑道:“都不是,鄙使事务颇忙,只恐抽不出身。皇兄亦是要打理七庄城。且若论剿灭圣教,鄙国有一个最好的人选。”

他略略沉吟,“铲除邪教,动用官兵武力只会引起百姓的反感。可若是以教治教,便没有后患。我东宸国白莲教,乃是教义正派,堂口遍布四国。此次若是由宁和公主出面协助左贤王,想必是如虎添翼。不知贵国皇帝意下如何?”

“这……”凤翔略有迟疑。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庄王真是算的精,若是由白莲教出面灭了圣教,岂不是极大的增加了白莲教在民间的威信?会不会日后益发反噬一口。转念一想,此次联盟,白莲教的底细将尽数知晓,他亦是可以派人渗透其中,届时谁赢谁输,定论还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至此,他应声道:“好,就这么办,只是不知宁和公主意下如何?”

清幽方才听到无邪提及她,心内一惊,如汹涌波涛滚滚袭来。

是孽缘么?

竟是又要将她与凤绝推至一处。可是,她又该如何与他相处呢?天长日久,她又能否将自己的心思隐藏的那么好么?而他呢?又会以怎样的心情面对她呢?

她沉默着,半响不语。片刻后才对无邪小声说道:“这事情,师兄是否知晓?我已经答应要与他成亲,平乱剿灭圣教,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此一去风宿城,也不知何时能回。如此恐怕不妥当罢。”

说着,她的耳根突突地跳着。这无邪也不知打什么主意,原本他送她至凤绝身边,想令她恨凤绝。如今他以为她恨凤绝,又再次将她推向凤绝身边,只是这次他的目的是想将她与师兄隔开么?阻止他们成婚么?

轩辕无邪眼梢处划过流光,视线自清幽面上抽离,转而看向凤绝,恭敬拱手道:“左贤王。如今天下皆知,宁和公主将是我的皇嫂,静王妃名分已定,差的只是一个仪式罢了。而且,如今她有着我们轩辕皇家的骨肉,此去风宿城还请左贤王多多照拂了。”

凤绝本是握着酒盏的手,轻轻地晃了晃,洒出些许琥珀色的琼浆。他轻轻地擦拭着酒液,掩饰着自己异样的情绪。

轩辕皇家的骨肉,此番话,如果他只是听轩辕无邪说出,未必会信。可是他方才亲耳听到的,她说,“我堂堂东宸国宁和公主,我的弟弟是东宸国的皇帝,我又怎愿意怀上他的孩子?”“这是师兄的孩子,绝不可能,有错!”

他的心,骤然往下沉去,却不知何处才是谷底。摇头苦笑一番,旋即神色恢复平常,恢复冷寂。他究竟,在期待着什么……又有什么可期待的……

半响,凤绝眸底迷离之色褪去,只是淡淡道:“无妨,大家各为其主。如今本王心中只想着如何平乱,铲除邪教。至于宁和公主,本王自会好好与她合作的。”转头,他望向凤翔,拱手道:“皇兄,还请放心。分寸已在臣弟心中。”

此刻,英挺深刻的轮廓在宫灯照耀下益发清晰,他薄唇边笑意淡淡的,像是晨起笼在瓦上的薄薄湿气。

凤绝缓缓步出席间,一步一步走向清幽,待近至她的面前,他极自然地伸出一手,正色道:“宁和公主。不,还是提前改口叫静王妃来得妥当。静王妃,日后,你我当同心同力,共除邪教!”

清幽怔怔望着他向自己伸出的手,满腔满肺皆是蕴出一缕酸涩。

她极缓地、极缓地将左手伸向他的掌心。

合掌而握,是凤秦国彼此诚意相合作的习俗。从今以后,他们便要同去风宿城。

她感受着,他骤然握紧自己的手,竟是那样的--冰凉!

两日后,夜。风云骤变,北风凛冽,下起了入春以来最大最冷的一场冻雨。

驿馆之中,寒风夹着雨点哗哗而下,击打在窗前檐下。轩辕无邪整晚无法安睡,到了子时三刻,索性披衣出门,站于廊下,长久地凝望着清幽居住的厢房,听着铺天盖地的雨声,直至双脚有些麻木,都不愿离去。

他恍惚着,只觉得整个人似乎裂成两半,一半想清醒着,另一半却想沉沉睡着。恍惚间,仿佛还是自己小的时候,红墙宫苑之中,城墙是那样高,似两条巨龙蜿蜒下去,无穷无尽。站在皇宫之中,他总是望不到天的那一端,究竟有些什么,其实碧海蓝天,他亦是向往的。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不过是东宸国最忠心的王爷罢了,只要他想,皇位只是探囊取物,可他并没有,以前他辅佐他的父皇,现在他辅佐他的皇弟。他又图过什么呢?他不过是想保全自己的国家罢了,他不过是行事冷硬,手段厉辣罢了,这又有什么错?可他这般鞠躬尽瘁,最终又能得到什么呢?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茫茫黑夜,寂寂而行。他就不会迷茫么?

他始终奋斗着,却只是一个人。他不过是想找个人陪伴而已,找个人携手共进而已,为何就这么难?原本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可是,为何只是过眼云烟呢?为何那人如今已是冰冷冰冷的……

心中的怨恨如困兽一般左冲右突,几乎要在心上刺出一个口子爆裂开来,顿时化作毒蛇猩红冰冷的信子,牢牢地缠上他的胸前,掐得他透不过气来。

他的呼吸,愈来愈急促。

神思游离间,唯听见冷雨敲窗,淅沥生寒。

他紧紧握拳,暗自发誓着:今日他所失去的,他日一定要尽数讨回,不论将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哪怕会是深入地狱之中,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