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带向他腰间的白玉腰带。
“脱了它。”他微喘着,几乎是命令道。
清幽俏脸涨得通红,手覆在他的腰间,竟是不知所措,也不知该往哪里去。他拉住她的手,一边半是强迫地教她如何解开男子腰扣,一边俯身覆在她的耳边,轻轻揶揄道:“惜惜,难道你不知道,在凤秦国,送男子腰带的真正含义么?”语气带着一分蛊惑,他刻意压低声音,在她耳畔呵气,“可是要亲自替他脱去,然后次日再给他换上新的。”
“什么……我……”她更窘,其实她并没有仔细去了解过这凤秦国奉上腰带风俗的真正含义,她只是有一次与他在夜西镇上一同走着,那里民风淳朴,而他的英俊引来数名女子奉上腰带。她一直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向心上人示爱的意思,想不到原本竟是求欢的意思。
她的脸,一路红至脖颈。
他轻笑,不再说话,衣衫落地时已是将她娇柔的身子抱住,渴望汹涌而上,再也无法克制,他彻底地嵌入她的身体,美好的感觉让他无法控制自己,动作益发狂野绵长。
肌肤相亲,乌发缠结,交颈厮摩,是无尽的眷恋与纠缠。
清幽在极度欢愉中有种想哭的冲动,他们之间两年多坎坷的过往,仿佛此刻均化作烟尘,彼此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阻隔。突如其来的幸福感来得太强烈,满满地由胸口向外洋溢,溢得她的心都有些疼痛。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背。
渐渐平静,他却仍伏在她身上,右手撑颈,与她目光交集、缠绵。乌发垂落,额头沁满汗珠,她伸出手,想替他擦去汗珠,他却突然张嘴,含住了她的手指。
清幽面色更红,湿润麻痒的感觉自指尖腻腻传来,痒痒地直往心里钻去。他,竟也会此般调情。她轻轻地动了动身子,想要挣脱他,不想他低吟了一声,自她身上翻落,大口喘着气,低咒道:“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她静静地靠过去,他伸手将她揽在怀中,手掌轻轻抚上她的小腹,呼吸音仍是很粗,问道:“要不要紧?”
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口,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轻抚着她的肌肤,片刻后,待平息了自己的气息后,才低低道:“惜惜,今晚你说的都是真的么?我尝试着不停地去体味这分美好,却始终怀疑自己是否坠入梦中。我好怕,天一亮,醒来的时刻,这美好的一切就会消失。”
他此般患得患失,令她的心中涌上酸涩之意,自他怀中撑起,她望着他湛黑湛黑的眼眸,字字认真道:“绝,我发誓,此生我若再负你,愿受烈焰焚身--”
愿受烈焰焚身!
如此誓言,凤绝听得心中莫名发慌,他重重地堵上她的双唇。
周遭持续升温着,无尽的绵绵情愫由他的双唇……
渴望再度涌上,他却不敢肆意,突然停了下来,急喘道:“惜惜,你累不累?我……”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欲望,豆大的汗珠自额发间坠落。她有着身孕,他不能……
清幽动容他的体贴与忍耐,可她舍不得也离不开他,他身上的气息,如同春风,紧紧地裹住她,哪怕是片刻的离开,她都舍不得。
勾起如玉藕臂,她紧紧环住他的脖颈,一任他们彼此的长发死死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解。低低道:“绝,我们的孩子很好呢……”
缓缓支起身,她温热的唇瓣,青涩地吻上他的薄唇。
他轻轻一震,眸光盈盈而动,旋即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他们的孩子,是的,她终于告诉他了,这是他们的孩子,他益发动容地将她搂得更紧。她的身躯这么迷人,他再也忍不住心底泛滥的****,将她覆在身下,掠夺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探索着她身上的每一分柔软……
次日,春风拂过山野,落英缤纷,松涛轻吟。阳光透在清幽身上,她双眸微眯,望着远处那一抹空寂的身影,不由蹙眉。
转首,她对正立在身侧的凤绝低声道:“我去同他说几句话。”
凤绝含笑望着她,轻轻颔首。
清幽缓步上前,此时的黑阙正低头喂着马儿,风徐徐吹过,他半边遮面的乌发被轻轻吹起,又悠然落于肩头。
那一瞬,清幽竟是看清楚了他的面颊之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难怪他一直以长发遮挡,原是这样的。又靠近一步,她轻声问:“黑阙,你真的准备走么?不和我们一起去剿灭圣教?”
自上次黑阙尾随着黑蝶出现后,黑阙他将自己对圣教的了解,以及他此前探寻出的圣教总坛具体位置都告诉了自己。而后来的七日中,凤绝将原本在断崖边等候着的卫队们绕道带入了寒霜部落,如今已是埋伏在了圣教总坛的周围。眼下,只等他一声令下,他们便一同闯入内,将圣教彻底捣毁,并毁去圣药,以免这邪门之物继续遗祸人间。而四国境内,清幽也飞鸽传书,通知金玲玲策动各地一起寻机揭穿圣教的真面目。
黑阙摇头,只是淡淡道:“我要回去重建圣道门,师父这一生的心血,不能枉费,我一定会将它好好支撑下去,走上正道。”
清幽微愕,“那书婉,她呢……你没有打算么?”
他握住马缰绳的手突然一颤,望着清幽的眼神也似有些迷蒙,苦笑道:“我能有什么打算?听闻她本就是隋国公的亲外孙女,如今又是凤秦国的皇贵妃,凤翔待她极好,他们的孩子五月便要出生了。我……罢了,只要她幸福便好,我此生也无所求了……”
手,依旧紧紧攥着缰绳,他忽觉自己的手指竟是凉如冰,手中好似握着一把冰雪,凉到针刺一般的麻木。
“可是,你明知道的,书婉她爱的是你!”清幽力争。
黑阙的呼吸急促着,渐渐沉重起来,一呼一吸间的沉重与滞缓,绝望地冲击在他的心间。即便,他们相爱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