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绝色潜伏:皇妃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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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清幽亦是惊在原地,因着紧张不敢向前挪动。

远远可以瞧见,襁褓中的婴孩睡得正香甜,丝毫不知即将到来的危险。

而此时东方的天色逐渐明亮起来,晨光有着浅蓝的柔和色调,而小溪脖颈间悬挂着的蓝湖之泪,那美丽的蓝色正在这浅蓝的天色中熠熠生辉。

清幽震惊之余,强自镇定。暗运内力,看准时机突然出手,直朝红焰舞袭去。然下一刻,阴风横扫而过,击得满树落叶狂舞,几乎迷住了她的双眼,再待费力睁开时,蓝布襁褓已然落入洛云惜的手中。

而方才她发力之时,凤绝手中同时掷出数枚“夜隐”银针,准确无误地射入红焰舞全身各处重要穴道之中。

红焰舞不料他们出手这般快,一时被巨痛蒙住了呼吸,全身脉络仿佛刀绞一般,又似铁索在脊背中反复抽刺。痛得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要撕裂一般,痛得好似有什么正被活生生地自她身上剥离。她清楚地知道,清幽的出掌令她分心,而凤绝的“夜隐”银针,已然令她武功尽废。

洛云惜冷眼瞧着红焰舞痛苦扭曲的美艳容颜,仿佛一条临死挣扎的红色毒蛇,正剧烈地抽搐着。她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冰冷的两指陡然扼上怀中的婴儿,阻止凤绝继续出手道:“别动!都站在那里别动!”

凤绝与清幽双双止住了脚步。腿,沉重得仿佛灌满了铅水,再也迈不出半步。洛云惜所挟持的,可是他们两人唯一的牵系,将他们俩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牵系。

而不远处,洛云惜则含了一丝似笑非笑之意,冷冷看着他们,未带任何表情的神色。

清幽心中更是一凉,那凉气迫人之余,更是溢出无穷的惊惧来,扼上她的喉头,无法呼吸。

洛云惜注视着凤绝,葱白的指尖沁着汗水,像是发着狠一般,指甲已是浅浅陷进小溪脖颈细嫩的皮肤里。她冷声道:“我本是防着清幽玩花样,一早就让红焰舞去你营帐之中偷出孩子,万一有什么情况,好逼清幽就范。本也没打算派上用处,如今,是你逼我这么做的。凤绝!你想与我两清?!没有那么容易!既然你愿意死,黄泉路上太冷太寂寞,你说让你的女儿一起去地下陪你,可好?!”

“不要!”他几乎是惊喊出声,“洛云惜,你到底想怎样?她只是个刚刚出生的孩子罢了,不要迁怒无辜。你应该恨的是我……”

“恨你……”洛云惜红唇间反复嚼着这两个字,气息渐渐变得急促而激烈,目光近乎贪婪一般游移在他面上,“你以为我不恨你么?我最恨的就是你!因为恨你,我不惜向你下毒!可是,我同样也爱着你!其实,我对你的爱意半点不会比白清幽少。可是你的眼中,只有她,你的心中,甚至连一个小小角落都不愿留给我!只满满装了她!既然你不想欠我的,想与我两清。那就让我欠你的!既然得不到你的爱,生生世世,我要你恨我入骨,永远都忘不掉我!”

其实,有谁知道。说出这样一番话,她的心中是如何泣血。她不想的,她不想让他恨她。可是,她更不想在永生永世中,与他再没有半分牵连,所以哪怕是恨,只要他能记住她,她也甘之如饴。

“你放过小溪,至于其他的,我们再商量……”凤绝伸出一手,极力阻止着。

“太迟了!”洛云惜一笑明艳至极。

随之,轻轻一扬手,但见蓝色襁褓在晨曦初露中急速朝悬崖方向飞去,直直坠落。

“不!”

清幽与凤绝同时惊喊出声。

没有天丝,情急之下,凤绝抽出腰带想卷住小溪,可腰带终究太短,不似天丝能无限延展。纵身一跃,他直欲跳下悬崖去救小溪,不料洛云惜凌厉一掌朝自己胸口袭来,如今她的阴毒武功甚高,成功纠缠住了他。

凤绝眼光焦急地望向飞坠而落的襁褓,他痛呼一声,右手掌间夹着滚滚热浪攻向洛云惜,洛云惜呼吸一窒,真气顿歇,凤绝立时挣脱了洛云惜的阻拦,纵下悬崖。

清幽眼见小溪和凤绝齐齐掉下悬崖,又如何能冷静,无奈洛云惜上来相缠,她一时难以摆脱。正在心绪狂乱焦急中,她忽觉颈后一痛,身子一软,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轩辕无邪伸手抱住怀中因着被他点中穴道而昏睡过去的清幽,又望了望此刻疯狂奔至悬崖边,双膝缓缓跪落于地,一脸痴痴发怔的洛云惜,眸中略过一丝复杂之色。

今日,他本是尾随着红焰舞一路而来,因着不想被她发觉,他一直只是远远跟着,方才听到不寻常的动静,这才从暗处现身,想不到竟会撞见如此一幕。那孩子,看来是凤绝的女儿,可也是清幽的骨肉。

方才,洛云惜出手阻拦凤绝,一个只有几月的孩子,坠落悬崖,又错过了最佳相救的时机。绝无,生还的可能。

想到这里,他忽然紧紧搂住清幽。怀中的她,陷入了昏迷之中,已是暂时忘却了痛苦,可她一旦醒来,知晓这般残忍的事实,该会有多么伤心欲绝。

良久,他突然对一直发愣的洛云惜说道:“崖下是深水寒潭,你的夫君不会有事。”他想,她这般痴痴瞧着底下,一定是很爱凤绝,深深担心着罢。

可洛云惜似是没有听见般,只是怔怔望着悬崖出神。

方才他朝自己击出的那一掌,完全可以在摆脱自己的同时要了自己的性命。他不知道,其实她是期待他杀了她的,因为那样,他们的纠缠就再也理不清了。

可是他却没有,即便自己做了如此残忍的事,将他至爱的女儿丢下悬崖,他也没有出手杀了她。

不杀她……其实是不屑杀了她罢。

也许,在他眼中,杀了自己只会玷污了他的手。

他连恨,甚至都不愿意恨自己。此时,她突然很羡慕清幽。

他恨过清幽,也爱过她,不论是恨还是爱,都是那样强烈,都是那样令人难以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