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失忆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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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失忆诊所(11)

"最好是这样,"苏瓦雷滋说,"我去她家吃过好几次饭。"

"小安,你说怎样,我们跟苏瓦雷滋借这个诅咒人头去学校吓女孩子,好不好?"法比恩问。

"那一定会造成轰动。"我说。

"省省吧,"苏瓦雷滋说,"你们两个可能拿他当礼物送给某个你们讨厌的人,而且,万一我被人家怀疑行使什么巫术的话,我的医生生涯就毁了。说到这,让我的病人接受超自然疗法……算了,我还是就此打住。所以啰,尽管你一腔热血想要离开这里尝试新的事物,就在你的左右,冰公主不是唯一让人兴奋的遗物。你应该在你的家族里面寻找。"

他微笑着说完,然后站起来,在他外甥的前额上慈爱的一吻,一如往常的握了握我的手,然后说:"孩子们,晚安。编造这些故事是很累人的。祝你们有个好梦。可别把兰姆酒喝光了。"

苏瓦雷滋是经过精心计算的,让我们明白他的容忍限度在哪里。瓶子里只剩下一小口的量,然而在我们的奇思异想里,彻夜纵饮苏瓦雷滋的兰姆酒,一浇心中垒块,何乐而不为。

稍晚,我和法比恩道了晚安,爬上楼,住进苏瓦雷滋的客房,料想今夜必然思潮起伏,不仅仅因为灌多了兰姆酒,也包括听了太多什么冰公主、战利品人头、切断的手指和腌菜罐里的婴孩。我心如火燎,却非我原先所预期的原因,一天里充塞了太多光怪陆离的事物,而是我一直看见米圭尔.德.托瑞,大步地跨过帚石楠盛开的路径,在旅馆的柜台办手续,享用烛光晚餐,所有的当下,一直和他死去的爱妻说话,无休止的流浪,直到找到一处适当的地方,把他的妻子长埋于身后。

所以,当我听到那声音的时候,我依然辗转难眠,声音在偌大的房子里面回响,像是传自井底的一声呼唤--是法比恩在睡梦里呼喊他母亲的名字。

02

说这些故事完全兜不拢可一点都不夸张,但是这些故事却无所不在,而且,看起来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版本。等到我真正地了解了法比恩,那些故事更显得荒诞不经,所以我根本不把它们当一回事。

我们全家搬到厄瓜多尔是在两年又三个月前。新来乍到这个国家刚满两个星期,法比恩和我变成哥儿们,但我非常清楚,如果不是那颗水球刚好正中目标,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没有那层乳胶薄膜,鼓胀的、里面灌饱了被霍乱病原菌污染的水的水球,我们之间的交情撑不过开头的一个月。

打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两个极端。法比恩黑而高,双眼像是一对有着纵向裂纹的翡翠:如果法比恩是懒洋洋的黑豹,我就是呼哧呼哧喘着大气的白化症猪。我老是被错认为某个人的小弟弟,法比恩则看起来比他的年龄成熟。更重要的是,到处都有人捧着他,他哪里需要个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