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如果他没去那里,并且说他是下一个要进到那个竞技场里面去的人。
好。龙舌兰时间。
该你了。
喝下去。
我讲到那里了?
哦,对。
"为佛拉斯铁罗喝彩三声!"印第安人说(这个字是他们用来称呼外来者的)。"这外来者要表演给我们看,事情怎么做才是对的。给他斟上另外一杯酒。"
我妈开始紧张起来,但是依然保持着微笑--她永远不会跟他讲你不能做这个或那个,他会暴跳如雷。
他们举起瓶子放在他唇上非常久,直到他差不多被呛死为止。"给他一点男人的气概。"他说。然后他们都过来拍他的背,把他推到围栏那里。
他跨过围栏,进入马场。那头他们先前一直逗弄的牛,已经被操到瘫了,而且有四五个人围着它,在它旁边轻快地跳跃着。但是有个印第安人出来说话了,我猜他一定是农场里的大人物,他说:"不,不,不,这头不行了。我们最好给这位傲慢的斗牛士找一头像样一点的对手。一只能够承受得了他的大话的动物。"然后他们把那头跑到筋疲力尽的白牛关回畜栏里。
我记得当我看着它走回畜栏的时候,心里想着,干这头--老爸可以看得比较清楚一点。你知道吗,在暮色中它看起来好明显。
他们三四个人跑进畜栏里好一阵子,在里面争论着送哪一头牛出来。终于他们决定了,把一只更大、更有体力,也更暗沉的牛赶进马场。我几乎大叫出来,这样太不公平了,在黑暗中这只几乎看不见,纵然如此,我的父亲也不会停手,而且,我不想让他难堪。
泥巴沾上我爸的平底鞋和斜纹裤,他站在马场的中间,假装自己是个真正的斗牛士。围观的人乐不可支,当我爸做着暖身的时候,他们开始对着他欢呼起来。那场面实在是疯狂得可笑。
不管怎样,那头牛不肯进来。那些印第安人推了又推,它就是不为所动。我爸勇气倍增,对着那个向他挑衅的人大声地咆哮:
"老兄,连你的牛都知道好歹!"
"外来者,说大话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个印第安人说。然后,他手指间夹着快吸完的雪茄烟,直直地走向那头牛,就在我们众人的面前,把烟头对准牛的腿戳了下去。
那头牛号叫着,飞也似的冲进马场,把泥块踢腾得漫天飞舞。我依然保存着我那天穿的蓝色T恤。虽然我再也穿不下它,我还是没有丢掉。在血渍之间,你会看到当那头牛冲向我父亲时,踢起来的泥点。
那一瞬间冻结在我的脑海里:那头牛压低它的角,提灯照亮了它后面溅起的泥水;背景里是那队正在游行的乐队,一个印第安人因为喝得烂醉,在我面前昏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