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是一对狗,"他作了总结,"好吧,我不会要优乐利亚来清这些玻璃和呕吐的东西,所以你们明天早上可以自己清理。不管怎样,我会教拜伦把这个不长进的东西扛回床上。小安,你等我回来。"
苏瓦雷滋离开图书室。
我坐下瞪着法比恩脸颊上一小块盖着口水湿湿的地方,被室内刚点亮的灯光照得闪闪发亮。他嘟哝着,下巴上悬挂着的一丝口水随着动作来回摆动着。
苏瓦雷滋又出现在门口。拜伦巨大的头突然从他背后的高处显现出来,咧着一张大嘴笑着,脸上满是期待的表情。他肯定爱死这种情况了。
拜伦大步走过图书室,双手和上身向前俯伸,臀部高耸,站在四肢摊开躺着的法比恩前面。一手放在他的大腿下面,另一只手抓住他的颈背,把法比恩举起来放在肩膀上。他的石膏夹轻轻地敲到拜伦的背,法比恩突然惊醒并且开口说话:
"老天,干吗,"他说,"嗨,你好啊,拜伦,你这个大杂种。不要开枪打我。"
当他扛着他的重担上楼的时候,我可以听到拜伦自言自语。"这家伙老给我抓兔子,"他每走一步就轻声低笑说,"老是吐个不停。"
房间里剩下我和苏瓦雷滋。
"苏瓦雷滋,对不起……"我打破沉默。
"没事的,"他说,"这也不是你们的错。谁教我对酒这么开明呢。"
他坐了下来,坐在桌子边法比恩刚刚坐过的位置。那是说故事的人专用的椅子。
"小安,酒够你们喝吗?"他检查着瓶子说。
我无言以对。苏瓦雷滋捡起一只小酒杯,上面被喝醉的法比恩的手指印搞得脏兮兮的,他为自己倒了一小杯龙舌兰。
要不是苏瓦雷滋看起来忧伤更胜于愤怒,我的第二句抱歉差点冲口而出。
我等着他先说话。他坐着,撅着下嘴唇,瞪着地板上那摊呕吐物,打量着问题的严重性。
"刚才法比恩很不快乐,是吗?"他终于开口了。
我顿了一下,然后说:"对,他很不快乐。"
除了实话,过量的酒精使我没法想到任何其他的说法。
"对我来说,有时候我很难弄清楚,他是不是过得很不好。我的确试过给他时间,让他用自己的方法解决问题。我不相信压抑一个人的想法会有用,尤其是我是他的舅舅,不是他的父亲。"
"今天晚上我们谈到了他的父母,所以他才会喝那么多。"
"告诉我他是怎么说的,"苏瓦雷滋坐直了说,"我和他认真谈起这件事情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顿了一下。这样的谈话已经够令人不舒服的了,再加上房间里开始弥漫着呕吐物的味道。
"他认为你根本不关心他母亲发生了什么事。他认为,她是失踪了,或是被绑架了,或者因为失忆在山区里流浪。"我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