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年纪虽小,一张脸却长得精致无比,小巧的鼻子,粉嫩水润的双唇,那超越性别的美丽,让苏妤恍惚了好一阵。
“回房去吧,外面风大,小心着凉。”段煜臣赶出来,不由分说牵着她便向屋内走。
婆娑笑嘻嘻地凑过来,截在两人之间:“美人阁主,这么着急,难道是怕了韩梅不成?”
“哼,一个贱奴而已,本阁主怎会怕他?倒是你,不看好自己的奴隶,竟让他来这里打搅我们,婆娑,我看你是闲得慌了,要是觉得日子太无趣,本阁主可以大方地给你点乐趣,”之前还柔情似水的男子,突然之间变得冷冽如霜,苏妤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
婆娑立马赔笑:“哪有,我婆娑才不是那种无聊的人,是这小贱奴啦,听说苏庄主在这里,自己跑过来,还好被我发现……”
“你,带着他立刻给我滚出鸣剑阁!”段煜臣震袖一挥,怒然截断婆娑的话。
“哼,好心换来驴肝肺,我是提醒你,女人的心善变,像你这样,迟早会痛失挚爱。”婆娑一扭身,丢下一句残酷的诅咒。
段煜臣眸光微闪,杀意顿现,婆娑似乎早料到他会出手,回身急速一退,躲开了他的攻击,“贱男人,一语不合你就想杀人灭口啊……”说着,眼光一瞥苏妤脚下的韩梅,笑吟吟对苏妤道:“苏庄主,这小东西一直在暗恋你,瞧他那么可怜,我都不忍心带他走了,不如我就把他送给你,这么乖巧的孩子,很讨人喜欢的。”
苏妤低头,视线正好和少年湿漉漉的大眼睛碰撞在一起,确实是个惹人疼的孩子,可她已经够烦的了,怎么能够再带一个拖油瓶,“不要,我没那功夫照看小孩。”
婆娑嬉笑一声,伸手就来抓那少年:“人家不要你哦,还是乖乖跟我回教去,这么不听话,回去定要好好调教一番。”
少年害怕得浑身发抖,漂亮的大眼中几乎要落下泪来。
“等一下。”青葱般的玉指,轻按在少年的肩膀上。
苏妤长叹一声,自己似乎又犯了心软的毛病。
“苏庄主可以愿意要这个孩子?”婆娑的眼睛亮晶晶。
苏妤犹豫着:“你……可不可以对这个孩子好一些?”
婆娑摆手:“我一直对他都很好,要知道,在我百艳神教,不学点规矩是不成的,你要是不想要,我就带走了。”说完,又伸手来抓韩梅。
“慢着。”苏妤挡在婆娑的手,又是一阵叹气,最终认命一般,弯腰扶起跪倒在地的韩梅,“好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真的?我真的可以跟着小姐?”韩梅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妤,眼前的一切仿若梦境一般,他实在不敢相信。
“嗯。”苏妤点点头:“你要是愿意,就留下,想走的话,我也不强留。”
“不,不,我不会走的,梅儿愿意一生一世侍奉小姐。”韩梅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泪花滚滚。
“好了,别哭了。”不知为何,这年幼的少年,总能给人一种心疼的感觉,苏妤为他擦掉眼泪,柔声安慰:“不要什么侍奉,我自己有手有脚。”
“别高兴的太早,我还没有同意。”一旁,传来段煜臣冷冰冰的声音。
“为什么要你同意?婆娑不是答应了吗?”苏妤歪着头道。
“因为他本是我鸣剑阁的奴隶,是我把他送给婆娑的。”
咦?是这样吗?苏妤将目光投向婆娑。
婆娑笑得没心没肺,“对,是美人阁主送给我的,这小子太不好调教,一心一意就想着你……对了,你以前来过鸣剑阁吗?”
苏妤回想了一下,在这之前,她确实来过两次鸣剑阁,第一次是为了苏晴殴打冯双双一事,前来与冯老头交涉,第二次是段煜臣假装威胁,她迫不得已,只好全体出动前来鸣剑阁讨说法,两次期间有见过什么人,也并非多么奇怪的事。
“你既然送给婆娑了,那就是婆娑的人,她做主送给我,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苏妤不知不觉又拿出了从前为师者的威严,不管段煜臣什么态度,硬是收留了韩梅。
这孩子洗洗干干净了,还真是晶莹雪白,可爱到爆。乌黑的长发,嫩白的小脸,绛红的樱唇……啧啧,整个一美人胚子,这要是长大了,还不得迷死一票的女人。
“梅儿,你今年多大了啊?”苏妤一边为韩梅梳理头发,一边问道。
韩梅乖巧地回答:“差一个月满十四。”
苏妤手一抖,差一个月……十、十四?
这么小!还是个小正太!这不是摧残祖国的小花朵、小幼苗嘛!
“你之前在这里都做这些什么?”苏妤决定暂且无视这孩子的年龄。
“只要有命令,什么都做。”
“哦。”这不就是打杂嘛。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
“年初的时候,小姐来鸣剑阁,那时候梅儿因为做错事,被管事打,小姐正好路过,不但为梅儿求情,还送给梅儿一瓶伤药。”少年似乎沉浸在往事中,脸上带着一丝丝痛苦,和一丝丝甜蜜。
原来自己这么善良啊,她突然觉得很惭愧,就算听韩梅这么说,她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给过人伤药,一般不怎么重要的事情,她事后便忘,就算对方提起,她也不一定能想的起来。
“小姐?”正在出神,耳畔传来韩梅的呼声,苏妤低头看着韩梅企盼的大眼睛,心中又是一软。
“那你在百艳神教,都被调教做些什么?”
韩梅眼神一黯,显然,他在百艳神教过的日子,还不如在鸣剑阁。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吧。”苏妤看着他那伤感的眼神也觉得一阵难受,这孩子一定受了不少的苦。
韩梅不知她心中所想,见她不再追问,还以为她生自己的气,急忙道:“小姐,我……我不是不愿意说,我是怕……是怕小姐看不起我。”
苏妤揉揉他的脑袋:“怎么会看不起你呢,别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