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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3章

不知道风有没有有把这句话带往很远的地方,不知道沈北熠有没有听见这誓言的声音。

“你就这么的喜欢那小子?”苏凡泉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儿。

苏宁凉观察着父亲脸色阴晴不定的脸色,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最初,我还以为你们就像小孩过家家酒似的。”苏宁凉当然知道父亲说的“最初”是指什么时候,幸好有夜色掩护,没开灯的屋内不见明亮,才看不见她红得滴血的脸庞。

她觉得继续让苏凡泉在这个路线上发散思维下去,没准会把事情搞糟。赶紧扑上去抱住苏凡泉的腿,发动眼泪攻势:“求你了!爸——”

苏凡泉浑身一激灵,想要踢开女儿抽回自己的腿,无奈又因为那一声怯生生,久违的“爸——”而软化得施展不出武打。想想之前苏宁凉这个事儿精被绑票,在犯罪地点兑好水的氰化钾都搜出来了,如果不是多亏了那小子敏锐而及时相救,后果肯定不堪设想。倒还算有情有义。罢了、罢了。

就这样,“半夜突袭”苏宁凉大获全胜。搞企业的人特别管理这一块儿,提倡雷厉风行,苏凡泉也是这样的人,他调动可用的全部人脉和关系终于查出点眉目。而经过这次同心协力,父女关系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修复。这种“一举两得”的美事在苏宁凉的生命里稀罕得很,“祸不单行”的时候倒蛮多……

调查结果让苏宁凉大跌眼镜——如果她有眼镜的话。因为沈北熠现在,其实正躲在A市一栋极偏远僻静的别墅之内。这别墅不光是远离交通、闹市这么平凡,它还被茂密的丛林所层层包围。形象点的比喻,就是仿若裹得很紧实的卷心菜的芯。

而这个隐秘之地的别墅,其实是隶属于关晴晴家的房产!也就是说,一切都是关晴晴安排的,苏宁凉从头想了一遍,发现这调查结果一定靠谱——也难怪关晴晴对此事反应古怪,只开始的时候象征性的打电话来吓唬了她一下,表现得并不着急了。

苏宁凉风尘仆仆的往别墅赶,路上颠簸自不必说。到了近处一看,傻眼了。别墅虽然被丛林包围其中,但真正到了近前,围墙的外面的植物都被挪得干干净净,颇有点坚壁清野的味道。嗯,这是一栋戒备性很高的房子。

大门上了锁,苏宁凉也不打算正面突入,她估算不到有没有管家把守,直接就把她拦下来丢到山脚。也估算不到沈北熠会不会纠结于从前种种就不肯见她。因为她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见到沈北熠,所以只考虑有十成十把握的方法,一点风险也不能冒,更不能贸贸然打草惊蛇。

基于此,她刚才一直都顶着一片芭蕉叶在移动,在尚且有丛林的部分,从一棵树的背后,迅速的闪到另外一棵。到了实在没树的位置,苏宁凉也没辙了,反手摸出背包里的“探测狗”

——她背着一个装满各种野外生存自救装备的背包,脸上还抹了迷彩的“保护色”,梁哲要是目睹了她这副“丛林探险”的样子,肯定会笑掉他的狗牙!

探测狗是个如同烟盒多了一根天线的东东,别墅既然防备森严,围墙上面肯定有伪装过的摄像头。果不其然,苏宁凉用探测狗探出来四个。

四个这么多的数量,再加上多半是不惜血本的全方位无死角球面摄像头,除非苏宁凉七十二变成一只苍蝇,否则要避是避不开的。不过摄像头连结的另一端的显示屏幕,应该不是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只有赌一把了。

苏宁凉的做法是,先用另一样高科技玩意儿找到沈北熠所在的房间——即使沈北熠手机处于关机状态,也能发射病毒无线信号激活他手机卡,标示出他所处方位。然后迅速的用弹弓击碎最近的两个摄像头——让屏幕那端的监视人员即使看到监视屏“雪花”了,也误以为是故障,争取到他们摆弄机器“排除故障”的这段时间。最后迅速的翻墙进去,找到捷径进入沈北熠的房间。

前面的一切都进展得还算顺利,苏宁凉感激自己的事无巨细,穿了一双由北欧的梁哲赞助的攀岩鞋,附着力一流,她踩着围墙的砖缝实现了“飞檐走壁”。别墅的正门当然也是不能敲的,谢天谢地通往沈北熠二楼房间的墙面上有一根不知干什么用的金属管道,那些点缀物正好用来踩踏。

苏宁凉发觉,人一旦做什么事做出了惯性,眼前挑战的难度就会不知不觉地降低。比如攀爬。又比如,喜欢沈北熠这件事。自从初三的时候,从惨烈的初恋一役中败下阵来,她想都没有想过,以后的自己还会为别的谁,有过之而无不及地“抛头颅洒热血”般的勇往直前。

CrazyGirl,她想。

沈北熠在阳台上坐南向北,雕花铁栅栏的后面,蘸了瓷杯中的一点咖啡在小圆桌上面写下了两个字:“宁凉”。可不等最后“一点”落成,宁的“宝盖头”就挥发了,不禁有点悻悻然。

他应该遗憾自己不是坐西朝东,否则他就可以看到一个熟脸儿堪比职业攀爬选手的矫健身影了。

不过他看到了这项极限运动的尾声——正霸着他脑子占山为王的某个人,以很不好形容的姿态从天而降——准确的说是从窗户而降。

“你怎么进来的?”

苏宁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指了指那根管道,喘得连说话的空隙都没有,做了一个猴子爬木杆的动作。

“欧啊惹(Orz)!你蜘蛛侠转世?”沈北熠一边说一边拉着苏宁凉转来转去地检查,还真是目不忍视啊……裤子挂破了一条口子,背包带子断了一根,手掌和胳膊上多处磨破了皮,脸上也有蹭伤。

“不……打紧的。我以前就、就翻墙来着,有偷鸡摸狗的……经验嘛。”苏宁凉还在喘,看来肺活量不怎么样。

沈北熠想,别墅里有苏宁凉为数不多的爪牙,他们也一定被交代过防火防盗特别要防一个如何如何长相的女孩。关键时刻,苏宁凉还是很清醒的,智商还是靠谱的!

“宁凉……”在给她治伤先,还是抱紧她先,沈北熠权衡了下选择了后者。

苏宁凉也把最后一点力气,全部灌注到精疲力竭的胳膊上,用它拍了一下沈北熠的后背:“不要说话。”

“嗄?”

“换我说。”失而复得的人就在身边,苏宁凉碰触到了,也抱紧了,他没有出事,还活蹦乱跳着,真好。她的声音突然喑哑了,“听我说。沈北熠,我喜欢你。”

不管无常世事,以后如何改变,沈北熠觉得自己永远都会记得的,在发生了很多不好的意外之后,他难过和绝望之时,他最心爱的人翻墙越瓦,满身伤痕地来到他面前。骄傲得像个女战士似的对他说,我喜欢你。

一位作家有过一段关于爱情非常有名的话:“爱肯定是不求回报的,但爱真的有回应。如果没有回应,不是我们给出的爱并不是爱,就是爱得不够深切,那人(耶稣)爱拉撒路爱得何等深切,拉撒路就要活过来。因此爱是复活。”

沈北熠得到了回应。于是他觉得,之前做的所有,不是犯傻,不是盲目,不亏也不冤,很值了。

“小熠,回去接受警方的调查吧。”苏宁凉说完这句话,舌头都不像是自己的,胸口的窒息感也没有因为释放出一直压在她心头的东西而消失。

她甚至马上就有点后悔了,自己劝沈北熠像个男子汉一样去正视自己的过失,承担责任,但那可不是小打小闹的责任啊,这一次的光明磊落和有担当,可能事关生死。

她矛盾地摆摆手:“不不,你等我想想,想好再说。”

要不组织大家给他凑点钱,让他偷渡到国外去?但不是钱的问题吧,他家富得流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么用钱疏通关节怎么样?明知道这么想是不对的,苏宁凉还是无法控制地一步一步仔细琢磨了起来。

苏宁凉想得太投入,迷迷糊糊地任沈北熠拖着她的手,走到盥洗盆边,骨节修长的手伸到龙头下面试了试水温,细心地掬水为她洗伤口。

洗好后用干净毛巾一寸一寸轻轻的抹干,拎过来带红十字的医药箱,开始涂药水。

也许是苏宁凉认真思考着他的事情的样子太可爱太可爱,沈北熠俯身飞快地轻啄了一下她饱满的唇。

苏宁凉这才元神归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脸偷偷的红了。

放完医药箱回来的沈北熠想假装没看到,但是却被眼角余光中的苏宁凉不可救药地绊住视线。她以前及腰的长发最近剪断成披肩,并没有刻意修出层次,是那种直愣愣、坠感极好的离子烫直发,浓密而厚实。最近她也一定没有睡好觉,眼圈深重疑似烟熏妆。然后,她还穿着多处勾破的迷彩服,伤口装点了她的白皙肌肤。

清纯plus憔悴,灵气里糅合进坚毅,竟调和出一种别样的美丽,好像——野生的蔷薇。

“再吻一下。”沈北熠像是在厚颜无耻地发表通告,而不是在征求意见地飞快说了声,就嘟着嘴巴朝苏宁凉的嘴印过去。

事实证明打草惊蛇是一种很失策的行为。“等等等等!”苏宁凉黑着脸推开他,心里的小算盘是:关晴晴有一颗华丽丽变态的心,天知道她会不会顺便给沈北熠的房间内也装上摄像头,监视他的起居饮食。苏宁凉可不要一不小心就变成街头大婶兜售的那种五块钱一张的“消音小电影”中的女主角。

“咳、咳!”苏宁凉别过头去,不要看这个人挖鼻孔都玉树临风的脸,就不会意乱情迷,她故意生硬地说,“沈北熠你正经点,我是来和你讨论正事的!”

沈北熠也搞不清楚,自己这样胡搅蛮缠是不是也是逃避的一种方式。但是这迫在眉睫的难题确实是件绕不过去的事,一想起,神情就没法欣欣向荣了,唉……

“我还没想好。”他让自己的身体整个儿陷在沙发里,在苏宁凉询问的目光中缓缓说,“你说的接受调查的事,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不能两个人都迷茫的,总得有一个人强势地站出来拿主意,苏宁凉觉得自己有责任劝解他,即使被心爱的这个人所讨厌:“可是,你不能一辈子都躲躲藏藏吧?总要面对的。早些比晚些好,自愿比被、被逮住好……不是已经定性为畏罪……唔。”她说不出“畏罪潜逃”那个词。

阳光斜斜照耀进来,一地金黄,并肩坐在床边,外边景色很怡人,沙发很柔软,咖啡很香甜,即使在这样理应沉重和焦躁的时刻,沈北熠还是思想溜号地爱上了这样的时光。

其实他从小到大盼望的不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切么,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坐在窗户打得很开的房间里,仅此而已,从来都不多。但是他爱的亲人们都没有做到。

父亲惨遭横祸之后,他原本以为这份庞大的悲伤是无法翻越的,后来才发现并非如此。亲子关系已被从小到大的聚少离多,碰到一起也是无言以对的现实,消磨得淡薄。那一瞬间他觉得好悲哀。

“如果你能对我完全敞开心扉,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你的提议啊。”沈北熠突然说。

没料到会被这么摆一道,苏宁凉考虑到沈北熠大事当前,拿出了鱼死网破的决心:“你想知道啥,就、就问吧。”结巴个鬼啊,真是丢人!

苏宁凉今天才发现沈北熠原来这么没心没肺又孩子气得出奇,得到首肯,他活像挖到宝了似的两眼放光,逮着机会把能问的都问了,简直是蓝猫淘气3000问。而最关键的部分莫过于……

“你对我的感情为什么总是摇摆不定?犹豫不决的真正原因,从实招来。”

苏宁凉扭扭捏捏不想说,转念一想自己不说沈北熠就会继续“负隅顽抗”,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还是招了吧。

——虽然这无异于生生剥开结痂的伤口。

“我母亲,其实是被我害死的。”苏宁凉说,“我妈一直心脏就不好,当年我离家出走,在找我的几天当中,母亲焦虑成疾,就……最后诊断是,突发心源性猝死……”

失去至亲的伤痛,在她心里留下了永生难愈的创口,很难迈过。遇见的人如果不是足以照亮一切阴霾日光般的沈北熠,她或许连再度尝试去爱的勇气都不会有。

“那我们不是半斤八两吗,我也有那样一段不与人言的过去。”沈北熠竟这样说,伸过来的手,带着热度和苏宁凉的紧扣在了一起,“不过我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原来,沈北熠的“不光彩事”和前女友“徐徐”有关。他们甫遇见时,女孩经济上很困顿,也在学校里惹了很多麻烦。他便一桩桩一件件地替她解决,却从没怀疑过这是利用,其实徐徐的心另有所属。后来那可以通天的高官的儿子回心转意,徐徐就立刻攀上高枝,撇开沈北熠远走高飞。被抛弃的这只则落得染上了抑郁症,一度要每天吃七八粒抑郁症的药和安眠药度日……

“接受调查的事,你这下该想通了吧?”苏宁凉隐私差不多爆完了,没存货于是也江郎才尽了,沈北熠再不就范就换她缴械投降了。

“其实我早就想通了。”言下之意,你这些秘密都是我白赚来的。

苏宁凉白眼送作堆。

“但是我有更劲爆的事情告诉你。”

“什么?”

“我没有开车撞人,有人开走了我的车出去为非作歹。我,是被人陷害的。虽然这和我是肇事者比较起来,是一样的棘手。”

在苏宁凉又是自曝又是使出浑身解数的劝解之下,沈北熠终于决定要正视眼前乱麻一样的局面。他和苏宁凉一起回了市里——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