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爱了痛了伤了哭了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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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的目的从来简单

第14章 我的目的从来简单

鲁迪帮忙整理头发的女生是叶悄悄。一年前在医院里留下一个“我很好,勿找我”的纸条就消失不见的叶悄悄。有一度我曾怀疑她被人贩子拐卖到穷山僻壤,去给人家做童养媳了。可是警察局的人鉴定过后,告诉我那是她本人的笔迹。并且还有她给家里人的汇款,证明她的存在。现在,我听到了活生生的她本人的声音,可是我还是不相信地用我的左手拍拍她的脸:“叶悄悄,我以为你回火星去了。”

鲁迪显然被我们两个声泪俱下的场景搞懵了。他用错愕不解的表情看着我们:“你们认识?”

我们认识吗?

回国后给我第一支烟的人。给我第一个拥抱的人。替我做考试卷的人。把卫子更让给我的人。

答案毋庸置疑。我甚至知道她左胸口上有块梅花形状的胎记。

鲁迪还在等着我们回答他,可是,在我和悄悄的眼睛里,全世界的人都已经变成不明真相的围观者。包括在楼道怒火冲天跟护士要人的成理。

是谁说九零后是感情直白的一代?一个拥抱,一个亲吻都来的简单而容易。可是没有谁知道,我们总是在最该表达情感的时候,突然变得笨拙或者词穷起来。我们可以笑着说“我爱你”,可是却说不出一句完整连贯的“我想你”。我和悄悄惺惺相惜的搀扶着彼此,在望了对方无数眼却没有一句言语之后,悄悄爆笑出声:“这个画面太文艺了,不适合我俩。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国际化的Kiss me,快。”

我眼里带泪地在她脸上亲了下。她立即搂着我说:“这才是我俩嘛。”然后一个劲傻笑。

鲁迪脸上的黑线和头顶飞过的乌鸦,被我们自动屏蔽。

“我给林爷爷打了电话,他说你回杭州了,他给了我电话号码,我打过一次。他们说你不在。”悄悄靠在我的肩膀上,语调变得轻缓。

我拍一拍额头,立即想起二十天前,景延递给我的那张便笺纸:“我把它弄丢了。”

“你就没有不丢的。”她斜睨我一眼,然后突然像想起什么,端正了身子看着我:“对了,你和卫子更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打电话给他,问他你在哪,他说不知道呢?”

她不问倒好,一问我这眼泪就跟林妹妹附身似的,停不下来。关于卫子更,从我离开兰州那天起,除了偶尔醉酒才允许自己肆无忌惮之外,我彻底给他判了无期徒刑,装进小黑匣子里,让他在我的世界里暗无天日。

“你别哭啊,倒是说啊。”她急了,抽出两张纸在我脸上胡乱地擦着。

我哽咽着,带着哭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他跟施婕在一起了。”

“靠,我就说这个小贱人对卫子更贼心不死。”悄悄一脸愤慨,“原因呢?分手总得有原因吧。”

我愣愣地看着悄悄,连哭都忘记了。原因?没有。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原因。他只是牵着施婕的手出现在我面前,然后说:“陈康缇,我们分手吧。”

“你不也挺强悍一妞儿,怎么遇到卫子更你一点战斗力没有?我当初把他让给你的时候,可不是让你转让给施婕的。”悄悄一脸教育家的面孔,“奇了怪了,卫子更恨不得带你去他妈面前拜堂成亲,怎么说分手就分手?豆蔻也是,她怎么能看着这件事情发生呢?”

“豆蔻不在了。”我想人生的悲剧绝对不止独幕剧,他就像一个个被等待的戈多,不知道何时何地出现,而我们永远都在等待它。我转头看着一直都没有插话耐心听我们叙旧的鲁迪,他的脸因为突然听到豆蔻的名字而变得惊讶,愕然。

“什么叫不在了?去哪儿了?真跟她爸妈出国了?”悄悄一连串地问号击得我溃不成军。

我指着鲁迪明显已经变了色的脸,对着悄悄说:“你又为什么跟他在一起?”

“我来杭州遇到他,他帮了我很多。”悄悄充满了感激地看着鲁迪。

“叶悄悄,他是谁你不知道啊?”我有点激动地说。“豆蔻那么喜欢他,可是他却抛弃她。”

“我后来才知道他是鲁迪,我去学校找了豆蔻,可是她退学了。而那之前,她跟我说她要去美国留学了,她爸妈已经帮她申请了学校。”

“留学?”为什么我不知道。

“陈康缇,我跟豆蔻从来没有再一起过。”许久不说话的鲁迪终于插进来发言,然后他的眼睛越过我,看向悄悄:“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是豆蔻的朋友。”

“你闭嘴,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死。”我站起身上前狠狠地推了一把鲁迪,他一个趔趄撞在桌子上,水杯和花束全部跌落在地面上,摔出一片狼籍,而我因为用力过猛,颓败地倒在地上,右胳膊传来锥心刺骨的痛,我听到骨头再一次断裂的摩擦声。

“死?你说谁死了?”悄悄脸上瞬间一丝血色也无,她蹲在地上抓着我。而我对面的鲁迪面如死灰地看着我。

“豆蔻死了。”我红着眼睛恨不得将鲁迪抽筋扒皮。

悄悄像一只被剪断线的木偶瘫倒在我旁边,鲁迪的眼睛忽明忽暗,倒映不出我的情绪,我胸腔里一团气堵在那里,怎么努力都发不出任何声音。安静。巨大的安静。当悲伤到达顶点的时候,眼泪这种辅助工具全部都失去了功效。我们三个人像一堆被剪碎的雪茄,凌乱而破败不堪。

成理跟着护士进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到了,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我就能搞出如此骇人的场面。他面带怒容地说:“陈康缇,你以为这里是游乐园啊,你可以随便乱跑,你不知道别人会担心是不是?”

担心。我抬头看着他,这个说我无可救药的人是说他会担心我吗?我咬着嘴唇把眼眶里的眼泪全都憋回去,我说:“成理,我疼。”

他长长地叹一口气,然后把我从地面上抱起来放在床上,护士抓过我的胳膊看了看,然后皱着眉头说:“得重新拍片子。”

鲁迪和悄悄也从刚刚极度震惊里醒过来,鲁迪扶着悄悄坐在沙发里,悄悄一脸担心地问:“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