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又是山花盛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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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迁徙他乡

第21章 迁徙他乡

凤云起的很早,前后两院卫生做得后,要把金山住宅的炕多烧一些。之后,金山的宠物大黄狗,每天必须的两顿热食,这些是每天要做的事。

用完早餐后,凤云又开始坐在炕里靠窗台一侧,向大门外张望着。心中的王子,精神的寄托,东旭小弟又出现在凤云的视线里,姐俩个见面的那种眼神交换,代替了语言的问候。小弟:“今天烧水沏茶还是你的事,姐接着昨天的,往下说:长顺哥听老师说放假,他告诉凤云说:“小云,明天不上学,我回家住两宿。“那天晚上长顺不在廖府。

廖府上下八人都集在客厅里,爸爸无精打彩地告诉一家人说:“据可靠消息,脚下这块土近日可能被日本人占领。我决定,此地由廖兴一人看管,其余人等随我去北大荒发展,明天一早方龙、方虎两兄弟,快马进城多取银两……”

那一夜廖府就开始忙碌起来,凡能带走的,纷纷装箱,求来十几位乡邻,上上下下忙而不乱。方龙叔和方虎叔连夜赶往沈阳城内,只知道取回的银两足够置办千垧良田有余。

当我知道家要北迁时,我哭着要长顺哥哥,那一阵子张老伯也在帮着忙着,张伯母和妈妈悄悄的说:“坤洁大妹子,我回去把长顺叫来好吗?”

妈妈看了看我连哭带闹的样子,她也心疼,无可奈何的说:“张大哥,那就辛苦您一趟吧!让小长顺和凤云在一起玩上一天吧!”

张老伯家共五口人,长子张长江,比长顺大五岁,已经在家里能做些杂活。有个小女儿和我同岁,也在小学堂读书,但她不喜欢我,我还清淅记得,她叫张巧妹,长像清秀,学习也很用功,成绩非常优良。华青山老师非常喜爱她。可惜这些人以后我都无法再见到,一个村的人只有张老伯幸免……

长顺哥随他老爹来到家里,这个家对他说是再熟悉不过了,已经在一起待过两年的家,突然发生变故,院子里忙忙碌碌的装车,个个人面部表情,都有一种哀怨满蝮外泄的感觉。长顺哥在表情上是非常成熟的大男孩儿,脸上挂着泪花!

往日里在这个家,随便出入任何厅堂的张长顺,今天显得很拘谨。

长顺哥那年才十岁,但非常懂事,两年多在廖府讨人喜欢。当我看到长顺哥时,童心无忌的扑到他怀里,哭着闹着要长顺哥陪我走。那时我才七岁,还不太清楚血缘关系的存在。只是想永远要长顺哥抱着我。

爸爸和妈妈看到了这一幕后,爸爸笑着对张老伯说:“张大哥,你看这两个孩子,好像一母所生的这么亲近。唉!没办法呀!国破家碎时代,孩子也受苦哇!”

张老伯凑到爸爸身边说:“方仁兄弟,假若不嫌弃犬子的话,让小长顺给你做个义子吧,反正我还有一个儿在身边呢!方仁兄弟和坤洁妹子觉得意下如何?”

没等爸爸开口,妈妈急着看着张老伯说:“张大哥,我们倆早有此意,就是不好说出口,我一提时候,方仁总是说,君子不夺他人所爱,咱又为何难为人家!”

爸爸阻止妈妈说:“哎!坤洁,此事非同小可,儿是娘的心头肉,你要长顺做儿子,你想过张嫂该怎么活吗?”一席话说的妈妈哑口无言。

张老伯把老伴叫到身旁说:“孩子他妈呀,我想把咱长顺给方仁兄弟和坤洁妹子俩人做干儿子,孩他妈,你看你怎么说?咱愿意不愿意都说心里话?”

张伯母忙走到妈妈身边说:“大妹子不嫌弃我儿出身贫贱,我老婆子先替我儿谢过大妹子,也不知道大兄弟是咋想的?这可是大事儿啊!”

爸爸强做微笑的说:“老哥老嫂子,我廖某人此时如丧家之犬,辞宗祠仓皇出逃,哪有嫌贫之意,只是怕我廖方仁日后无能管好家业,委屈爱子长顺了!”

张老伯听罢忙喊长顺过来,跪地叩拜。就这样简单的,长顺哥按老伯意愿给爸爸妈妈做了干儿子,张老伯随后又说:“长顺呐!爹把你送给廖家,以后你就姓廖,小云就是你的亲妹子,另外,你要随廖家去到任何地方,都要向以往那样去护着小云妹子,不可出半点差错!否则可对不住廖府对你的厚爱呀!”

那一时刻,我的心都要蹦出来了,高兴地搂着长顺亲了几口,大声喊着:“我有哥哥了!长顺哥是我的了!”逗的院子里的人,没心笑,但都勉强的笑了起来!

妈妈把长顺搂在怀里,把脸贴在长顺头上,泪水象断线的珠串似的滚落下来。抬起头对着乡亲们说:“真没想到我白坤洁,遭此劫难,因祸得福,我有儿子再难的事我也挡不住我们了!再难的时局我们都能挺得住!都能过好的!”

妈妈从那时候起,像变了个人似的,坚强了许多,把北迁的烦恼,一扫而光!

这时华老师和范老师来向爸爸辞行说:“廖兄,坤洁姐姐,我与虹云既刻起程返京,不知何时再相见,祝廖兄开辟一处新天地,造福子孙,请接受小弟华青山与范虹云一拜,日后再谢成我两人美满之恩!”说罢,二位双双给爸爸妈妈深鞠一躬。刹那间,两位恩师消失在茫茫的田间小路中。可能是又去开赴新战场。我和长顺哥站在那望着二位恩师的背影,那是留给我最后的美好记忆……

爸爸两天来心情非常压抑,虽说不是开赴战场,却是一次大逃亡,被逼着去开辟新天地,华老师的辞行离别致词,让他心里泛起酸楚浪花!以极强耐力克制,他不敢看乡邻们的脸,怕克制不住,有失态表情,苦涩的微笑,默默无语的表情,让人回忆起那一刻,心里在流淌着酸楚的泪……

爸爸的精神已经到了要崩溃的边缘,脸色是昨夜一宿没睡的后果,灰蒙蒙的难看。站在院当央手足无措的样子,让家人看了心碎也心疼!

妈妈忙着处处查看指挥着装葙和装车子乡亲们,妈妈看着爸爸难受样子心疼地说:“方仁,不舒服去休息一会吧!就别硬撑着了哇!”

爸爸强作镇静地说:“对不起,刚才是有些失态了,让诸位见笑了,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我确选择逃避。让世人耻笑,我是心里不舒服!我又能怎样?”

妈妈劝说:“方仁,你我乃一介书生,手无敷鸡之力,难捏寸铁,何能撼动天下,想得开,彼一时,此一时!我记得元代诗人白居易有首词说过:“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

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

月明人依楼。

我们一定会回来的,谁都不要恢心,我们的路长着呢!待到他日月明时,也好依楼共赏光。况且今日得义子,何愁何恨碍何仿……

我讲到这里,仔细的观察东旭的表情,看到东旭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一阵心血上涌,脸红耳热,有些害羞的说:“小弟,干吗这样看着我?我是你姐!”

东旭从故事中走出来说:“啊!姐的故事动人,姐的美貌小弟更是欣赏,能把童年记忆保存如此完整,更让东旭佩服。哎!云姐,居家北迁为什么不把大姐和二姐都带上呢?”

“你忘记我讲过,大姐嫌弃农村沙土多,没电灯,北迁根本就没打算她姐俩能同去!所以方龙叔和方虎叔去沈阳提取银两时,也就没去通知她们。”

“那次北迁你要不跟来,也去沈阳,该不会有今天的坎坷吧!”

“我才七岁,我需要家人照顾,主要是对城里的一年多岁月,没有一点记忆。也可能是命中注定,北大荒这块沃土上,有人在前世之约中,等待吧……”

昨晚东旭从云姐小屋临走时,云姐的特别关照,是云姐在未加思索,无意间流露出,发自内心的肺腹之言。让东旭思索了一夜,他曾说过他不失眠,那是没有牵动他灵魂深处那根神经。今夜是他有生以来,从异性那里得到温柔心灵体贴,产生种种怪异念头。这种思绪东旭还是第一次,感觉中这就该是一种爱意吧!

东旭暗自说:“她不是金山的母亲多好!在各方面没阻力多好!”有时候她爱用来日方长,去劝我不要性急,内涵,含盖着什么……东旭一夜没有理顺出个头绪。他又联想到马华临去省城前,要自己照顾好凤云,马华一定有地放矢……

天亮东旭早早起床,收拾简单早餐,忙完自己的事,急着去帮助云姐收拾家务,太冷了,她一个人要前后两院跑着,东旭在心里升起一股怜悯情怀……

见面后没有语言问候已成习惯,相对一笑,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一种微妙的心灵传递。云姐又接着给东旭讲起,她的一家在迁徙中的艰辛旅程。

我记得那是接到老舅指令的第三天黎明时分,四辆木轮马车,吱吱嘎嘎响声不停的驶出廖府深宅,每辆车都装的满满的。家眷车辆夹在中间,用毛毯被子做成的临时遮风避寒蓬车,廖家人女眷和长顺哥坐在里面。不是封闭大蓬,人是裸露在遮风蓬中,坐的时间长了,感觉很冷很冷。

马车吃力地在沙路上行进着,第一天,马车行约六十里左右,碰到村庄,必须住下。不住下是不可以的,到下个村庄还有很远的路,廖家村离松辽平原上的太安村,大约九百里,照这样走下去,少说也要半月时日。爸爸的心很沉重,又不能流露半点情绪,家眷与车夫共十二人,爸爸是主心骨。他知道自己肩上的份量有多重。

车队保持着速度行进,行至途中三日时候,已进入半山区,乡路在天然次生林中,看不清周围参照物体。默默无声的行驶在密林弯曲小路上……

突然,从前方斜插过一队坐骑,大约能有三十人马。忽拉的一下子,迅速把车队围了起来,车夫与车上家眷人等,被圈在一起,手抱着头蹲在地上,我和长顺哥被妈妈和李姨严严实实地搂着,生怕被土匪伤到我俩。

稍稍从燥动中平静下来。从马上下来一大汉,年龄在二十多岁,开口大声喝道:“谁是管事儿的?东西我们收了,留给你们一辆车子,拉上你们的人,滚吧!”

爸爸抬起头站起来说:“壮士,鄙人廖方仁,南方廖家村庄主,因家园被日寇占领,携家眷投亲,敢望壮士高抬贵手,放行我等过去!日后定会加倍重谢!”

劫匪头目,用惊异目光看了爸爸一会儿,突然走近爸爸面前,噗通一下双膝跪地如鸡拾米般的,连叩几头,又忙乱的站起身来,向众匪徒大声喊到:“弟兄们!这位是我的恩人,就是我常和大家讲起过的,廖家村庄主廖方仁恩公。”

众匪徒乱七八糟的说些恭维的语言,爸爸一句也没听懂,但还是笑着点头应着。但爸爸悬着的一颗心,好象似是放了下来,又好象强做微笑。爸爸脑子里翻江倒海似的也想不起来,这伙綠林好汉到底是哪路神仙?这些人在什么地方见过?又是怎么成的恩公?在爸爸心里痛苦的思索着,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但爸爸还是哼哈的应着,随既又大胆地问道:“壮士,能放我们过去吗?”

匪首忙鞠躬拾礼说:“能,能,咱马上走,恩公,有些话我必须说明白,您看,您老心里指定还在盘算我是谁!好!恩公,我马上告诉您,说完咱就走!”

爸爸指着家眷说:“壮士,你看,你能先开恩能放了我的人吗?”

此刻,匪首才把目光转向被他的人,手持步枪的匪徒围着的,廖府家眷与车夫。这是他们的规矩,没有当家人的命令,谁也不敢轻易放人。

匪首走近蹲在地上被围着的人群,双手抱拳行礼道:“让夫人,小姐,公子受惊了!小侄这相有礼。又命他手下弟兄说,快扶夫人小姐上车!”

此刻,长顺哥抱着我,把头埋在妈妈怀里,浑身抖作一团。方龙叔和方虎叔起身掸掸身上尘土,用斜眼瞪了众土匪一眼,呸的吐了一口,又哼了一声!

爸爸急忙上前制止说:“方龙方虎兄弟,不得无礼!快快收拾,准备起程!”

匪首拉着爸爸的手,找一处僻静地方坐下说:“恩公,再急也得让我把话说明白,不言地话您老人家心里没底,也不知道我为何落草为贼寇……”

“云姐,当时你心里是怎想的?你不害怕吗?”

“当时并不知道害怕,有大人在身边,另外七岁时,土匪抢劫不知道怎回事。”

“这些人叔叔认识吗?匪首受过叔叔的恩惠吧?”

“晚上姐接着往后讲,现在姐做两个好菜,晚饭在姐这吃吧!”

“云姐,我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现在还不能违犯,姐的晚餐东旭一定会共用,但不是现在,一旦在一起共进晚餐,晚餐以后的一切,也应该……”东旭觉得今天的话说的有些不妥,他又接着说:“对不起云姐,小弟一时兴起,口惠而实不至,又无遮拦,多多谅解!东旭告辞,晚饭后,小弟早来陪姐姐……”

东旭急忙中做好晚饭,草草用过晚餐。心里急着想知道,廖家人在迁徙中遇到土匪的结果。匆忙来到云姐温馨小屋。聆听云姐莺声燕语的故事情节。相对一笑后,云姐也找不到一句恰当语言,她说:“哎!你吃饭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东旭看到云姐的腼腆样子,他也有一点反常表现,又急忙从尴尬局面走出来,心里有些忐忑的说:“姐,我那里一切完毕,急着听姐讲叔叔遇险,是怎么逢凶化吉的。”东旭帮云姐忙着收拾室内卫生,忙碌一阵后,云姐又接着讲起……

小弟,你也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