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又是山花盛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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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三凤归巢2

第47章 三凤归巢2

今天到是不用去思考我先去救谁,凤云哪凤云!你不该不留地址,让我冉东旭去踏遍辽南,最起码也该把赵天成家地址告诉我,若大省城让我到哪里去寻云归处……

我们两姐妹带着四个月的小再一与赵天成一行,从省城踏上南行旅程。凤彩二姐抱着只会笑没哭过的小傻孩儿再一。天成紧坐在她身旁,四支眼睛不离开小东西,再一到成了他们的,除喂奶外,不让我这位准母亲摸一下。

我坐在靠车窗,沿列车运行前进方向,眼望前方的坐椅上,双目平视着前方。一排排路边电线杆向后急速倒去,一片片农作物绞劲退在后面,路边栋栋民居,也快速向后移动。我两眼呆滞望着前方,心像被撕扯那样难受。

觉得列车每行进一公尺,和东旭给拉开一段距离。离开石园的日子里,又无时不牵挂自己的一双儿女,另怀想念与感激之情,对马华的牵挂更强烈。

另我多一分担心,怕金山像火山爆发一样的坏脾气,伤害着我的好媳妇儿马华。最近的几个月里,我把马华看的比之夏还重要,思念马华也越来越加重。心里有一种对马华美好期待,有马华这样好媳妇儿,准能把被自己娇惯坏了的儿女,给带好过来。有时真恨自己,把一双儿女教育的如此自私,胸怀如此狹獈……

几经换乘,终于来到北方苹果优化研究所。

位于原廖家村旧址处,在六十年代兴建新项目。年近古夕的爸爸妈妈带着他一组得意门生,在此地从事着他的事业,高产,优质矮化研究……

爸爸与妈妈,几经周折又返回原藉,从北大荒迁徙回来,只在沈阳城内住两年,正处于中华大地硝烟南去阶段,东北在百废待兴中,沈阳市是老工业基地,厂区多在市内,空气污染严重,浓烟滚滚年代,市区上空总是务罩着烟尘。

爸爸对市内空气状况还是不习惯,又经于他小弟白坤涛帮助,落户原廖家新村旧址,重温旧梦,操起果树研究更新换代大业,正在圆他四十芳龄的旧梦。

爸爸的大女儿凤贤大姐,今年初正式做爸爸的助理研究员,凤贤大姐还在等她导师的儿子,出国二十七年未归,也无书信来往,也算杳无音信。

年过青春期的大姐,看不出心里有任何负担,整天给父亲抄写记录,整理资料,管理档案,还要给父亲写论文。也可能是在父母身边的缘故,没有忧虑,脸上常挂着微笑。

凤贤大姐现在心里还装着,二十七年前的好友邓迈。在基地有位农大毕业生齐学钱,近一年多,常讨好他廖大师姐,凤贤大姐近期在模棱两可间。

她在等待,一年一次来探望父母的二妹凤彩,给拿主意。前天接到赵天成打来的一次电话,大概告诉说,小妹凤云来访。

接到好消息的妈妈,显得喜出往外。七十岁的妈妈只从康平庄迁回之后,年年都思念她的小云,我的消息多年来靠凤彩二姐带来佳音。二十多年未见,老人家何等思念女儿,她自己感受最深。

我两姐妹在赵天成的呵护下,抱着活泼可爱的小再一,来到沈阳站,给基地去了长途,要基地的客货混载车到市里接我们,我们几人在候车大厅进入漫长地等待……

我此刻身在人头攒动,声音宣嚣人群中,心却象入荒无人烟的无人际孤岛!只觉得自己孤零零的难以忍受。

唯有和东旭百余天的爱情结晶,不到四个月的小再一,还被凤彩二姐看的严严的,除了喂奶,二姐不让我碰他一下,此刻,又让我想起奶娘,我现在就充当一位奶娘的角色。

北方果树研究所实验基地,今天象办喜事这样热闹。凤贤大姐,喜笑颜开来到齐学钱办公室门前,今天特例敲开齐学钱的门。

齐学钱是来自黑龙江农村的大学生,毕业后被分被到沈阳市一家工厂。工种和他所学格格不入,在工厂干了八年无所事事。

已过儿立之年的齐学钱,向组织部门递交请调报告,最终,实现多年理想,农学园艺系的所学,才有他英雄用武之地。已是三十五岁的齐学钱,还孑然一身,光棍儿一条。

到基地不久,知道领导他的大师姐比自己大十岁,尚未婚配。后来听师姐说她在傻等,二十多年前和她要好的男友,出国留学的邓迈,至今未归。

齐学钱心里一亮,暗自下决心,一定追求这位师姐。他分析,一个富家子弟,父母又都是大知识份子,同迁国外,早把她忘到九宵云外,或许连面她都见不到。

齐学钱对大师姐,一是可怜她被欺骗。二是觉得大师姐的为人,太过于善良。真是一位痴情的好女人……

齐学钱来到基地一贯努力工作,深得师姐凤贤赏识,天生的笑面,给齐学钱假像暗示。近两月来让齐学钱近似神魂颠倒。

凤贤给他的微笑越来越多,连凤贤自己也和妈妈悄悄说:“小齐真是个好青年,自己就是年龄大了,要不……

今天一早刚上班的小齐,听到有人敲门,他习惯地说:“请进,门没锁!”

他抬头看见是师姐,忙站起身说:“大姐早!有何分咐?请讲!”

凤贤大姐一笑说:“唉!小齐!给你一个美差,你随小王车进城,把我二妹,小妹接来,她们大大小小共四口,其中两男两女,凤彩你见过,赵天成又是你好朋友,你去最合适!另外顺便多买些酒菜,钱都你付,今天你请客,有问题吗?”

齐学钱一本正经的说:“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大姐还有什么吩咐,别客气!请您指示!”

大姐给他一个满意的笑,带着一丝羞怯的笑,发自内心的笑说:“好吧!那就有劳了!记住,路况不好,车子别太快了!”

“一定记着,请放心吧大师姐!”小齐说完还站那看着凤贤,两只眼睛放射出期待光芒。

凤贤点头示意她要回办公室,小齐上前一步说:“师姐,你能……”

“小齐,你还有事吗!”

“师姐,我想问你,那什么……”

“哎!小齐,你今天是怎么了哇!神情怪怪的!小齐,你到底想说什么?干吗说话还吞吞吐吐的?你原来不是这样子啊!”

“师姐,你说的那个邓迈,他还能回来吗?”

“啊!小齐,这个你得去问他,我哪知道人家的事儿,他又不和我联系!你怎么想起问这个,和你有关系吗!”

“有关系,师姐,我们俩能不能……”

“哎呀!我说小齐呀!你今天怎么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有话直说好吗!”

“我想说,邓迈还能回来吗!他不回来,师姐能不能考虑咱俩走到一起?”

“憋了半天就这么个事,等你从市里把人接回来再说吧!”

“好了,大师姐我这就去,回来你一定要告诉我……”

齐学钱心中暗自高兴,他的感觉在近一段时间内,大师姐看自己时总是眉开眼笑,大师姐肯定是喜欢我。

其实是齐学钱是自我感觉良好,凤贤天生丽质,举质文雅,她的微笑是先天就有的,不过,两个月来,凤贤在内心中还真把他齐学钱,仔仔细细的揣测过……

午后两点多钟,基地主院里,停着一辆天蓝色客货两用混载车。廖老夫妇和大女儿凤贤,在会议室等待两个多小时。见接站的车进院,三口人都出来迎接。

在途中,凤彩想到老爸老妈见到凤云会怎样,她问赵天成:“大师兄,你说老爸见到小云能不能落泪?妈妈指定得哭!”

“看你研究的事!还用问吗!三十来年只听你的汇报,看不着人,亲生骨肉,落下辛酸泪,那是情理中的事,哎!小齐呀!你买这么多酒肉干吗!该不是有喜事吧!”

“托你一年了,也没个回音,这回呀!不求你了,二姐和三姐当回红娘吧,和大姐说说,让我们俩在一起吧!”

“小齐呀!这个事这回我做主,今天晚上小齐得请客,不然,我可不说,廖家的事我不说,别人不敢说!”

“好吧!我可就指望二姐了……”

一路上,我很少说话,总是双眉紧锁,碰到可笑的笑话,我仅仅露出一丝苦笑!我此刻的心早就回到东旭身边,这是我新填的牵挂,在没离开省城的一年来的日子里,我是乞盼东旭早一天来找我,接我,一夜间又跑到辽南,让我的东旭去哪里寻云归处……

我一想起这些悔不该当初,唉!二姐呀二姐,你可把小云害苦了……

一行人走下卡车,爸爸妈妈被眼前一慕惊呆了!凤彩抱着个一百多天婴儿,我下车来到爸爸妈妈身边。二老并不认识我,在他们想象中的小云,应该黑黑瘦骨嶙峋的农妇。但车上又没有另外人,难道说这位是我的小云?

象教师又象记者的年轻人,怎能是二十七年没见的女儿呢!我走到妈妈身旁,趴在妈妈肩上抽泣着说:“妈!您不认识我了,我是小云呐!”

妈妈哽咽着说:“二十七年不见,妈真认不出来了,真是我的小云,妈把你估计的太坏了,农村经历三年自然灾害,你带两个孩子,孩子他爸还经常不在家,我的小云是怎么熬过来的!这孩子是孙子,你儿子金山的孩子吗?”

没等我说话,凤彩二姐忙接着喊道:“唉,都屋里坐下说话好不好,小再一尿的湿湿的,我得先进屋了!”

一家人在小会议室落坐,凤彩二姐大声说:“妈,爸,这是您孙子,小云的孩子,归我了,你们大家只准看,不许碰,吃奶时归小云,其它时间我是监护人。早先来电话没告诉二老,想给二老一个惊喜!好了!我的归定说完了!”

我二十多年没见爸爸,觉得爸爸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老,头发是有些花白,满面红光,精神状态极佳,说话声如铜钟一点未改。

“爸,妈,看到二老精神状态如此良好,小云心里高兴。爸,我不走了,在这里你给孩儿找份事儿做,让小云在您身边再讨些父爱和母爱好吗?”

“好好,休息几天,让小齐给安排培训班院里做事吧!小云呐,金玉良怎么没和你一块来呀?”

“爸,妈,我和金玉良已经离婚二十年了,金山和之夏都结婚后,我又和冉东旭结婚两年来,他去北京给他母亲治病,一时来不了……”

“小云哪!先到妈那屋里,让你大姐好好看看你,你们姐俩三十六年没见面,你大姐也常把你挂在嘴上,但是她始终不知道你长的啥样子!你看,你大姐还那么楞着呢!那个象傻子看热闹的就是你大姐。”

只从我下车,凤贤大姐就一言未发,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农村四十多岁女人她见的多了,和眼前这位小妹怎也对不上号,她始终怀疑,这不是自己已经四十二岁的妹妹,是不是其中有诈!

但又一想是凤彩领回来的,不会有差!可是!去年春天凤彩来时也没说小云结婚哪!这怎能一夜间孩子都抱来了?二妹多年来爱搞过恶作剧,是不是小云发生了什么不测,凤彩硬拉来一位讨爸妈开心呢!

凤贤大姐正在思索着不着边际的猜测时,妈妈把我们姐俩让到自己卧室,我异样地看着大姐说:“大姐,听二姐说你还是一个人过?”

“啊!是的,一是工作忙,二是没碰到合适的。反正也是半老徐娘了,索性更不急了。”

“听二姐说你还等那个姓邓的,有这回事吗?”我见大姐对自己这般冷淡,心中想了好多,也偏离姐妹重逢的喜悦,所以没话找话地说着。

妈妈看出其中的不对,她直接问大姐说:“凤贤,小云回来你怎不高兴?”

“凤贤把妈妈拉到门外问:“妈,她是小云吗?“

“哎呀!原来你是为这个,一点不会错,说话声,模样,还有后脑勺的一绺红头发,你是不是又怀疑凤彩捉弄人,这可一点假没有,第一眼我就知道一点都没差,屋去吧,是你亲妹子!我的孩子我心有底……”

四十五岁的大姑娘凤贤大姐出事一贯稳重,虽然一女流之辈,也是几经风霜,她的青少年时代正是东北白色恐怖时期,新中国的几次运动变革她都经历过。

现在还处在运动混乱中,她对什么事都小心谨慎,尤其是三十六年没见过面的小妹,分别时才七岁,和面前美丽动人的小妹,在她心里对不上号……

我自己不想信这是事实,两年中发生的事,串起来一想,和做梦一样,自己试着掐过自己,有感觉,疼,不是梦。在给再一喂奶时,曾几次喊过,我的小山子真乖,有一次二姐问:“唉!唉!走神了是不是?这一差可要差出三十来年哪!”

第一天晚上我睡在大姐卧室里,也是第一次和大姐在同一寝室,但不是一张床。大姐四十五年独身,不习惯身边有人,这一夜是长谈一夜,我才有一点点同情大姐的痴情!

原来大姐在沈阳一家高等学府就读时,和她导师的儿子邓迈相好三年,邓迈出国留学走的那天,好多同学都到车站送行,在站台等车时,邓迈当着同学的面,把大姐亲了又亲,恋恋不舍的走进车厢,海誓山盟的说等他回来。这一等就是二十八年……

最近,大姐心里又装着小齐,她自己心里明白,比男人大十岁很难走到一起,当我说起冉东旭比我小十四岁,又把在途中小齐托二姐的话,和大姐学说一遍,大姐才吐露出来心声说:“小妹,我心里并不比你轻松,可是,姐的脸皮薄,这种话姐没说过,这就是咱喜欢文学人的悲哀。

你看凤彩的三十来年,活的多轻松,心里怎想就怎说,咱姐仨今天才算真正的团聚,三十八年,天各一方,你的消息,年年靠凤彩来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