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又是山花盛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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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山花盛开时,她在丛中笑

第54章 山花盛开时,她在丛中笑

赵东在英多家始终一言未发,他找不着和这些人说话的切入点。怕弄出笑话让张彤不高兴,在回市府路上他和张彤说:“彤彤,叫英多的那位美女说话怎那么仗义!真让人感动,我爹给咱存的结婚钱有六千,拿出一半来行吗?”

“赵东,你问错人了,那是老爹攒的钱,得由老爹支配。另外,必须说明用途。看样子你是真不了解群众,别人我不晓得,下乡的知青我认识百余人,多数都这么豪爽。和机关里的人有本质性区别,这里多数人不存在竞争和职权升迁中的角逐。多数人只存在有工作,保障衣食住的基本生存条件。有遇到难处的,再穷再难也都会伸手拉一把……”

“咳!受教育,受教育!张彤理论和赵英多的一样精僻!我赵东方、这记性,一时自己改不过来,我赵东真得听听彤彤高论!

还别说,我本家妹子不光人美,刚才那一大段话,足够评个先进人物。还有两处论点,一是:“出处再少,集处可观说的多好!二是:“虽说都不富裕,从牙缝里也能挤出一些!”说的多好,好象抗战时期领导做的报告词……”

“赵东,到是读过书的再去做领导,多多才几句话呀!你看你给总结出精僻、两大论点、还有抗战时期报告词,哎!我真不该带你来!你赵东不会是看上多多了吧!”

“彤彤,说真的,哪天你们聚会我还真想来,和这些人在一起觉着年青多了,也不知道别人都啥样子,从小在市府家属大院,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

二老每天关心的是,一健康,二学习,在家请两个老师,一个学文化,一个学音乐,两人轮番说教,真要命!

我呀不能给你丢脸,必须说服老爹拿出三千,否则,我装病!我爹和我妈就怕我有病。事成之后,你和大家说说,我也当知青,和大家掺合一块……”

“我说赵东啊!愿意当知青为啥五年前不下乡?现在知青多数都自动返城才想起掺合!凑凑热闹也就罢了,知青下乡也不是象你想象那样浪漫。

我真不愿回忆那段苦涩年华,但那段美好记忆足够品味一生的!人与人之间建立的友谊确是实实在在,即使你现在掺合到一块,没有那段经历,永远你也找不出那种感觉……”

北京市一家心血管医院,李静茹住院交款帐中,三天内除去应用款项,余额还剩四千多元。在教育界工作多年的老教师,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能不能是记帐上出了錯,冉崇伦教授觉得莫名其妙。

冉崇伦教授和财务负责说:“同志,是不是搞错了,交的五千元,一次手术费用就四千三百多,应该有赤字才对,我是来补交住院费的。”

“老同志,不会错的,每天都有给这个住院患者,续交住院费的十名上下小青年,交完钱拿去收据走人,连个名都不留。”

冉崇伦老人感动了,眼睛湿润地走回病房。东旭正在收拾病房卫生,看到爸爸泪眼汪汪地走进来,东旭问:“爸,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东儿,我去补款,住院部财会同志告诉我,每日都有十名上下小青年给续交住院费,大概是东儿的朋友所为吧!我是被感动的,东儿,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北京朋友的?为什么给咱交钱!莫非你采取不光采手段了吗?”

“爸,咱到走廊去说好吗!”

东旭和爸爸坐在长椅上,东旭把列车上丢钱,车站广场乞讨,结识刘国庆张艾,范朵朵等事,一一和爸爸说完,冉老先生长叹道:“千古兴衰事悠悠,中华美德义当头。不见此举难凭信!留住美名扬九洲!老夫无望错错错!睡狮醒后更威武……”

“爸爸为何这般感叹!亘古来,如此起伏,低谷后的升线一定可观。”

“想不到我儿到落难时又逢同门知己,不过你要真不是知青,或者不是为母讨要救命钱,这些孩子为净化这一名誉,也就是历史给这带人的特殊名誉,不受玷污,他会让你吃尽苦头的!非打扁你不解其恨……”

“爸,我去广场找一找刘国庆他们!”

冉东旭在车站广场转悠两天,未见到刘国庆一伙人影,第三天早晨,值班护士送给东旭一封信,没有落款,只写冉大哥收。

东旭急着展开看:“冉大哥,我户全体与今早六点踏上北行列车,又回兴安岭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街道办一天去家做三次工作,劝返农村,但愿队长别再往回赶这些可怜的孩子。

我们盼着早日恢复正常社会秩序,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也盼望妈妈早日出院,待到阳光洒满祖国各地时,我们再相聚……

你的知青朋友,刘国庆、张艾、范朵朵等全体北京知青,对病患中妈妈的问候,祈祷早日康复!一九七二年九月临别前的祝福!……刘国庆,给冉妈妈叩头!东旭看完刘国庆给他的信后,被感动热泪盈眶。把信叠好收起来,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此刻让他想起做五年知青的酸甜苦辣往事,又想起时刻忘不掉的,良师益友般的爱妻!此刻妈妈身边一日都离不开。真让东旭好生为难……

北方那座省会城里,赵英多组织起原来在石园插队的几名知青,东旭的高中同学刘凯,得知消息把他的一些同学也串连起来,向大家说明东旭日前的窘境。那段时日的一家报纸也报道了此条消息,在省城收到的善款计三万余元!

钱款划到医院帐户后,刘凯,赵英多、邓晓智、邓晓慧几人一同前往北京,看望李老师一家。东旭此刻更觉得他在铭心录霏页一段留言的正确。

李老师的生命在多方捐款及时治疗,在延续着,冉老一家在医院度过两个春节,善良的刘阿姨一直陪着李老师说笑,聊天,李老师在快乐中走完她人生中最后一段路程……

冉崇伦父子、刘阿姨、张彤及赵东等人,坦然而无遗憾地送李老师上路,他们尽力了!刘国庆与张艾,范朵朵也从遥远的兴安岭地区赶了回来,他们是以北京知青、冉妈妈北京的知青儿女,最后送上一程天下知青的妈妈……人民教师李静茹老人,一生辛苦了!您一路走好!天下知青永远爱您……

张彤从那次在京看干娘,东旭托付她查,查找赵天成住址时,正逢市府忙着做国庆节准备工作。已有四月余没有回家看爸爸的张彤,心急万分地想着东旭哥的委托。出于万般无奈,又压下二十多天才有两天假期。

张彤收拾好自己的办公室,匆匆忙忙乘环城有轨电车,赶去复原新村光荣大院。来到这里自己的家门前一看,一把铁锁已被风雨浸蚀的锈迹班班。

张彤站立门前,神情有些呆滞的立在那里。见到凄凉的家,没有一点生命气息,手提水果袋子滑落地下。红红的苹果四散滚开,姜黄色香水梨也搅在其中慢悠悠的,晃晃当当四处逃散……

此刻张彤心如刀铰般刺痛,她身子软软地坐在自家门前!晶莹的泪珠滚落在前胸凸起部位衣衿上,如雨点点泣落!一个没有女人的家,让张彤几乎忘去她在这个地方还有过一个家……

“哎!那是彤彤吧!怎有半年没看见你了。坐那干么!快起来!到大姐屋来坐坐吧!”这是隔壁李姐在向张彤打招呼。

张彤站起来擦去泪痕,笑着对李姐说:“李姐,您知道我爸有多长时间没回来了吗?看门锁的绣迹,我爸象似走了好长日子了吧?”

“小彤啊!你不知道哇!张叔出国去考察农机化农具,大约走两个多月了。张叔走前他没告诉你吗!”

“谢谢您李姐,我进屋看看,有时间我去你家拜访!”张彤打开锈迹班班门锁,从屋里冒出浓浓的霉味,让人嗅到非常不舒服!走进爸爸卧室时,发现桌上一张便笺上歪歪斜斜的写着几行字,上面已是一层灰尘,张彤抖落一下又放在桌上,看着爸爸多日前写给自已的留言,写到:彤儿,我随国家组团,到国外学习,时间两年,你自己照顾好自已!

又是没有落款没有日期的留言,这就是张恩柱的风格,留言写批条从来不写日期,自己的名字他总认为包含八十多条生命……他的倔犟性格,女儿张彤早就领教过了,所以张彤不觉得奇怪,她把室内卫生简单地收拾一下,又锁好门去斜对过赵叔叔家,当她敲开赵叔叔家门时,从屋走出一老妇人问:“丫头!你找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你?”

“奶奶,我找这块原来住的赵叔叔,他不在家吗?”张彤面部沮丧,情绪十分颓废。

“丫头哇,你屋来说话吧!”老妇人转身自己先回到屋里,张彤想弄个究竞,也不得不进到屋里,向老奶奶询问赵叔叔下落。

“奶奶,您老是赵叔叔的亲戚吗?”

“不是,我儿子和他处的不错,他调走了,大概是提前退休了?我呀也不清楚,反正是走了,让我儿子在这住,给他看家。丫头哇!我就知道这些……”

“谢谢你奶奶,我走了,以后再来看你!”张彤象泄了气的皮球,焉焉地走到车站,返回市府自己的宿舍。

傍晚,赵东忙完他手头上最后一点事,匆匆忙忙来到张彤宿舍,见心爱的女友眼睛哭的红红的,他急忙选出一串最好的语言安慰她:“哎!是谁惹着秘书处的一支花不高兴了!说出来咱去和他理论!唉!别这样!我见彤彤不高兴,我心里难过!你这样我也会哭泣不成样子的!”赵东一边劝着,一边拿出纸巾给彤彤擦泪……

“忙你的吧赵东!我没大事,上午去看爸爸才知道,爸爸已经出国考察走两个多月了。我这唯一的女儿竟然不晓得,又去找赵叔叔,赵叔叔离职走了好长时间,他的住宅已经搬进新主人,能找到嫂子的线索都断了,让我怎么办?我满口答应东旭哥的两件事,都不是做的很好,赵东,你说我该怎么办!”

“唉!我当多大事呢!查一查赵叔叔档案不就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档案我问了,赵叔叔是叫赵天成,没有他去向报告,因为他已经办了离休手续,所以他的活动范围不受任何限制,也不用请示报告。”

“啊!是这样!那还真不好办了……”

元旦放假张彤又一次进京看望干娘,李老病况基本稳定,但她的生命是靠药物和医护手段在延续。东旭每天寸步不离地守在妈妈身边,他的责任心还是母子情的牵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在东旭的感觉中,妈妈每天都在弥留之迹,有天大的事也该把这份时间,都分给妈妈。

张彤这次来并没给东旭带来好消息,张彤不好意思说出口,但还必须得告诉哥哥,憋了半天还是和东旭说:“哥!彤彤没用,赵天成离职不知去向,我爸出国考察两年也不知道何年何月回来!找嫂子的线索一点都没有!”

“先不要忙着找了,你都看到了,妈妈这样,我能离开吗!我们三个人三班倒,一个都少不了,顺其自然吧!只有你嫂子找咱还好找,北京市心脑血管医院不多,她要找我很容易,彤彤,你千万不要自责,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我们缘中的磨难……”

凤云乘坐老舅白坤涛,李培儒先生的车去的北京市,一路上她无问不语地依靠在老舅身旁。四十四岁的廖凤云从面部及体态去观察,顶多有三十上下岁。

李培儒先生问:“廖姑娘,你的真传老师是哪方人士,无师自通在一定领域可以说得过去,而在文学与书法好象还是前无古人。尤其书法,一是由他人传教,二要心有灵犀,三靠毅力,四是时间,也是功夫。廖姑娘说是在偏僻山乡三十八年,可就让老夫揣摸不透了!”

“李叔叔,小女自幼在新村小学堂有华青山先生,范虹云女士传授两年,七岁冬随家父逃亡去了北大荒,家母日费心机陪读陪写。十五岁嫁人后,听从家父教诲,文笔不可荒废,久习见深功的临别赠言,小侄日习夜书直到今日。”

“啊!原来是这样,这就不奇怪了!坤洁老姐姐现在的文采也不减当年哪!哎坤涛,哪个华青山,是文化部那位吗?”

“是他,当时是接到组织命令去的,做了一年多小学教书先生。实质是东北一处联络站站长,日本人占据新村时,他撤回北京任宣传部副部长。”

“有谁能相信,廖姑娘竟然得到留学博士的两年真传,这根基可够牢实的呀!听大侄女说廖姑娘家在北京是怎么回事?”

“李叔叔,让您见笑了,我爱人陪妈妈治病在北京一家医院,……一直没有联系,我把家给丢了!”

“廖姑娘,你公公叫啥名,婆婆叫啥?”

“公公叫冉崇伦,婆婆叫李静茹,还没承认我,所以不能登门,又没地址,丈夫是六八届知青,比我小十四岁,这是婆婆不接纳我的主要原因……”

“不能会这么巧吧!我的堂叔妹妹也叫李敬儒,妹夫也叫冉崇伦,不知道能不能这么巧!我们这辈都用儒字,真是一家可就太巧了……”

“培儒,你打算怎么安排凤云?现在明来行吗?咱还是稳妥些较好!”

“坤涛兄,怎的也得让廖姑娘拜完师再说呀,咱哪知道廖姑娘有这么大的根子呀!你我靠后吧!咱得管他华老夫子要功,你把爱徒放到荒郊野地,一放三十八年不管,她竟浓缩成一块钻石!是咱们发现给他找回来的!你这启蒙老师还不给批几万,组成啥名没想好,给点研究基金是真格的!原来打算组几人带几位有一点点功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