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并不是很晚,外面的阳光刚刚好,又是在冬天,温暖却不会灼人,医院的很多病人都在外面,和家属一起,一片的温馨祥和。
拓拔野和苏心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拓跋野很开心,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他看着对面的苏心,居然有些拘谨起来,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没必要这个样子,可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紧张。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说吧。”
苏心的手放在大理石桌上,感受着上面冰冰凉凉的感觉,双手交叉在一起,冷冷的朝拓跋野开口。
“你知道苏怀诚的病情了吧。”
拓跋野看着苏心突然问出口,苏心愣住,脸色有些难堪,看着拓跋野的眼神也变得不友善起来。
拓跋野慌忙解释:“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无论你知道不知道我都觉得你有知道的权利,毕竟那个人是你的哥哥,你和他在一起了六年,无论感情好还是不好,他毕竟是你的亲人,而且你那么在意他,苏怀诚这样做也许本意是好的,但是结果却未必能如他所愿,李倩倩不是那么会善罢甘休的女人,如果等你知道的那一天,苏怀诚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你甚至连一句话也没和他说上,我想,你一定会伤心后悔一辈子的,因为你不是狠心的苏心,你狠心,只是针对那些那些陌生人,但是苏怀诚在你心里永远都不是陌生人,无论你怎么努力,无论你多想,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尤其是感情,根本就不是我们常人可以控制得了的,说忘就忘得了,人哪里会有那么多的痛苦和仇恨。”
拓拔野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怅惘和感慨。
藏在心里最隐晦的想法一下子被人直接说了出来,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讨厌的人,那种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苏心的口气不善。
拓跋野苦笑:“不是了解,是因为我们两个处境相同,因为有相同的遭遇,所以直觉感觉应该也会有相似的,我风流,那是因为我觉得寂寞,并不表示我没心,你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不是因为你冷血,是因为你觉得那些人不值得你付出。”
苏心盯着他,眉头皱起,带着疑惑。
“你不是好奇为什么我会那么恨苏怀诚吗?”
拓跋野哭笑出声,转过身,看着地上的落叶:“那不是恨,是嫉妒,我嫉妒苏怀诚,既嫉妒又羡慕,所以他爱惜的东西我都想要抢过来,占为己有,李倩倩就是这样。”
苏心这次没有让自己表现出好奇的情绪来,因为她知道坐在对面的那个人会告诉她的,不用她主动去问,他就会说。
“我不姓拓跋,其实我和你一样都姓苏,我是苏怀诚的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子。”
苏心瞪大着眼睛,直直的盯着拓跋野,这个消息,让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苏怀诚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子,他是在开玩笑吗?虽然她没亲眼见过苏怀诚的爸爸,但是李嫂却经常对她说起他的事迹,那是一个深情的男人,对自己的妻子百依百顺,宠溺有加,苏怀诚妈妈的死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他生了一场大病,从此身体每况愈下,最后生病辞世,就是到了死的前一刻,他还拿着苏怀诚妈妈的照片,放在自己的怀前,舍不得放开。
如果只是一般的喜欢,怎么可能会在死前都拿着她的照片不放呢,甚至在提到那个人的时候表情都可以变得那么温柔。
“你一定觉得很难以置信对不对,但是这是真的,以前的旭风建设虽然规模和现在没法相提并论,但在B城也算不错的,去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喝酒应酬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我的妈妈是一家夜总会的小姐,他是在喝醉酒的时候和我妈妈发生关系的,最可笑的是我的妈妈,那晚他嘴巴里面口口声声叫着老婆老婆,可是她却为了能够爬上枝头做凤凰让两个人发生了关系,第二天醒来,他自然是后悔万分,给了我妈妈一笔不小的数目,让她什么都不准说,我妈妈得了那笔钱,自然开心,可是两个多月以后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找上那个男人,可是那个人却只给了她一笔钱,说那是一个错误,让她把孩子打掉。”
拓跋野停了下来,苏心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原来,拓跋野还是有这样一个故事,自己的父亲说他的出生是一个错误,他们两个,到底谁更不幸一点?
“我妈妈拿了钱,说好了回去打掉的,却还是把我生了下来,将刚出生没多久的我抱到那个人的跟前,让他在外面给我们母子安一个家,可是那个男人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而且还用自己的手段,害的我和妈妈没法在B城呆下去,我妈妈虽然爱钱,但是也是有自尊的,那个男人之前给了她一笔钱,我们在乡下生活了几年,接着我们又回来了,回来的第一天,她就把我们带到苏怀诚住得那栋别墅,她指着苏怀诚还有旁边的女人,她说,就是他们抢走了我们母子的幸福的,让我们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苏心冷笑,她的妈妈还真是好笑,自己身为第三者,趁着别人喝醉酒的关系发生关系,把自己的责任撇的一干二净,最后倒埋怨起别人来了。
“你也觉得她很可笑的对不对,但是我却觉得她很可怜,她不爱爸爸,她的这一辈子就是为了争一口气,既然这么在意这个,当初为什么还要和一个有妻室的男人在一起呢,不是每个人都是陈世美,他就不是,她这个人真的很疯狂,她让我和苏怀诚念统一所幼稚园,小学,初中,高中,我们都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苏怀诚念得是贵族学校,但是我妈妈却从来没差钱,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每个月她都会到那个男人那里拿一笔钱,条件就是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让他的妻子知道,当时他真的觉得可笑,既然那么清高,为什么还要接受那个男人的钱呢,如果是他,他情愿把自己卖了也不会要他的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