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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花错颜

第45章 花错颜

“她不是没死吗?”张嫣怨怼的目光落向苏棉,突然仰天大笑,“太后啊太后,没想到你会有一天,像条狗一样跟着我乱跑吧,不过是一个毒就让你乱了方寸甘心听命于我,呵呵,真是可笑,我根本没给你下毒,太医自然查不出来。”

太后微怔,然后愤然的拉起张嫣厮打,就算她长年不练功力所剩无已,对付一个不懂武的张嫣还是绰绰有余,两人扭打着,不一会儿张嫣便吃了许多亏,头发散落下来,脸上挂彩,狼狈不堪。

众人都以观望的姿态看着两个疯子斗殴,谁都没有再插手,起初把太后救上来的侍卫们,在听到太后醒来对苏棉的指责后便已心生愧疚,那时若苏棉狠心治她于死地,哪里还有她在此撒野的机会。

苏棉几乎已经绝望的盯着海面,龙倾城也下去好一会儿了,没有回来的迹象,这么久了,谁人有这么好的水性,能在水中呆那么久……

雨滴渐渐小了起来,苏棉也开始虚脱无力,启梦还在她耳边叮嘱她一定要撑下去,劝她吞了那颗蛟珠。

龙逸轩突然斜眯着她讥诮道:“你不会还抱着希望等倾城那丑女人救他吧,忘了告诉你,倾城吃了我一剑,恐怕自身难保。”

五雷轰顶般,震得苏棉失了一半的魂魄,转头望向龙逸轩,那俊颜上陌生的阴狠,那原本清澈的眸里此时已污浊不堪,狡诈,狠毒,冷漠无情把他笼罩在一团令人作呕的气焰当中。

她颤抖的举起手中的蛟珠,往口里送去,那本是软软的珠子韧性实足,她几乎拼心全尽痉挛着咬破,任由那苦涩难忍的味道充斥在口齿间,强压住要呕吐出来的冲动给咽了下去。

直到整颗珠子入腹,眸里已烧满了恨意,身上的疼痛与疲倦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数不尽的力量,充沛着她薄弱的身子,伤口也正以很快的速度愈合。

龙逸轩见状,不由一怔,提起剑指着她,“你吃了什么东西?”

苏棉冷笑,思忖着能不能打败他,他脸上一丝难掩的倦意,想来无论他轻功再怎么绝世,经过适才那两万杀手与暗影的蝉联决斗,又在海啸中挣扎而出,想必他的体力剩不了多少。

“我会杀了你。”苏棉年下腰间的血煞,一端启梦已为她绑上了嗜魂,绸剑合一。

“就凭你?”龙逸轩不屑的冷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苏棉刺去。

苏棉挥起血煞,险险的挡了一剑,腾空跃起,嗜魂在血煞的挥动下远距离的抵抗着他的刀光剑影。

龙逸轩一边迅速的变幻方向,一边挽起剑气杀向她,却一一被她化解。

旁人根本看不到龙逸轩的影子,因他移动的太快,快到让人只看到苏棉腾在半空挥舞着红绸,红绸上的剑亦刚亦柔的摆动。

片刻下来,龙逸轩已有些吃力,以他的速度,从来不曾想过竟还有人能抵挡,且抵挡的还是一个身负重伤,轻功蹩脚的脏丫头。

他却忘了,苏棉的轻功是他一手教出来的,纵然不及他半分,却是深刻的了解他移动的规律与步伐,且深知他的漏洞在哪。

不一会,龙逸轩停了下来,剑尖远远的指着他,眸里的幽冷恨意瞬间迸发,腰间竟被她伤到了,原本黑色的衣裳看不出血溢出了多少,却能看到划破衣衫里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你到底吃了什么?”龙逸轩冰冷的问道。

苏棉冷叱道:“你没有资格同我说话。”

说罢,再次甩起血煞,嗜魂紧紧的朝他逼去。

她要抓紧时间,纵然有十倍的功力也大多都转移到愈合伤口之上,体力仍是有限的,眼看已有些吃力,再杀不了他恐怕再没有机会了,他好歹是男子,比起她来耐力更足了些。

很快,龙逸轩身上又添了一道伤口,差点跌进海里,一翻身跃了上来,怨恨道:“你竟然使龙夜寻自创的剑法。”

“这天下除了他谁还能伤得了你?若不是你趁人之危,在他重伤之下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哪里会容你这般逍遥!”苏棉越吼越悲痛。

曾经在海底寝宫被他软禁的那断时间,龙夜寻用温柔的方式教了她很多剑法,如今用他亲授的剑法来惩治这不仁不义之人,再正常不过。

龙逸轩冷笑的望了望自身上的伤,冷笑道:“原想让你们阴阳两隔,各自痛苦,既然你逼我杀你,那我便成全你,送你去地府与他会合。”

“小心!”启梦惊叫一声,已为时已晚。

没有人看到龙逸轩动过,只身影恍惚了一下,一瞬间去了又回,手中的剑已粘满了血渍,一滴一滴的落入海中。

启梦怆痛的扑了上去,却被龙逸轩轻松的击到海里去。

苏棉胸前淌血,蛟珠已消化,断没了那抑痛的功效,全身的力量仿佛抽空了一般,身子坠落到海里。

海水弥漫全身,呼吸也滞住,身子缓缓下沉,海水浸泡的伤口疼痛让她尚有一丝意识,眼见海面上龙逸轩嘴角挑起的冷笑,太后一脸的痛快,张嫣狰狞的笑脸,渐渐模糊。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般,梦里的她不愿醒来,她微弱的呼吸着咸咸的空气,仿佛听到一个陌生,却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你变了。”

“哥。”张嫣的痛呼。

那男子痛恨道:“不要叫我,我妹妹秦碧瑶已经死了,你这恶毒的女人,我今日不杀你,倘若下次见你时你还这般不可理喻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是谁,是他救了自已吗,苏棉微蹙了一下眉,竟无力睁开眼,好想求他去把龙夜寻给救回来,还有龙啸冥。龙镜非呢?她入太后寝宫后还没有见过他。

她担心的事情太多,旧伤新伤一并袭来的疼痛将她淹没,最终陷入一片黑暗。

几千年来擎鸾国的百姓已经养成了习惯,但凡海啸过后,幸存下来的人们会守口如瓶,绝不提起此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收拾残局,努力的活着。

因海啸的消息一旦传出去,让临国人听到,势必要趁擎鸾这微弱之际攻打进来,到头来吃亏受苦的还是百姓们,他们有自知之明,自然把此事压在心底,绝口不提。

海水退去,水晶皇宫虽未被损坏,却是一片狼藉,城里亦然如此。

好冷,彻骨透寒,仿佛呆在冰窖里一般,全身上下每个汗毛都立着,她颤抖的睁开眼睛,却模糊一片,眼前仿佛弥漫了雾蔼一般,什么也看不清楚,连事物的轮廓都模糊一片。

“你别动,伤口正在凝固。”

这急切的语气好熟悉,苏棉张了张嘴,吐出的声音却沙哑到几呼辨不清词句,“应灰?”

“别说话,是我。”龙镜非语气沉痛,“你高烧昏迷了一个月,嗓子一时不适应,别着急。”

一个月,她竟然睡了这么久,那龙夜寻他们……

她张了张口,却感觉身体像别人的一般,哪里都不大听使唤,嗓子不适应,眼睛又是怎么回事,明明感觉龙镜非就在眼前,可却除了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到,她心中一急,下意识去抓他,却只抓到一个空空的衣袖,再想往上探去,便被他另一手抓了下来,“好好休息,过会儿就可以出去了。”

心中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安,她能感觉到那空空的是右手,是他握剑的手臂,怎么会成空的,她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往右臂碰去,赫然又被他给拦了下来。

“乖乖的,别调皮。”许是因为苏棉可以动了,他语气里满是宠溺与开心。

苏棉深吸一口薄凉的空气,开口沙哑的支吾起来,“野心?高明呢?”

龙镜非沉默了许久,似乎需要时间消化她这一番话问的是什么,良久后方安慰道:“他们也在养伤,等你好了就能看到他们了。”

为此,苏棉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很乖的吃药养伤,就为了能早日见到他们。

可日复一日,三个月她伤口已经渐渐愈合,眼睛也能看到些模糊的影子,嗓子虽不见好,也能下床活动走路了,龙镜非却不再提她见龙夜寻与龙啸冥的事情。

距离海啸已经四个月了,这个冬天她是在病痛中度过的,待她重新踏出房门时,已是春暖花开,柳絮纷飞的时节。

渐渐的,她也接受了一些不可改变的事实,比如说太后与皇后被软禁,七王爷龙逸轩弑君篡位,已当政三月有余。

比如说逆贼秦铮,妖女苏棉为朝廷追缉的要犯,悬赏十万两。

龙镜非虽然什么也不说,可老实憨厚的秦铮便不一样,他比龙镜非还要耿直,自然没有那么多心眼,被苏棉傍侧敲击的套出了不少话来。

她不知道自已呆的地方离皇城有多远,只知道身边只有龙镜非与秦铮二人,一个是高贵的王爷,一个是驰骋沙场的将军,四月里来却委身照顾她这个半残不残的人。

“阿灰,我粥盐……”苏棉只手摸上那烙铁烫过的脸颊,坎坷斑驳的触感足已让她想像到自已是什么鬼样子。口齿仍是不清不楚。

龙镜非指尖温柔的抚过,怆痛道:“对不起,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你。”

“……”苏棉一心急,更是说不出话来,她不过是想要个面具,遮一下脸来,明知道说出的话他可能听不懂,便乱七八糟的比划起来。

想来她这嗓子是发烧烧坏了,龙镜非安慰她才不告诉她实情,若不是吃了蛟珠,恐怕她早就死了十多次了,其实她已经很满足了,至少没有把脑子烧坏,若把脑子给烧坏了,她便记不得龙夜寻,记不得龙镜非与龙啸冥,甚至连龙逸轩的仇恨也记不起来。

四个月来她报仇的心思一直都没有泯灭过,这是唯一想到龙夜寻有可能已经不在时,可以支撑她活下去的希望。

龙镜非去给她打面具时,她找秦铮要来了纸笔,摸索着涂鸦复仇的计划,虽难懂,秦铮也能揣测出个七八分,因那时从龙逸轩手中把苏棉救走,他也成了被追缉的要犯,只要龙逸轩在的一日,便不会有他二人的安稳日子,就算他们不报仇,也必将生活在被追杀的逃亡生活中,所以报仇这一步,是必须要走的。

“一直没有问,你为什么会救我?”苏棉在宣纸上涂鸦出了歪扭的问话。

秦铮那高大模糊的身影,拿着纸张研究了许久,方看出她写了些什么,轻咳道:“是我妹妹把你害成这样的,救你,一是想帮她赎罪,二是因皇上器重我,滴水之恩当泉涌相报。”

他说的没错,可如今的皇上是龙逸轩,不是龙夜寻,苏棉抬头望了望天,朦胧刺眼的阳光照,暖暖的,却也疼疼的。

六月,皇城的弗莱客栈里,琴声铮铮,悦耳动听,一名素衣女子,纤长的十指若流水般抚动琴玄,奏出了夏日里一片清爽。

她美目流盼间,目光落在雅间帘幕后的那袭白色身影上,那个气度非凡男子,她已经注意了好几日了,却终不见其现身,今日何不借故会上一会?

几名醉汉摇摇晃晃的端着酒杯过来,其中一人的手拍打在女的琴上,琴声噶然而止,“美人儿,陪爷喝杯酒。”

时机正好,女子做出恐慌的样子,往那雅间靠拢,“你们,你们别过来。”

“这小妞身材不错。”有人一脸****的盯着女子胸前的高隆,仿佛隔着衣服用眼光已经摸了一把似的。

另一个酩酊大醉的听了这话,目光也转移到她那里,伸手便往她胸前抓去。

此时,女子身后的帘幕瞬间破了个大洞,一段红绸仿佛有生命般,爬上那人的手臂,轻轻一甩,那人便摔到楼底下去了,立刻引起楼下一片暴乱。

“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少女?”帘幕后方传出的声音,沙哑而沉稳,磁性实足,外方的女子听得七荤八素,心跳露了半拍。

那柔软的红绸被他使得这样精准有力,其他几人也被吓到,料到此人武功高强,不敢招惹,酒也醒了大半,仓惶而逃。

红绸早已被收了进去,女子深吸一口气,堆起最美的笑脸掀起帘子走了进去,却看到男子的模样时微怔。

只见该男子那霸气的银面具遮挡了一半的嘴脸,另一半俊气十足,眸里却是一片茫然。

“多谢公子搭救。”女子回过神来,赶紧道谢,并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一盯不要紧,几乎诧颚的说不出话来。

那男子被面具遮了一半的薄唇,并未开口启动,那沙哑沉稳的声音却道:“不谢,姑娘想借此亲近与我,我又怎好不解风情?”

败露了吗?女子羞愧的底下头去,心中的仰慕之情已经填得满满的,他好厉害,不开口便能说话,而且,还说的这么好听,这就是传说中的腹语吗?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女子撞了撞胆,忐忑的问起。

那男子嘴角微挑,手中折扇唰的一声打开,上面赫然写着霸气劲道的三个字“花错颜”。

女子芳心动漾,双目迷离道:“花公子。”

“不对,在下阿灰。”那沙哑沉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女子还来不及惊讶,眼前面具遮面的花错颜已是嗤笑起来。

然后,发生了更让她瞠目结舌的事情,花错颜的身后,竟然钻出另一个俊朗美男,失了一条手臂,似笑非笑的望了她一眼。

“你,你什么时候在这儿的?”女子指着他结巴起来。

龙镜非坐下,抿了口茶道:“我一直都在她后面写东西。”

说着,把一打纸交给了花错颜,花错颜收起,看也不看便塞入怀中,他那毫无焦距的美瞳,莫不是看不到吧,女子捂上了嘴,面前这两人一个眼不能视,口不能语,另一个失了条重要的右手,哪一个也不是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她还是另觅健全之人吧。

“再,再次谢过花公子搭救,小女子告,告辞。”女子打定注意,跑出去抱起琴便跑。

花错颜也不惊讶,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折扇,苏棉与夜姹的名字都不能用,她唯有另换其他的名字,每日来这弗莱客栈,是因这与龙夜寻相约的地方,若他还活着,应该会寻来这里。

另一个原因,便是她看上这客栈对面的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