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医学儿童少年精神医学(第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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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饮食与排泄障碍(10)

Monda等(1995)对遗尿报警器、丙咪嗪、DDAVP的治疗效果进行了随访,发现停止治疗后半年,遗尿报警器组遗尿症状完全缓解的比例从治疗时的63%降低到56%,丙咪嗪组从36%降低到16%,DDAVP组从68%降低到10%,而不治疗组从6%上升到16%。以上资料表明,遗尿报警器治疗非器质性遗尿症具有最好的长期疗效。

(四)其他治疗

对于非器质性遗尿症病儿,除了上述治疗外,帮助病儿建立良好的生活习惯,避免白天过度劳累,限制晚餐后液体入量,夜间定期唤醒病儿小便,对防止病儿夜间遗尿都有一定的作用。中医针灸治疗对部分病例可能有效,也可以选择试用。

对于一个非器质性遗尿症儿童,是否进行治疗及进行何种治疗,需综合病儿的整体情况予以考虑。对于一个症状较轻、有自发缓解可能、对家庭影响小、对病儿自尊无明显影响的病儿,不一定需要特别积极的治疗,可能只需要对病儿加强心理支持,对病儿和家长加强指导,对病儿进行一般性调整。对于一个症状严重或症状不重,但对病儿自尊或家庭造成较严重影响的病儿,积极治疗非常必要。治疗时,应首先选择遗尿报警器等非药物治疗。如果效果不明显,可选择药物进行治疗,或进行遗尿报警器和药物的联合治疗。已有研究表明,遗尿报警器合并DDAVP治疗,可提高治疗的有效率,尤其对于病情严重,几乎每晚遗尿的病儿,合并治疗更为重要。

六、预后

非器质性遗尿症预后总体较好,随着年龄增长,多数病儿症状逐渐自发缓解。原发性非器质性遗尿症有两个自发缓解的高峰年龄,即5—7岁和12岁以后。因此,在选择药物治疗时,应考虑到症状可能自发缓解的问题。少数非器质性遗尿症病儿的症状会持续到成年,约有1%的成人患有该障碍。

王玉革等(2QQ4)对215例情感性精神障碍病人幼年时的遗尿情况进行了回顾性调查,发现情感性精神障碍病人幼年遗尿的发生率达43.3%,明显高于对照组(5.0%)。因此提出幼年遗尿可能是情感性精神障碍的一个素质标志,但此方面还有待于进一步研究探讨。

(第五节)非器质性遗粪症

一、概述

与非器质性遗尿症相似,非器质性遗粪症(nonorganicecopreses)也是儿童排泄障碍之一。根据DSM一W一TR中的定义,非器质性遗粪症是指4岁以上或智龄相当于4岁的儿童反复出现不自主的或者有意的在不适当的地点排大便,而此种情况并不是应用缓泻剂等物质或者躯体疾病所导致。

根据症状出现之前大便自控情况,非器质性遗粪症可分为原发性非器质性遗粪症和继发性非器质性遗粪症。原发性非器质性遗粪症病儿在症状出现之前一直不能够控制大便,即是正常婴儿大便失控的异常延伸;继发性非器质性遗粪症病儿在症状出现之前,通常能够控制大便至少一年。原发性非器质性遗粪症约占全部病例的40%—50%,继发性非器质性遗粪症约占全部病例的50%—60%(Walker等,1988)。继发性非器质性遗粪症很少起始于8岁以上儿童。

根据是否存在便秘及有无粪便渗漏流出现象,DSM一IV一TR又将非器质性遗粪症分为便秘溢出性失禁和无便秘溢出性失禁两种情况。存在便秘和溢出性失禁的病儿主要表现为便秘和粪便渗漏流出。病儿循环出现数天的粪便滞留,即便秘,之后排出大量粪便,并伴有疼痛。在粪便滞留时,在滞留粪便上面的液体粪便量逐渐增多,逐渐产生足够的压力,自粪块周围渗漏流出,从而产生了溢出性失禁。无便秘和溢出性失禁的病儿没有上述粪便滞留和液体粪便渗漏流出现象,仅仅表现为不能控制大便或在不适当的地点排大便,而大便性状正常或接近正常。

当病儿表现为大便控制正常的情况下故意在不适当的地方排大便时,此情况可以只是具有单个症状的非器质性遗粪症,也可以是更广泛障碍的一部分,如情绪障碍或品行障碍。

非器质性遗粪症患病率并不低。Bellman(1966)对8863名儿童进行了调查,发现在7—8岁儿童中,该障碍的患病率为1.5%,男女比例超过3:1。Walker等(1988)报道在小学年龄阶段,由于不同研究所用的诊断标准的不同,该障碍的患病率为1.5%—7.5%。原发性非器质性遗粪症明显多发于低经济收入阶层,而且男孩的患病率较女孩高3—4倍。在我国,尚无该障碍的流行病学报道。

二、病因

非器质性遗粪症病因不清,可能与排便训练不良、心理社会因素、生理学因素等有关,或是几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一)排便训练不良

排便训练不良,在部分非器质性遗粪症病儿的起病中起着重要作用。排便训练过早、排便训练过于严厉、对排便行为从来不予训练或管理,都会导致儿童出现排便功能的紊乱,从而出现大便失禁或在不适当地点大便的情况,使儿童出现非器质性遗粪症问题。

一般来说,儿童在24—3Q个月才开始在生理、认知等多个方面具有足够的机能进行排便训练。如果家长缺乏儿童正常发展的知识或家长对儿童存在不现实的期望(尤其当另一个孩子出生时),都有可能使家长过早地对儿童进行排便训练。而过早的排便训练易于给家长和病儿带来挫折感,而挫折感又有可能使家长在训练孩子排便行为时情绪急躁或态度严厉,这些都有可能使病儿对厕所产生恐惧或对排便行为产生拒绝。此时,病儿一方面可能会在不适当的地点排大便,如便于裤中,或非厕所的地点—’另一方面,由于拒绝排便,病儿可能产生便秘,长期的便秘又有可能导致粪便的大量滞留,由此导致病儿出现伴有便秘和粪便溢出的大便失禁。

行为主义理论强调不恰当的强化在原发性遗粪症中所起的作用,即:一方面没有将直肠膨胀导致的身体不适的信号转化为需要进行排便的特异性辨别刺激;另一方面,当儿童出现适宜的排便行为时,也没有能够得到充分的强化。同时,还强调回避性条件反射在继发性遗粪症中所起的作用,即:儿童将疼痛或其他令人厌恶的事件与排便行为相联系,从而出现排便回避,排便回避导致便秘,继而出现大便失禁的问题。

(二)心理社会学因素和环境因素

Foreman和丁hambirajah(1996)比较了原发性非器质性遗粪症和继发性非器质性遗粪症,发现原发性非器质性遗粪症男孩更易罹患发育延迟和遗尿症,而继发性非器质性遗粪症男孩心理社会应激更多,更易发生品行障碍。还有研究表明大便失禁与家庭中突发的或长期的应激压力有关,紊乱的家庭使儿童易于出现大便失禁。这些研究表明心理社会应激,如母子分离、父母离异、同胞竞争、学校开学、遭受自然灾害等可能与部分病儿的发病有关。因此,已经能够良好控制排便的儿童却在不恰当的地方排便,可能是对应激事件的反应,即应激状态下出现的片断的行为瓦解和退化。同时,也可能是一种有目的的行为,即对于照料者的违抗和报复。还有报道遭受性侵犯后儿童出现创伤后功能性大便失禁(Boon,1991)。

精神动力学分析认为非器质性遗粪症与母子关系或者通过自我刺激肛门获得快感的心理症结有关。在母子关系方面,可能的因素包括:严格的、追求完美的父母;强制的排便训练;母亲对于孩子自主需求的矛盾心态。Bemporad及Hallowell(1987)曾对少数难治性病儿进行研究,发现这些病儿具有如下特点:神经发育延迟的历史;早期或严厉的排便训练;疏远的父亲和神经质的母亲。表明家庭环境、父母与子女的关系及不当的排便训练与非器质性遗粪症的发生均有一定关系。

(三)生理学因素

目前,关于存在便秘和溢出性失禁的非器质性遗粪症的生理学基础研究较多,但是,非器质性遗粪症病儿的生理学机制仍不清楚。Loening一BauCke(1987)报道在存在便秘和溢出性失禁的非器质性遗粪症病儿中,56%不能排出直肠水囊,而且这些病儿大多数还存在肛门外括约肌的异常收缩。同时,上述异常表现还具有估计预后的作用:治疗一年后,在不能排出直肠水囊的病儿中,仅14%有效;在能够排出直肠水囊的病儿中症状消失。在不能松弛肛门外括约肌的病儿中,仅13%症状有改善;在能够松弛肛门外括约肌的病儿中,70%症状有改善。这些结果提示非器质性遗粪症病儿存在直肠肛门功能的紊乱,而且这些紊乱还与病儿的预后有关。还有研究表明75%的非器质性遗粪症病儿在排便过程中都会出现肛门痉挛,即排便过程中肛门外括约肌不能松弛,但是,这一神经肌肉功能失调是在便秘之前即已存在,还是继发于便秘症状,其产生机制如何,目前仍然不清楚。

便秘在儿童中较为常见,有报道0.3%—28%的儿童存在便秘,多数儿童的便秘是由非器质性因素所引起,而且原发性非器质性遗粪症病儿的便秘症状通常在病儿获得排便控制能力之前即已出现。目前研究表明便秘与非器质性遗粪症关系密切:便秘引起粪便滞留和嵌塞,导致粪块上方液体样粪便的蓄积,液体样粪便产生的压力逐渐增大,使液体样粪便从嵌塞的粪便周围渗漏流出。因粪便流出,儿童试图通过收缩肛门来控制不自主排便,这一行为又会进一步加重粪便的滞留。由于粪便滞留,直肠扩张,儿童肛门直肠的感觉运动机能逐渐出现异常。因此,儿童可能意识不到排便需要,并可能丧失粪便通过肛门的知觉,同时,由于肛门内括约肌的敏感性和收缩力下降,也无法控制大便的渗漏流出,从而出现大便失禁现象和非器质性遗粪症的问题。虽然上述研究表明便秘、肛门外括约肌痉挛、肛门直肠感觉运动机能异常与非器质性遗粪症关系密切,并涉及非器质性遗粪症的治疗,但此方面还有待于进一步研究探讨。

Stem等(1995)对影响胃肠动力的激素(胃泌素,胰多肽,胆囊收缩素,促胃动素,甲状腺素,雌激素,胰岛素)进行了研究,发现非器质性遗粪症病儿餐后胰多肽水平明显高于正常对照,达峰时间明显短于正常对照,但促进胃肠动力的作用却减弱。因该现象并不能完全除外是由慢性便秘所引起,因此,也难以确定上述结果与非器质性遗粪症之间的关系。

在我国,尚未见非器质性遗粪症的病因学研究报道。

三、临床表现

4岁或智龄4岁以上儿童经常反复出现不自主的或者有意的在不适当的地点排大便是非器质性遗粪症的最主要的临床表现,此种情况可以发生在白天,也可以发生在夜间,并不是应用缓泻剂等物质或者躯体疾病所导致。

存在便秘和溢出性失禁的非器质性遗粪症在各种类型的非器质性遗粪症中最为常见,占全部病例的85%—95%。该类型病儿或者从未能够控制排便,或者已经能够控制排便,但是由于便秘导致的粪便嵌塞,造成正常生理功能的失调,从而出现液状粪便的渗漏流出,即大便失禁。该类型病儿典型表现为频繁有少量液体样粪便污渍不自主排出,通常每天2次以上。同时,周期性地排出大量粪便。排出大量粪便后,大便失禁可能缓解或减轻,但随着粪便滞留和粪块增大,大便失禁症状又会加重,直到下次大量排便。此外,由于大量粪便滞留,病儿可能出现腹痛或腹胀,大量排便后缓解。因便秘和大量排便,病儿可能出现肛裂,因害怕肛裂所引起的疼痛,病儿可能会拒绝排便,从而又有可能加重粪便的滞留。

部分病儿可能出现食欲减退、全身不适、头痛、肛门出血等现象。

无便秘和溢出性失禁的非器质性遗粪症比较少见。该类型病儿通常有意地将粪便便在或者涂抹在不恰当的或者显著的位置,大便性状正常或接近正常。有学者认为该类型遗粪症可以分为四个亚组:(1)早期排便训练失败组对厕所产生恐怖组将遗粪作为控制环境的方法组肠激惹综合征组。该类型病儿通常伴有某种程度的情绪行为紊乱,其遗粪行为与违抗行为关系较为密切,而大便失禁可能是部分病儿愤怒情绪的隐蔽表达方式。但涂抹粪便的现象也可能偶然发生于病儿试图清洁或者隐藏不自主排出的粪便的情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