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决定
“怎么，刚才那么激动，现在连看都不喜欢看我一眼啦？”浩锦佯怒，逗着她。
“浩锦哥最讨厌了。”碧琳喃喃的说完转身到洞口一看，雨停了。她俩竟不知道。想到刚才的一幕，红晕又迅速爬上了脸颊。
“我们快回家吧，这么黑，怪吓人的。呀！咱们的马还会不会在啊！”
一提到这，浩锦也紧张起来，万一马儿受了惊挣脱了绳子，他们可就麻烦了。
二人急忙赶下山，天黑路滑，浩锦点了一支火把。借着微弱的火光，两人搀扶着下了山。来到栓马的地方。
还好，马车还在。不然他们今天可以露宿这山上了。
只是车上积了些水，稍做处理后，便驱车往回赶。
“碧琳！”浩锦在车前叫道。
“嗯？”碧琳伸出脑袋。
“那个，回家后，先别提我们，我们已经私定终身的事好吗？”
“我没别的意思，你想，你是相府千金，如果未嫁便传出这种事情，终归不好。回去后，我就和爹准备提亲！我狄浩锦一定不会负你。”
“恩，浩锦哥，我都听你的。”
马车，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天，玉琳正和李康文在河边捉鱼。烈日炎炎，强烈的阳光烤的庄稼地里的菜叶仿佛都滋滋作响。也许只有在水里才觉得一丝清凉。
“文哥哥，你捉到没有啊！？这都大半天了，人家都快被烤焦啦！早知道不听你的，待在家里起码可以喝到甜汤！”玉琳坐在河边高处的石头上双脚泡在河水里，撅着嘴满腹牢骚。
李康文一大早非拉着她来这里捉鱼，说回去让二娘给做糖醋鱼，别人捞的鱼没有自己动手捉的好吃！
不过真可怜了她这冰肌玉骨的大美女了。现在晒得脸蛋通红，估计再晒一会就该变黑了。她可不干。于是站起来，准备回家。
这一看，女大十八变一点不假，当年那个稚嫩的小女孩已不复存在。
如今的她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与碧琳几乎长的一模一样，如果不是额间有个水滴型的胎记，单从长相上看的确会误认为是同一个人。可是她俩给人的感觉却不同，碧琳妩媚的勾人魂魄，玉琳温婉柔美的惹人爱怜。
她今天穿着鹅黄的短衫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裙子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喂，你别走啊，没见我马上要捉到了嘛。之前那几个都太小不好吃呀！”水里的李康文见她要走，急忙喊到，并向她走来。
现在的他已经是身驱凛凛、相貌堂堂的美男子一个了。混身上下散发着阳刚之气。现正挽着裤腿身着坎袖短布衫站在河里，距玉琳仅一步之遥。
“不走被晒焦啦！”玉琳又转回身冲他喊。却一个脚没站稳，跐溜一下滑下去，正好与旁边的李康文来个亲密之吻。只听“扑通！”一声二人都栽到河里，水中他俩的嘴已吻在一起，玉琳的眼睛瞪的大大的，长长的头发漂在河面上。
大概过了半分钟的时间二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河水顺着脸侧滴落。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玉琳眨着灵秀清澈的大眼睛，有点惊吓着了，也正是如此使她看起来更加脱俗无一丝瑕疵，美的动人心魄。
两人面对面，身子挨在一起。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李康文痴痴的看着玉琳，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再一次附上了他柔软的唇。闭上眼细细的品尝着她的甜蜜。“玉琳，我喜欢你……”从齿间挤出这几个字后二人便再无声音。
过了不知多久，玉琳仿佛被抽走的脑细胞终于回来了，找回了一丝理智。推开了李康文大口的喘起气来。而李康文还欲过来被玉琳制止了。现在莫名其妙的杵在那里，他在想，玉琳也许不喜欢他，要拒绝他，不然怎么会……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配不上玉琳，可他实在难抑真情，刚刚和她说了一直憋在心底的心里话。
“我知道。你，你也许看不上我，我只是一个下人的孩子……”李康文悲伤的说到。
而玉琳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她并不是不喜欢，而是……，还不知道碧琳的情况，还不知道碧琳过的好不好，那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比碧琳先幸福？怎么可以？
如果碧琳找不到相爱的人，她会一直陪伴她，像爱人一样守护她。所以现在……摇摇头，痛苦挣扎的表情一览无余。
但这在李康文眼里看来，就是明显的拒绝他的意思。颤抖的往后退了两步，咬咬牙，强忍着那钻进心脏的痛，“我就知道。你哪能看得上我这个穷小子。我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天高地厚！”泪，从这个七尺男儿脸上滑落。然后他头也不回的上了岸往回走去。
玉琳被他的话狠狠的刺伤了，她怎么会嫌弃他身份卑微，怎会嫌贫爱富。这些年李康文对她做的一切她都明白。她的心，已经不知不觉的给了他。但现在他却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李康文的身影已经越走越远，玉琳迅速的转过身来，在水里跺着脚大声哭喊着：“你回来！我喜欢你，文哥哥我喜欢你！你回来！”
“可是，我即将离开了，却无法嫁给你。”最后这句话她是用只能她听得见的声音说的。随后便蹲在河里呜呜的哭起来。
李康文突然听见玉琳说喜欢他，将死的一颗心仿佛又注满了活力，脸上布满笑容，飞快的跑回来，跳进水里拉起玉琳，紧紧的抱住她。用脸爱恋的蹭着她的头发自言自语的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这样狠心，我就知道。”
又有两颗心相互碰撞出了爱的火花。彼此相许。
过了许久，二人的心情都平静下来，肩并肩坐在石头上，总要把衣服晒干啊，不然就这样去又得被盘问个没完。
他俩聊着以前发生的点点滴滴的事情。
“呀，文哥哥，你难道忘了今天出来是干嘛的啦！？”玉琳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失声叫起来。
“对呀，不然弄身弄的脏兮兮的，却没弄回半条鱼，非得挨我娘骂不可。”说完又跳下水，继续捉起鱼来。
玉琳只在一旁看着呵呵的笑个不停。
终于，玉琳和李康文拎着今天的成果兴高采烈的往回走。边走边聊，欢笑声不时传来。笑容一直挂在二人脸上。
夏天的傍晚，没有风，河面映着夕阳的余辉，天空的云彩，绮丽多姿甚是好看。燕雀伴着狂噪的叫声穿过暮蔼，在天空回绕，河里三三俩俩的鸭子，在那彩色的水波上，向它们的归宿游去。此时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静美之感。
忽然，一阵清脆悦耳的鸟叫声传来，越来越近，直到引起了正嘻嘻哈哈聊得起劲的两个人的注意。
玉琳停下了脚步，东张西望起来。
“看什么呢？”
“我觉得好像有人在叫我？！”玉琳歪着头不确定的说到。因为河堤旁，几百米内没有其他人。又怎会有人叫她呢。摇摇头，无法相信，一定是她听错了。于是继续往前走。
“雪儿！雪儿！”这回玉琳听的很清楚，声音清晰易辩，仿佛就在跟前。这回轮到玉琳震惊了。谁？谁会知道她前世的名字？！
“雪儿，是我！”
一只火红羽毛的小鸟落在玉琳肩上。声音就是从它嘴里发出的。玉琳看了看它，火红光亮的羽毛，淡蓝色几近透明的喙，纯黑色的小爪子，脑袋上还有一撮黄毛，这只鸟只有半个手掌大，可爱至极。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玉琳抻出手让它落在掌心。
“我是雪之女神座下的神鸟红赤灵，自从你转世投胎后，主人特别惦记你，而且你失去了灵力，如果遇到危险无法自保，所以主人派我来打听你的消息，并伴在你身边，陪着你。”
“哦。没想到雪之女神还记得我。是我辜负了她的教诲，当初她说如果我留下就会有长生身，再加上修炼，终有一天会功德圆满的。可是为了儿女私情我却……”
“没关系，主人很了解你，也很理解你。你为小鹿投胎成为人，不完全是儿女之情，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为情，也无可厚非呀！人间有情，神也有情，你本是石头，能像常人一样有感情实在不易，还能像常人一样重情义更是可贵。主人让我今后称你为主人，听从你的吩咐。”
“呵呵。你也可以叫我玉琳，以后有了你，真好。我就叫你赤儿吧。”
玉琳对雪之女神的感激之情无法言表，女神救了她一命，又救了雪族人，现在还派神鸟助她，让她感动不已。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女神的恩德。
这一人一鸟聊的可是欢，但却让一旁的李康文看傻了眼。红赤灵说出来的“话”当然还是鸟语，而玉琳发出来的声音也是鸟语，她能听懂红赤灵的话，红赤灵其实也能听懂人类语言，但是玉琳和赤儿的说话是无意识说出来的，自然发出的声音，她也不知道自己竟能说出鸟语。不过这种无障碍沟通也仅限于她俩之间。
“玉，玉琳，你什么时候会说鸟语啦？！”李康文终于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问到。
“我也不知道。只是和赤儿很投缘而已。”
“走吧，我们三个，一起回家！”玉琳今天真的很开心，找到了自己的爱人，还认识了赤儿。
回到家里，大家都对玉琳带回来的这个鸟好奇不已。现在的穆恩泽，已经八岁了，他看到赤儿后就一直央求姐姐把它给自己。而玉琳从未拒绝过恩泽任何事，对这个唯一的弟弟也的呵护备至。只是在赤儿的事情上，她坚决的很。因为赤儿，不是一只普通的鸟。
就因为这件事，恩泽这几天一直在和玉琳闹别扭呢。
赤儿是个很特殊的鸟，它饿的时候，羽毛颜色会变淡，不高兴，生气的时候羽毛接近黑色。这让不能和赤儿沟通的人也能知道它的情绪及身体状况。
“赤儿，你是神鸟，那么你一定有不凡的本领喽？说出来听听嘛。”玉琳在自己屋里面，和赤儿聊着天。
赤儿的笼子从来不用锁，因为它根本不会离开。笼子只是提供给它一个“窝”而已。
“我？我！那个，嗯？……当然有本领啦！”赤儿揶揄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明堂。而玉琳却满脸期待的歪脑袋等着。
“那个，那个嘛，肯定是有的，只是，只不过……女神的力量很大嘛！根本不需要我来帮助她什么的。所以我还没得机会展示……确切的说是还没发掘出来潜能嘛！”赤儿越说越小声。
“哈哈哈”银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
“呀，你，你不要笑啦。有这么好笑嘛。还是谈谈正事吧。你是为了小鹿转世投胎的。可是她呢？我怎么没看到呀？哪个才是？”
“她，根本不在这里。”若有所思的说到这，玉琳觉得不得不做这个决定了。自己已经十六岁了。恩泽也已经八岁，是个小男子汉了。而她，也是时候离开了。于是，这一天，她请了爹娘和二娘，恩泽和李康文也在。一同来到厅中商议。
“爹，娘！”玉琳叫着他们，自己跪在地上，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然后冲着李氏（二娘），又磕三下。
这样一来让大家都愣了。
“快起来，有话起来说啊。”
玉琳面向李氏，“二娘，如果当初没有你，就没有玉琳的今天，是你，救了玉琳一命。你的大恩大德玉琳终生难忘。”
然后又跟穆老爷和夫人说：“爹，娘，没有你们，我不会健康，快乐的长大，对待玉琳一直如同亲生。你们的养育之恩，玉琳没齿不忘，永远铭记在心。”
大家面面相觑，实在想不通，一直藏在他们心底的密秘，玉琳是怎么知道的。
“没有人告诉我真正的身世，是这样的……”
玉琳把事情原委简单的讲述了一遍，但绝口未提自己的灵力及那些不可思异的事情，只是说奈河桥上漏喝一碗孟婆汤，前世记忆仍在心中。与前世的爱人约好今生再聚，没想到却生在同一家共为女儿身。这倒不打紧，之后这十六年的分离之苦一直挂在心头，虽然今生不能相厮守，但姐妺之情不能忘。哪怕只能默默的看着她……
还有亲生父母，他们中年得子。玉琳被劫这些年他们定是担心不已，他们年岁已大，也定希望有生之年能够与子女团圆共享天伦。
穆家养父母对玉琳有养育之恩，而南荣夫妇给予她生命，是让她来到这个世上的人。
现在穆家心感动天，让他们后继有人。这也是玉琳放心离去的原因之一。如果没有恩泽。也许她会抱着对小鹿对南荣夫妇的愧疚了此一生。她无法在穆家爹娘晚年无依无靠的时候离他们而去啊。
虽然万般不舍，这是陪伴自己度过十六年的亲人呀！但是，她必须走。
把事情讲清楚后，月容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穆老爷也红着双眼不停的眨着。
这个决定在玉琳心里苦苦挣扎了十六年，现在终于说了出来。她要回迁阳，寻找生父母和亲姐姐。
“爹，娘，二娘。文哥哥，恩泽，我一定会再回来看你们的。”然后，走到恩泽跟前蹲下身。
“恩泽乖，你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以后爹和娘就靠你照顾了。长大了一定要为穆家争口气！”
“姐姐，我不和你抢赤儿了，你不要走好不好？”恩泽歪着小脑袋揪着眉头，用稚嫩的语气恳求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