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醉了
唐梵见到萧白,从怀里掏出一只碧绿的玉蟾蜍:“给你,你一直要这只蟾蜍就给你吧。不知道你要拿来做什么,但是你要记得,这玉蟾蜍是千年寒玉打磨而成,极具寒气。除非同昆仑雪莲一起,才有效用。”
萧白凤眸一挑:“你不是一直舍不得给我吗?怎么今天突然大方起来了?”
唐梵似真非真的说:“我的心丢了,我要拿它去换一个条件。”
“哦?你有什么条件?”萧白温和的语调中没有一丝奇怪。唐梵本就是唐门门主,做事出人意料,所以不足为怪。
唐梵嘴角上扬,慵懒的倚在柱子上:“很简单,你不要把那个丫头桃花卖入青楼。”
“她?不行,她必须的去,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否则就是家法伺候。”
“为什么”
“她说了不该说的话,自然要受罚。”萧白凤眸中满是决绝,绝对不再允许任何人来对沉香有伤害,任何人都不行。
唐梵沉默了一下,眸子闪烁无尽华彩,仍用慵懒的口气:“要不,那你把丫头燕香送给我吧。我也该回去了。”
萧白长身挺立,白玉般的肌肤瞬间阴暗乌云密布,唐梵此举让他心生警惕,口气转冷:“唐二公子红颜数人,怎能看得上那粗俗的丫头。”
唐梵眉头一挑,嘴角上抿:“呃?那你是什么也不打算答应了?你请我来你庄子,不就是为了这玉蟾蜍吗?如今是我主动同你交换,你却不换了。”
萧白朗朗一笑:“我萧白可是反复之人?”凤眸开始迷离,幽深的眸子里飘着断断续续的恍惚。沉吟片刻:“唐二公子既然想救那丫头,想必是有原因的。我送与你如何?那玉蟾蜍你还是留着吧。”
唐梵对着萧白妩媚一笑,光彩万丈,妖媚的姿容惊的太阳都躲入了云朵后面:“多谢,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燕香紧张的等在水池边,桃花已经被带出庄子了。希望唐梵能够快些。她不想再失去一份纯真的情谊。
老远就看到唐梵休闲的踱步走来,阳光下满是张扬:“萧白把那丫头送与我了,你可要记得答应我的条件。”
燕香娥眉紧躇:“送与你?那也是没有留下。”
唐梵折了一枝柳条随意晃动:“送与我,我不卖她就是。她不去青楼了,不是如了你心愿?”
燕香不情愿的哦了一声,顾不得说其他,快跑到庄子口。
庄子口边,早已经等了几个青楼的壮汉。几个人正在拉拽桃花。无奈桃花虽然娇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劲,把着一颗树就是不松手。几个人也一时拿她没有办法。
她一边哭着哀求管家:“请你同庄主说说,我不要离开,不要去青楼。”
燕香跑过去,对管家道:“主子已经放过桃花了。”
管家一转头,困惑的说:“你怎么知道?”
“你等一等,马上就有人来告诉你了。请不要让他们带走桃花。”燕香急急的说道。
这时,春丫走了出来,对着管家耳语了几句。
管家连连点头,回头对着那几个壮汉道:“你们先回去吧,这丫头,主子给了别人。”
那几个壮汉互相看了看,对管家道别。
桃花马上跑到管家身边,感激的说:“谢谢你,谢谢你。”
管家不耐烦的说:“不用谢我,主子已经把你给了唐二公子了。请你以后好生伺候他。你不是咱庄子上的人了。”
桃花呆了呆,本就苍白的脸突然扭曲,大声的哭了起来:“请主子不要把我给人。我没有错啊。错在燕香。是她害了我。”突然停了哭声,转入燕香这边,厉声道:“都是你害的,我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报仇。”
燕香苦笑起来,她抬手想帮桃花整下凌乱的发丝,却被桃花一手打下:“我恨你,这仇我一定要报的。”
唐梵皱了眉头,声音如浸了寒冰:“你从今天是我的丫头了,不要给我丢人。否则我还送你出去。”
桃花怨恨的看了看燕香,低沉而无奈的嗯了一下。
唐梵转身看着燕香,平日里慵懒的表情满是严肃,眸子中闪着灼人的目光:“桃花我带走了。日后再遇到的时候,你便做我的女人吧。”然后修长的影子一晃,拎起桃花移形闪了很远,渐渐看不到身影。
燕香还沉浸在刚才妖孽说的话中,什么做他的女人吧,这,这不会是他的条件吧?
燕香脸色瞬间苍白,但愿再也不见。
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突又轻笑,笑容很美,但是却丝毫没有温度,她连最后一个朋友都失去了吗?
月容挑起长甲,揭开扣碗啜了口茶,神色高傲得意:“这是给你的第一次教训,好自为之。”说完再也不看跪在地上的燕香。
心中却升腾怒气,眼下的燕香倔强跪着的,可是为什么给人一种高贵和不可侵犯的感觉?她不过是个卑微的丫头,为何会流露同那人那么相似的神态?
燕香淡然的低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月容显示着她胜利后的优势,并且没有丝毫底气的警告她。她反倒有些好笑。
想到当初月容刚进庄子那般的胆怯无助,要不是那个傻沉香苦苦的哀求萧白收了她,她如何坐在这里装腔作势。原来善良也是可以被杀的。她自己给自己铺了被杀的道路。
月容本是街边卖身葬父的一个可怜家的姑娘,因沉香同萧白上街心生怜悯,央着萧白买下月容当自己的贴身丫头。
只是沉香同萧白成亲二年都没有孩子,她便整日思量着要给萧白纳妾。
萧白当时横眉冷对,无奈禁不住她软欺硬磨,点了头。于是三夫人,四夫人也被沉香相继给萧白纳了进来。
苦笑,再苦笑。燕香终于知道当初自己是如何的傻了。
月容在上面说了很多,无非是什么法外开恩,希望燕香从今后能够真心为月容办事,不会亏待了她。定会寻个好人家给她。
说着说着,看到燕香苦笑起来,脸色发暗,尖刻的声音道:“怎么?不识抬举?最近我房间里可是进了贼。我最喜欢的那只钗有人说在你那里。”
燕香抬眸看了看正在煞费苦心的月容,叹了口气:“奴婢知道了,从今儿一定尽心为夫人办事。”上次她给的那钗确实在自己那里。本以为她是收买自己,却原来还有这么一手。看来环境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本性的。
月容沉吟了一会,低头又啜了口茶,又瞟了燕香一眼,似不在意的问:“最近。还看到那。东西吗?”
燕香心下暗笑,果然,还是在意的。表情却混不在意道:“什么东西?奴婢愚钝。”你不敢指,就要让你自己说出来。
月容放下茶杯,脸色瞬间苍白,四外看了看,有些颤抖的声音:“就是,就是上次你说的撞上了脏东西。你,你还能看到吗?”
燕香冷笑,声音突然颤微微的说:“奴婢,奴婢经常晚上看到她。她时常在周围转,奴婢晚上都不敢出门。就在刚才,那门后她还飘了一下。”说着用手指着月容旁边的雕花门说到。
月容啊的一声站了起来,二只手紧张的绞在一起,来回走动着:“看来,真的要请道士来驱邪了。”回头又叮嘱燕香:“你,你可不许同其他人说。”
燕香点点头,垂下眼帘,沉静的表情看不到丝毫涟漪,淡淡道:“奴婢知道了。”
月容挥挥手,让燕香退下。
燕香缓缓的站了起来,刚才跪的时间太久了。腿有些麻,难道后遗症还随着魂魄转移?她慢慢的一步步的挪了出来,满是怀疑的想着。
萧白老远就看到燕香从月容的屋子里出来。
他阴沉的脸站在路上,看着燕香越走越近,就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燕香打从屋子里出来就开始犯嘀咕,自己是原路返回呢?还是绕路?她迟疑了一下,想掉头走。自己真不想同萧白直接面对,总是控制不住的激动,迟早会让人看出来的。到时候什么事情都查不出来。自己可能就先消失了。
萧白凤眸微迷,这是危险的象征,这丫头竟然要避开自己。他修长的身影一晃,挡在了燕香的面前。面带阴沉的冷笑:“怎么?心中有鬼?你到底是哪里派来的?”
燕香眼帘低垂,看不出任何表情,淡淡的回复:“奴婢不敢。”
突然下颌又被抓了起来,眸子对上了耀目的凤眸,有些刺痛,忙移开目光:“看着我。”萧白俊脸下拉,不过是外表秀丽的一个青涩小丫头,如何来的如此定力?
燕香感觉到下颌被抓的生疼,眼眸中瞬间湿润起来,感觉到那雾气就要凝聚成水滴,跑了出来,她狠狠的挣脱萧白的手,怒嗔道:“你到底要如何?”
萧白眉间瞬间笼罩了云雾一样的风华,如玉般的手被抖落后,抬了抬,却又慢慢放了回去。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乌黑的发丝随风飘散着,浑身透出一股绝寂、黯然、哀默的气氛。
燕香内心突被用针刺了一下,泪滚落下来:“奴婢失礼,还请主子原谅。”低头就要行礼。
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拦着,耳边温湿的呵气:“起来吧。你,太像一个人了。你,你到底是哪里来的?”
燕香轻拭了面颊,自己刚才是怎么了?怎么能够感觉萧白憔悴了而心痛呢?他那是应该的。她摇摇头,柳眉轻蹙,瞬间风淡云轻:“奴婢是乞丐,被管家买来做粗使丫头。”
萧白看着眼前皎洁的脸,刚刚因为哭泣面容略红,烟雾莹然,似柳儿般婀娜婉约:“沉香。”手已经揽住了娇躯,随即紧紧的怀抱起来。发丝间传来阵阵馨香:“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在这温暖的怀抱里,燕香再次沉沦了。她贪婪的吸着熟悉的檀香味,用手紧紧的抱着坚实、修长的身子。也许这是在梦中。
在这温暖的怀抱里,燕香再次沉沦了。她贪婪的吸着熟悉的檀香味,用手紧紧的抱着坚实、修长的身子。也许这是在梦中。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尖利的声音响起。燕香猛的一醒,啊,刚才被蛊惑了吗?她竟然拥抱了萧白。她,她应该恨他的。
她想挣脱开萧白的怀抱,却发现无法动分毫。
只听到萧白冰冷的声音:“怎么?没有看到吗?”
月容浑身颤抖,这,这太让人无法忍受了。刚刚还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丫头,转眼就投入了夫君的怀抱。
她用手指着萧白和燕香,气愤的说不出话来。
萧白依旧揽住燕香,不理会燕香拼命挣脱。居高临下的冷冷的看着月容,薄唇清寒,眸子微眯,阳光下更显剔透:“怎么?月夫人想做我的主?你不要忘记了,你还不是主母。你若愿意做你的月夫人,自然给我老实的待这。因为沉香想让你做。如果不是因为沉香,你想还有你说话的机会吗?”
月容青色面容,似乎受到了很重的打击,跌跌撞撞的向后走了几步:“你,你是因为她,所以才让我一直做你二夫人的?”
萧白不做否认,只是冷冷的看着月容,凌厉的气息已经悄然发出。
月容惨笑一声:“好,好,很好,她都死了,你还念念不忘的找她的影子。她已经死了。死了。哈哈哈,死了。”
萧白修长身影一闪,叭叭二声,狠狠的给了月容二个耳光。月容冷不防的被打倒在地。娇嫩的脸颊已经肿了起来。血丝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发丝已然凌乱,她狼狈的爬倒在地:“打吧,打吧,打死我算了,反正这几****也总睡不踏实,她回来了,她要来报仇。她要报仇。哈哈”
她用手指着萧白道:“你害死了你的沉香。”
萧白再没有温和的表情,神情狂佞,如隆冬的寒冰:“赶紧给我滚回去。好好做你的二夫人。你的那点把戏我早就知道,好自为之。”
携了燕香飘然而去。
只留下狼狈的月容独自哭泣。
萧白拉着燕香的手,任柔滑无骨的小手挣扎,丝毫不令她挣脱。
燕香被萧白拉拽着急行,心下恼怒,却无法挣脱,从四面八方涌来,却又寻觅不到方向,越来越多郁闷无处着落。从背后看到前面那人如缎的发丝,飘飘散飞,有几缕丝发拂过她的面颊,瞬间随着麝香清香,凉意挛心。她虽然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但是能够感觉到他身体里散发出的怨气。
她想狠狠的甩开他的手,却被他一拽,跌入怀里。萧白的凤眸中星光点点,犹如深夜星空般璀璨夺目,沙哑的让人沉迷的声音:“你这狠心的女人,你到底还是想离开我吗?”
燕香眸子淡然,似一团朦胧的云雾,探不出深浅:“主子,你中魔了,奴婢不是你想找的那人。”
萧白似被谁狠狠的敲打了一下,懵懂一下,凤眸起了迷惑,一滩已经乱了的水一样,涟漪不已:“你,你到底是谁?不是沉香吗?沉香去哪里了?”
燕香轻笑,笑容中清艳而决绝,幽幽的声音:“奴婢是燕香。沉香是大夫人,大夫人已经死去五年了。听说是被浸猪笼投了池死的。”
萧白修长的身子突摇晃起来,凤眸中更加迷离起来,看着燕香却明显在透过燕香看另外一个人,俊美的容颜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悲恸,薄唇微微颤抖,手却突然握紧了燕香:“她没有死,她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