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民国历史大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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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八)进兵淞沪 驱逐奉军

八、进兵淞沪、驱逐奉军

自从卢永祥离开上海,援苏各省军队陆续回防,而且直奉第二次战争已经正式开战,曹吴急调各路直军北上。只有湖北的张允明霸占着上海,不肯离去。齐燮元拼死拼活打完了江浙战争,结果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岂肯善罢甘休?不断催促张允明尽快回防,让出上海。然而张允明收编了臧致平部,实力大增,对苏齐并不买账,一味的讲条件。这时湖北督军萧耀南也来电要张允明回鄂,并汇来开拔费三万元。张允明借口部队八个月未关饷,乃讹诈齐燮元,没办法,齐燮元愤恨之余给了八万元。张允明这才慢吞吞的集结部队,准备开拔,磨磨蹭蹭静观时变。

很快,由于冯玉祥的倒戈,直军战败,张作霖、冯玉祥共拥北洋耆宿段祺瑞入主北京。张允明被中央任命为淞沪护军使,他不知道这是对直系内部的挑拨分化,大喜过望。齐燮元忍无可忍,几乎又要动武。

平定了浙江的孙传芳也开始对上海动脑筋了。

他在回浙江之前就将收编的第四师和第六混成旅布置在上海外围。而且抢先于齐燮元占据了上海高昌庙的江南制造局,将这个华东最大的兵工厂控制于自己手中。齐燮元当然不满意,他虽然是江浙战争的胜利者,可是却是最大输家,郁闷不已。正当几股势力处心积虑,争夺上海时,携战胜直军之势的奉军开始向江南进军。

对于直系军队如此迅速的失败与崩溃,孙传芳是始料不及的。在冯玉祥倒戈后他曾经接到吴佩孚调兵北上的电令,而且也准备派孟昭月、张允明二人率兵北上。但是时局变换太快,让人眼花缭乱,于是孙传芳按兵不动,坐观形势。仅仅派出一个团沿津浦路北上,在山东境内与郑士琦部发生交火,该团本无战意,应付一下,便立即回师江南了。而鄂督萧耀南一直是吴佩孚的嫡系,竟然通电表示中立。齐燮元干脆一声不吭,也未派一兵一卒。只有河南的部队很认真的北上援吴,在石家庄遭到晋军阎锡山的阻击,溃退下来。吴大帅巧妇无米,只好愤而南下。

奉系张作霖入主北京,立即违背了向冯玉祥许下的誓言:奉军绝不开进山海关。奉军迅速占领天津、塘沽等地,大量收编直军溃兵、武器,甚至将冯系国民军的部队也缴了械。很快,冯、张之间形成了对立,两部时有冲突。

为了缓和各方矛盾,冯玉祥不得不做出让步,同意共同拥戴段祺瑞出山就任临时执政,而违背了自己迎接孙中山先生北上主持国事的意愿,异常尴尬、苦闷。

张作霖春风得意,一下子有了并吞天下的野心,为了解决直系在长江流域的力量,准备向江南进军。段、冯都不愿奉张一家独大,极力反对对东南用兵。张作霖不好坚持,却耍了一个花招,声称自己并不是觊觎东南地盘,主要是为了给大哥卢永祥出气,帮他夺回江浙。

老奸巨猾的段祺瑞居然上当了。卢永祥是他皖系的得力干将,若能重回江浙当然好了。他居然幼稚的相信张作霖会甘愿用自己的部队替皖系争夺地盘。于是段冯张议定:由苏皖宣抚使卢永祥领奉军吴光新(段祺瑞的小舅子,在奉军中为客卿地位)、张宗昌、蔡平本部十万人南下攻苏,讨伐齐燮元,但不准进攻浙江孙传芳;冯系国民军进兵河南,却不许进入湖北。

1924年12月,张宗昌把津浦线的货车改装成铁甲车,沿津浦线浩浩荡荡地南下。

一路之上,只有徐州驻有陈调元的一个师。而陈调元和张宗昌原来就很有交情。在很早以前,冯国璋任江苏都督时,陈调元是南京宪兵司令。那时他们之间就颇为投契,吃喝嫖赌,来往不断。张宗昌出手大方,爱交朋友。****赌博,都是张宗昌出资。张宗昌还花钱给陈调元买了一个上海名妓花四宝做姨太太。听到张宗昌要南下打齐燮元,于是陈调元就借口奉军大兵压境,难以抵御,把部队调开,让出大路。这样,张宗昌不费一枪一弹,就占领了徐州。徐州得手,南京门户洞开。张宗昌军顺利到达长江边,准备分路渡江。

面对咄咄逼人的奉军,孙传芳倍感威胁,于是打算与齐燮元、萧耀南立即摒弃前嫌,组织三省军事同盟,共抗奉军。

此时上海的局面最为复杂。卢永祥逃离上海后,最先进入上海的是孙传芳与苏军第一师白宝山,二人私交甚笃,于是孙传芳便委派白师长为代理淞沪护军使。为争夺上海,齐燮元委派了宮邦泽为上海镇守使。为了离间直系,段祺瑞又任命张允明为淞沪护军使。于是上海出现了一国三公的局面。

白宝山在苏北海州有自己的地盘,不愿同张、宫二人争权夺利,于11月14日主动撤兵回防。孙传芳为保自己的既得利益改而支持张允明。

就在奉军准备大举南下之际,卢永祥派陈乐山、何丰林潜回上海,召集旧部。12月24日,陈乐山抵松江。第四师原来是他的基本部队,第八旅旅长范夺魁早就不服夏兆麟当师长,于是号召部下,重新拥立陈乐山复任师长。陈乐山马到成功,轻取第四师。

孙传芳闻讯大怒,立即命卢香亭率第二师第四旅及浙军第二师第八团开至嘉善,进攻陈乐山。28日,第四旅谢鸿勋部击溃范夺魁,进入枫泾,陈乐山沿沪杭铁路向后退却。

上海战事又起,段祺瑞甚感不安,连电孙传芳解释误会,称卢永祥绝没有攻打浙军的意思。但是孙传芳不理他那一套,收编第四师他是花了大价钱的,岂能白白让人夺走?而且弄不好还能顺手牵羊把上海收入囊中。

29日,孙军继续进攻,1925年1月2日,卢香亭率军进入松江。陈乐山被迫退入上海市区,部队大部被孙传芳夺回,残部依附张允明。孙传芳乃任命谢鸿勋为第四师师长,驻扎松江。1月4日上海总商会来电,阻止孙军进入上海。孙传芳甚不以为然,但是,奉军已经大举南下,此时只有全力对奉。

1月9日,孙传芳与齐燮元在上海租界内密议,准备联合进攻上海。如果控制了上海,便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一心一意同奉军作战。而且自从张允明收编了陈乐山第四师残部,孙传芳对其也很不满。11日,孙、齐联军对张允明发动进攻,双方激战于徐家汇、龙华、闵行一带。只用了半天时间,第五混成旅便被击溃,大部被孙传芳收编为第二混成旅,以王金钰为旅长,张允明逃至租界。上海遂为孙、齐占领。

1月5日,张宗昌的白俄铁甲军已进抵浦口。奉军第八师在师长蔡平本的率领下,越过长江到南京下关。齐燮元欲同奉军一战,但其官兵毫无斗志,不服调遣,不战自降,形势岌岌可危。这时张宗昌部已向上海进军,其先头部队抵达苏州。第八师的先头部队,已达常州。张宗昌部前锋迅速到达上海,与孙传芳军对峙于上海以西地区,似有一触即发之势。

应外国列强要求,为缓和东南战事,段政府于14日正式委任孙传芳督理浙江军务,同时宣称上海永不驻兵。齐燮元的第六师垮了,孙传芳自知无力独自抗奉,也就只好就坡下驴了。奉军进入上海后,2月3日张宗昌与孙传芳正式会晤,并签订互不侵犯的“和平公约”。约定三日内撤退上海附近所有军队,孙军退至松江,奉军退至昆山。最后张、孙二人交换兰谱,约为兄弟。

但是等孙军退出上海后,奉军并未履行诺言,仍然盘踞上海。孙传芳虽然不满,却无可奈何,谁让自己眼下的实力小呢。

在奉系压迫下北京执政府于1925年8月24日任命杨宇霆督江苏、姜登选督安徽,奉军于是长驱南下,有鲸吞长江的企图。

杨宇霆当上了江苏督办,姜登选当上了安徽督办,都得到了一个不错的地盘。但是,他们上任不到两个月,就被孙传芳赶了出去。这是他们始料不及的。

杨宇霆,原名玉亭,号凌阁,后改邻葛,取以诸葛亮为邻之意。因而,在政界中有小诸葛之称。奉天法库人。1911年日本士官学校毕业。1916年任张作霖为师长的奉军第二十七师参谋处长,开始在政治、军事和外交等方面为张作霖出谋划策,得到张作霖的赏识。杨宇霆辅佐张作霖后,力主向关内发展。他同北京政府陆军次长徐树铮是日本士官学校的同学。利用这个关系,他在秦皇岛劫夺了北京政府从日本订购的军械,编成7个混成旅,壮大了奉军。1920年12月,张作霖任命其为东三省巡阅使署总参议,并兼东三省兵工厂督办。第一次直奉战争失败后,他建议张作霖整军经武,取得显著成效。第二次直奉战争,他任讨直军参谋长,对战争的胜利起到了很大作用。他是张作霖最信赖的智囊。

杨宇霆富于谋略,头脑机敏,心中有数,为人机巧。但也恃才傲物,盛气凌人,骄恣狂妄,自视甚高。杨宇霆任为江苏督办,奉军内部高级将领也有认为不合适的。姜登选就多次说过:“江南的情形是很复杂的,邻葛手腕不够灵活,而气焰太高,应付不了江南的局面。江南的局面让我去应付,比邻葛要好得多。”这话说得有理,事实证明杨宇霆确实是不合格的。

这次到江苏走马上任,杨宇霆孤身前往,未带一兵一卒,以示勇敢沉毅。他上任抵达江苏边境光明车站时,江苏军务帮办陈调元、苏军第十师师长郑俊彦到此迎接。杨宇霆下车后,对他们二人态度冷淡,不理不睬,也不请他们到车上稍坐,就自己径直步出车站,使二人十分难堪。

杨宇霆到南京就职的情形,据当时的江苏军务帮办陈调元后来回忆:“杨宇霆到南京就职时,我们江苏的绅商和我过江到车站欢迎。杨宇霆对我们毫不寒暄,却盛气凌人地对我们说,江苏弄得太糟,军不像军,政不像政,全不如奉天。他本人不想来,雨亭硬让他来。”又接着愤愤地说:“别人称雨亭还可,他配吗?到督署门口,他的车子径直而入,我们却只准在门外下车。我小名也是帮办,这种态度叫人何以忍受!所以我才派人与各方联系共同驱杨。”看起来,驱杨的决心是江苏军阀在杨宇霆到南京的那一刻就定下来了。

杨宇霆就职后,各师长须重新委任。陈调元、白宝山、马玉仁、郑俊彦等均来谢委,杨宇霆居高临下,出言傲慢,模仿张作霖的口吻说:“你们好好地干吧!”师长们感到蒙受了羞辱,出门后气愤地骂道:“什么东西!”平时他也经常用高高在上的口吻训斥部下:“你们的军队质量太差,需要好好整顿!”这些师长不摸杨宇霆的底,担心自己的前程,因此都对杨宇霆以去之为快。

1925年春天,奉军第二十师师长邢士廉担任上海防务。不久,上海发生了五卅惨案。5月30日,上海各校学生两千多人在上海公共租界主要街道散发传单,发表演讲,抗议日本资本家枪杀中国工人顾正红的暴行,声援工人的罢工斗争。租界当局出动大批英国武装巡警,逮捕了一百多名学生。这时,近万名群众游行示威,高呼“打倒帝国主义”的口号,要求释放被捕学生。英国巡捕竟然开枪,打死十多人,打伤数十人,逮捕四十余人。这就是震惊中外的五卅惨案。惨案发生后,在****中央的领导下,上海人民举行了罢工、罢市、****的“三罢”斗争。这引起了帝国主义的仇恨,英日帝国主义调动大批军队对上海的工人进行了更加残酷的镇压。这就是历史上所称的“沪案”。这场由英日帝国主义屠杀上海工人、学生而引起的反帝风暴,迅速席卷全国。

6月13日,奉军以“沪案”发生、外人干涉为借口,派兵进入上海市区,并任命邢士廉为上海戒严司令。姜登选部相继开到上海,同时丁喜春师随驻南京,奉军的两个旅也向上海方向进发。进驻上海的奉军,强行封闭上海工商学联合会等组织,充当帝国主义的打手。奉军的卖国媚外的丑行,激起上海人民的无比愤慨。

孙传芳深知奉军“图苏乃图浙之先声”,为了稳住杨雨霆,特派人对杨提出结盟之请。不料,杨宇霆竟傲慢无理地回答:“他****的浙江,我****的江苏,结盟何为?”使孙传芳为他自己的处境担忧,迫使他铤而走险。

奉军到江南后,军纪败坏,敲诈勒索,贩毒走私,****妇女。奉军所到之处,怨声载道,民怨沸腾。不久,在南京、上海爆发了反对奉军暴行的大游行。但杨宇霆不顾人民的呼声,不严加管束自己的部队,仍然我行我素。1925年下半年,反对奉系军阀的声浪终于在全国形成。

孙传芳积极准备反奉战争的消息,有人密报给张作霖。张作霖不以为然地说:“******!三五年内我不打人,绝没有人敢打我!”

但是,孙传芳已经制订了一个“联冯结岳”的战略计划。1925年4月,他密派幕僚杨文恺到张家口去会见冯玉祥。杨文恺将孙传芳事先准备好的同冯玉祥结拜为兄弟的一份兰谱,递交给冯玉祥,表示要同他结为金兰之好。以冯玉祥年44岁为兄,孙传芳年41岁为弟,结为异姓兄弟,形成孙冯联盟。冯玉祥答应如孙对奉军发动攻势,他一定做出预备作战的姿态,以牵制奉军。杨文恺完成使命之后,偕同冯玉祥的代表段其澍返回杭州复命,孙传芳非常高兴。5月,杨文恺和段其澍同往开封,会见了河南督办岳维峻。岳应允如孙攻打奉军,他的国民军第二军就以攻打山东相策应。

这样,孙传芳就完成了对奉“浙孙击其头,豫岳拦其腰,西北攻其尾”的军事部署。他又和长江流域的直系军阀广泛联系,得到了他们的支持。10月7日,他邀请皖、赣、苏、闽、浙五省代表到杭州开会,商议共同讨奉计划。五省代表推举孙传芳为五省联军总司令,周荫人为副司令。会议的主旨是“拥段反奉”。会后,孙传芳封锁消息,令各部向位于苏浙边境的太湖秘密集结。

10月10日这一天是******,孙传芳以“太湖秋操”为名,命令全军发动,由太湖出击,分兵进击上海和南京。他以浙闽苏赣皖联军总司令的名义,将所部编为五路大军。

第一路司令陈仪(浙军第一师长)。

第二路司令谢鸿勋(北洋军第八混成旅旅长)。

第三路司令孙传芳自兼。

第四路司令卢香亭(北洋军第二师师长)。

第五路司令周凤岐(浙军第三师师长)。

后援部队为北洋军第十二师(师长周荫人),第三十混成旅(旅长苏埏),第四旅(旅长张庆昶)。

这五路大军听候孙传芳统一部署,统一行动,同一时间向各自目标发起总攻。其第四师由松江进攻上海,意在驱逐邢士廉旅。杨宇霆闻讯,自忖邢部一个旅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孙部五个师的进攻,不如保存实力为好。就立即命令邢士廉旅撤离上海,免遭全歼。

10月15日晚孙军即进占龙华,16日孙军第一路陈仪、第二路谢鸿勋主力由沪杭路抵沪,沿沪宁路前进。卢香亭的第四路军则由长兴进占宜兴,邢士廉节节后退,18日退至丹阳、镇江之间。孙部第一路、第二路自上海而苏州而无锡而常州与第四路会师前进。18日邢士廉军殿后部队曾与孙军战于丹阳,入夜邢军不支而退。19日晨孙军抵镇江,20日孙军卢香亭、谢鸿勋部抵南京下关,谢部渡江向浦口进发。孙传芳本人17日晨至上海,19日到常州,20日下午抵南京下关,21日晨凯旋入南京。当孙传芳在杭州发动讨奉时,曾作豪语谓:一个星期即进入南京,结果竟然实现。

进入上海后,孙传芳、夏超、周荫人联名发表通电,声讨张作霖:“数月以来,奉军喋血贩烟,腾笑中外,杀人越货,苦我人民,秽德腥闻,众所共见。”在摆出奉军的种种劣行后,接着斥道:“时至今日,传芳纵可忍,而士兵不能忍。士兵能忍而人民不能忍,并宣布惟张作霖一人是讨。”把打击面缩小到张作霖一个人身上。

在孙军兵临南京城下时,杨宇霆慌了手脚,连忙在督军署召开苏军将领会议,参加的有陈调元、白宝山、马玉仁等师长,这些师长平时都遭到过他的训斥。这一次,杨宇霆放下架子,虚心讨教。但是,由于杨宇霆对苏军将领以前的轻藐表现,使他们心怀二志,同孙传芳早已暗通款曲。这些来往,杨宇霆一概冥蒙不知。会上,苏军将领一言不发,都在暗中庆幸。会议不欢而散。

杨宇霆只好同他的参谋长臧式毅商量办法,臧式毅建议尽快把奉军守军丁喜春师撤离南京,以免遭灭顶之灾。杨宇霆立即下令丁喜春师向城外集结,但丁师刚一启动,就被陈调元师侦知,迅速把丁师缴械。原来陈调元以江苏帮办的名义,时常宴请奉军师长丁喜春和其他高级军官。此时,陈调元又在宴请丁喜春和团营长们,觥筹交错之际,突将该师包围,以致一枪未放,全被缴械,军官均被俘。

杨宇霆一看大势已去,就顺着密室暗道逃出南京。后经江北浦口,乘火车北遁。杨宇霆逃出后,立即通告姜登选北撤。

当时由东北到安徽上任的旅长刘翼飞,刚到上海,就遇到孙传芳大军的偷袭。他在丹阳和孙军打了几个小时,实力不支而撤退。后部队被打散,他化装为僧,才躲过一劫。辗转回到沈阳,进见张作霖。张作霖朗声说道:“你回来了,好极啦!听说你化装当和尚啦。******!在江南只有你跟孙传芳打了八个钟头的仗,别人他爹妈少给他装个胆,一枪没放,全投降了!”

苏军陈调元在奉军退出南京后,即于19日移至督署办公,会同郑俊彦等苏军将领公推白宝山为苏军总司令,奉方所派的江苏省长郑谦亦离宁。白宝山未及到南京,因此在孙传芳抵宁后即派陈调元为苏军总司令。

皖军第一旅旅长倪朝荣,第二旅旅长马祥斌等均通电响应孙传芳,同时要求保境安民。倪朝荣于10月22日率第一旅抵泗州,逼姜登选离蚌埠,23日午姜登选乘铁甲炮车离蚌埠北上,通电辞皖督,并将督印交皖军第二旅旅长马祥斌保存,又委倪朝荣代拆代行,于是蚌埠也落入孙的五省联军手中。

奉军一路溃退,孙传芳军一路追击,直达徐州。奉军准备据守徐州,以张宗昌挑大梁,派张为直、鲁、苏、皖防御总司令,姜登选为前敌总指挥,分三路防守,东面在邳县,西面(即陇海路)在砀山,南面(即津浦路)在宿州夹沟。

孙传芳的联军亦布置分三路攻徐,中路以卢香亭、谢鸿勋、陈仪等部会同皖军一部担任,由蚌埠前进;东路白宝山、马玉仁部苏军由宿迁前进;西路皖军及陈调元部由永城前进。

张宗昌于10月21日赴徐州就任直鲁苏皖防御总司令,将其所部直鲁军分为七军,自兼第一军军长,方永昌为副;施从滨任第二军军长,毕庶澄为副;孙宗先任第三军军长,程国瑞为副;褚玉璞任第四军军长,吴长植为副;许琨任第五军军长,张堵荣为副;六、七两军则来不及成立,全部兵力约12万人。

徐海战斗开始,张宗昌对东、西、南三面皆取守势,以逸待劳,阵线颇稳。其后发现白宝山、李启佑等无备,邢士廉、孙钵传遂于10月26、27两日攻白宝山,入海州,同时姚霁、滕殿英由运河攻李启佑,入宿迁。28、29、30、31等日,姚、邢两路,会攻马玉仁,围清江浦,在杨庄、西坝、王营等处激战。南路军情,此时亦形紧张,自11月25日起夹沟以下,时有接触,一彼一此,互有胜负。到11月1、2两日任桥发生剧战,白俄兵团覆没,施从滨被俘,张宗昌在徐闻讯,顿足长叹,急赴前线督战,更檄调孙宗先、方永昌两军,加入南路。而萧、砀空虚,又恐惧为豫军所乘,在夹沟支撑一二日,无心恋战,即弃徐州北去。东路邢士廉等军,亦被牵动。

这里有必要提一下孙传芳杀施从滨的事。军阀混战时期,也有游戏规则,虽说是胜者王侯败者寇,但一般不为己甚。因为那时候今天是敌人,说不好明天就成了朋友,都给自己和别人留有余地,但孙传芳在盛怒之下杀了施从滨,为自己的结局埋下无法挽回的祸根。1935年11月13日,施从滨之女施剑翘将杀父仇人孙传芳刺死。

奉军之败,由于军心涣散。军心涣散原因,第一在压饷,兵士有从入伍起从未见饷银者,故其从军兴趣,完全丧失。第二在派别不同,孙宗先之第五师,施从滨之第四十七旅,皆与张宗昌部不合。孙军于驻在地,时向人民宣言,大家不要害怕,我们不抢掠,不向你们要给养,也不打仗,我们非奉军,乃山东第五师。施从滨在任桥战争最吃紧时,其部下下级军官,即有异动,全军被人缴械。第三兵士多土著,张宗昌之部下,在徐招募者甚多,兵士皆苏、皖、鲁、豫四省边地土著,在军中颇失望,均欲回家,因而无心作战。

张宗昌从11月3日起,每晚均赴前线巡视督战,但亦不能扭转形势。5日有退让徐州计划。6日晚,下令城内外驻军,一齐登车北去。7日早6时,张率司令部文武人员,及第三军长程国瑞,铜山县知事贾月璧,由津浦路退韩庄。孙宗先部第五师,由陇海路退砀山。孙钵传之守备队一营、方永昌之卫队旅两连,留徐未去,为联军缴械。孙钵传于午后4时,由运河退至徐站,稍停片刻,即离去。夹沟方面,有兵2万人,闻败讯四散。俄兵三百在前线退回,由徐徒步北进。东路许琨、姚霁由赣榆退日照。方振武由灌云退沂州。邢士廉、姚宝苍、倪占魁由海道乘帆船逃青岛。溃兵则沿途抢劫。

孙传芳占领徐州,也无力北进,双方转入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