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灵动的美眸闪过一抹惊恐,愣愣地看着俯头与她只有三寸只隔的黑眸,此时留神无主的神色,泄露出她的心,是如何地纠成一团乱麻。
梵邺看着眼前玉儿来不及收藏的慌乱,或者说已经不知道如何隐藏的慌乱,一丝狂怒的阴鸷掠过他锐利的眸子,他本来高昂的头,放得更低了,几乎与她互相平视,锐利的黑眸没有放过她小脸上一丝细微之处,连她红润的嘴角上微微张合,他细致而深长地品味着。
“为什么不说话?”对于过于亲近大胆的注视,此刻心乱如麻的玉儿,根本没有空余的心神理会,她只是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件事到底是如何的一回事,只有更加地清楚来龙去脉,她才能有一个‘完美’的借口,来控制住快要疯狂撕裂的心。
“我在欣赏着你的慌乱。”长指透着丝丝的暧昧,轻轻撩开她散落在颊边的青丝,梵邺知道,能这样对她的男人,在世间上只有他!
从来就没有一个帝王没有狂霸之气,他有,但是他一直没有在她的面前显现而已,因为他一直害怕这样会惊吓到了他心中的小女孩……小仙女。
但是此刻,他不想要再隐藏了,因为他的小仙女,可能已经被另外一个狂傲的男人夺去,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看着堂而皇之刺穿她的脆弱的梵邺,玉儿小脸上闪过一抹暴怒,她用力拍下那只过于暧昧轻佻的手指,明眸含怒地看着他,大声说:“如果你不说,我可以自己去查!”
她不相信这世道上,有她唐玉儿查不到的人!
只要她想要知道,这世上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和物!哼!
没有半丝的留恋,推开面前沉重的身躯,二话不说地向着门前走去……
脚用力地踩着光亮的大理石地板,发出一声声愤怒的响声,玉儿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今晚的她,没有过去的冷静和理智,只有说不出的紊乱和……‘恼羞成怒’!
“丫头!”倏地,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把她拉住,瞬间阻止了她弯前走的脚步,制止了她所有的动作。
晶眸扬起一抹烘烘燃烧的火光,火亮而逼人地看着大手的主人:“这是什么意思?放开!”
“丫头!”对着像看着仇人一样,锐利看着他的女人,梵邺一次感到一抹无奈外,还加了点点他从来没有的刺痛。
“你不是想要知道婉水是谁吗?”带着半点讨好的语调,徐徐地安抚说。
“现在的我,已经不想知道了,或者我不想从你的嘴里知道。”她并不是得理不饶人,只是此刻,她脑中的固执,已经启动了,那么她千年不发的硬脾气也随之不要命地伴随而来,而今晚她重点攻击的对象,不是其他人,是她多年的好友,犹如亲人一般的梵邺是也!
看着黑瞳中的火光没有随着世间的流逝而随之慢慢缓和,反而更加地刺目而光亮的时候,梵邺的头,无可奈何地刺痛了一下,他知道他是踩中了无名的地雷了!
心理狠狠地叹了一口气,轻缓地把狠瞪着他的可人儿,缓缓拉到自己的身边,用他认为最为温和的语调,轻缓地说:“不要生气了,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
第一次梵邺才知道自己也有这样窝囊的一天,他真的不该去沾染这个女人,这个只会爬到他头上撒野的女人!
“你告诉我就要知道的吗?那我不是很随便吗?你知道我从来就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你想要讲,那都要问一下我想要听不!哼!”
得理不饶人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在玉儿身上,得到有史以来最为有前途的发扬光大了!
“是,是……你不随便,随便是我,我就是想要说,呵呵呵,我最随便了!”梵邺红着脸,不要意思地搔着头,腼腆地说着,在说话的时候,还不忙偷偷看着面前的女人,他是被她吃得死死了,现在他才知道这个女人,真是天生来折磨他的人!
“我最讨厌随便的人了,你以后再出现我的面前,你就死定!”狠狠地甩开梵邺的大手,冰冷地转身,就想从这道精致华贵的大门走出去。
平时的她,并不是如此刁蛮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会变得如此地时常,看着天上冰冷的月色,嘴里嘲弄地一笑,看来她的火气,真的是月光惹得的祸!
看着潇洒远去的身影,梵邺知道此刻的玉儿,需要的不是他的情报,而是平复被人心理慌乱刺痛的空间。
所以,他没有继续追上去,他要给她时间……给她足够的时间,厘清他们的关系,还有心理的感情。
夜色清冷无比,难得明亮的月光,好像也同时为了梵邺的登基而高兴不已似地,变得异常的明亮,连深黑翠绿的花园树丛之中的景物,依旧看得清清楚楚,不能遗漏半点的景色。
玉儿从御书房中走了出来以后,并没有急着回去自己的厢房之中,此刻的她,心乱如麻。
心,总在她以为平息的瞬间,又狂乱地发出不平和痛苦的怒吼,这样的她,需要一个静溢的空间,任由她慢慢地思考,厘清现在的状况。
“只不过出现了一个婉水而已,我到底是怎么了?!”狠狠地扔了一块石头到面前的小池子中,玉儿气不来地嘟哝着。
不是早在一年前,就叫自己放下那段不可能的迷恋吗?
不是不见了一年,那人都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吗?
为什么她还会为他心乱如麻,为他在不经意间露出的悲伤眼神,而痛苦妒忌地发狂?
缓缓地,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她如玉的白嫩小脸上,缓缓滑下,沾湿了湖水蓝襟衣,沾染成一朵微弱的小花。
“凌谦,你这个该死的混蛋!该死的混蛋!”她恨他的专情!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男人,此刻的她,很恨他……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