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全身一个激灵,难道那茶送到自己房中了吗?怎么会被调换,不应该……很快意识也朦胧起来,使得她无法静心思考,身体瘫软的几乎要化成水,渴望着人来拥抱和抚摸。难过中,不能自抑的深吟出声,虽然害怕,却总忍不住,唯一残存的理智和身体抗争,痛苦可想而知。
脚下一软,她整个人下滑在地,伸手想抓住什么支撑,却将桌上的茶杯打翻。啪的一声脆响,惊动了外面的丫环。
“王妃?王妃你没事吧?”丫环在门外连声询问,却没有回音。丫环有些担心,准备进去查看,却发觉门打不开。丫环不由奇怪,一般为了夜里临时使唤,这门都是不从里面插上,可这会儿……难道是王妃插上的?
屋子里的林晴语瘫软在地上,丫环叫门的声音停在耳中飘飘渺渺,遥远而又不真实。像做梦一样!贪恋的摄取着地上的凉意,舒服的叹息,衣衫本就宽松,这会儿已经褪去大半,春光遗漏满室。
何娇一直在外面悄悄的观看着,师从红夫人,自小就不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做事更是全凭性情,何况是惹怒了自己的仇人。总觉得里头的情景自己一人欣赏可惜了,因此她故意把门从内拴上,丫鬟打不开门,叫不应声,那么……
果然,丫鬟心急了,怕里面出什么意外,忙去叫了侍卫来。
负责王府值班的侍卫刚好巡道海棠院外,被丫环叫了进来。众人把灯点亮,又叫了几声,没回应,觉得太不寻常,于是为首一人将门撞开,先行进内查看。
“王妃?”侍卫环视着漆黑的屋子,突然听到一声酥麻的深吟,吓了一跳,这才发现了躺在地上的人。以为她是受了伤,忙上去搀扶:“王妃!王妃您没事吧?”
林晴语此时脑子里一片混沌,哪里听得清他在说什么,只知道有双手抱住自己,本能的就往对方怀里靠,柔若无骨的手顺势攀上对方的脖子,磨蹭着,凑上去胡乱的亲。
侍卫登时惊吓不轻,如捧了烫手山芋般瞬间就把她给丢了出去,随后僵着身,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王、王妃……”
外面的人不明情况,听声音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股脑儿全冲了进来。
混乱之后,几盏灯内挑起,照亮了房间。然而他们却看到,先前进来的侍卫满脸惊吓的半坐在地上,而离他一步远的地方,王妃正衣衫不整的往他爬。或许是太过震惊,侍卫丫环全都僵硬了,张着嘴发不出声。
林晴语哪里知道眼下的情况,她的目光早就一片涣散,看的一切都是幻境,唯有身体上的感觉诡异的清晰。抓住侍卫的脚,一点点的往上抚摸,随之整个人扑了上去。侍卫早吓懵了,连推开的动作都忘记怎么做,而那些“观看”的人更是觉得眼前一切是那么恐怖。
“出了什么事?”蓦地一道冰冷声音在门口响起,将适才的诡异气氛打破。
众人都回了神,可看到来人是谁,冷汗就止不住的往下冒。被林晴语抱住的侍卫又慌又怕,一看王爷都走到了跟前,也顾不得许多,拼出一股力将林晴语打开。
“王爷饶命!并非属下冒犯,实在是、是……”侍卫忙跪地求饶,可解释起来言语不清。
君惜墨瞟了眼神志不清的林晴语,再看其形状,大致就明白了。挥手让侍卫退下,上前点了她的昏睡穴,随之对着丫环嘱咐几句,离开了海棠院。
令侍卫们继续巡视,当只剩他一人,冷声道:“出来!”
暗处的何娇撇嘴一笑,闪身而出,盈盈施礼道:“何娇见过四王爷!”
“是你做的?”君惜墨冷凝着她,猜度着她的目的。
何娇微微一笑,坦然回答:“是!”
“原因呢?我不记得她得罪过你。”这正是君惜墨奇怪的地方,对于不相干的人,她不至于如此戏弄。
何娇依旧柔笑,却是反问:“难道王爷就没发现她的怪异?或者、是王爷怜惜她了?”
“说!”君惜墨没有多余的话。
耸耸肩,何娇也不再卖关子,把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笑问:“四王爷,你说说,她做这样的事,我难道就不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君惜墨皱了皱眉,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虽然对林晴语有些厌恶,但名节是女人最重视的东西,特别是她那样内心高傲的女人,只怕明日醒来会想起……
“王爷好像是心疼了呢!”何娇笑盈盈的戏问。
君惜墨挑起冷笑,转身回青芜院:“我只是不想有人死在我的府里!”
何娇望着他的背影笑起来:“真绝情啊。”
次日清晨,清凉的风吹醒了床上的人。林晴语张开眼,只觉得全身残余着一股酥软,头脑也带着昏沉,看着从窗户里照进来的日光,好一会儿才算清醒。
丫环听到动静,走进来伺候,可一看到她就红着脸,低下头,那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林晴语不由凝眉,正准备询问,昨夜的记忆突然排山倒海似的涌上心头,脸色刷的惨白。
“王妃!”丫环担忧又同情的说:“王妃昨夜被歹人下了药,所以、所以才……不过王妃别担心,没出什么事的。”
“你出去!”林晴语轻声命令,对于丫环的话根本没有听到耳中。
这算是她的报应吗?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她真成了所有人嘲笑的对象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可以想象,此时此刻外面有怎样的流言,旁人怎样议论着她,她还有脸活着吗?
大概,爹爹也正气的火冒三丈,恨她不争气,只会让他蒙羞。她终究是败给了裴昭儿,不仅家世,也包括时运。纵然是如此,她依旧是不甘心,不过是想和爱的人在一起,也错了吗?
回想前事种种,心情难平,若是就这样死了,定是不能瞑目。坐在床边,静静的捋着各方思绪,包括送药的人,下药的人,赐婚的人,爱的人,恨的人……她不甘心只作为别人的工具,连爹爹都是为了仕途牺牲她,事到如今,她还顾念什么呢?既然如此,就不必再委屈求全,纵然拼尽一切都不能得到,那就一起毁灭!她不会给裴昭儿任何机会,要死、大家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