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可曼顿住脚步,不禁笑着点头,“是。”
“你姐姐今天已经搬走了,将房子委托给了我们。”老爷爷咳了下,说道。
鞠可曼怔住,“搬……搬走了?”她蹙紧了眉头,“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天下午。”
“怎么可能?”鞠可曼有些慌乱地说道,“我姐说明天才回日本呢。”
“你要是疑惑,就给她打个电话,亲自问清楚。”老爷爷走近门房,“我这里有座机,要不要打一个?”
鞠可曼点了点头,连忙走了过去,拨通了电话,然而,“SORRY,YOU—DILED—THE—NUMBER—IS—POWER—OFF!”
怎么会这么巧?
鞠可曼已经乱了,如果贺翼雯也不在,那她还能投靠谁?
“谢谢您。”鞠可曼挂断了电话。
“唉,不用谢。”大爷将电话从新摆好,瞥了一眼鞠可曼,再次坐到了小屋内的椅子上,看起报纸。
鞠可曼走出了公寓,此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哗啦啦的雨水好似那连珠豆子,打在人的身子上,有些生疼。
怎么会这样?还有谁?还有谁能帮助她?
罗子昂?
她马上又是摇了摇头,手机一丢,她根本不记得罗子昂的手机号,更是不清楚他住的地方。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只是片刻,她却已成为了落汤鸡,在脑后束起的马尾乖乖地服帖在了脖颈后,就连鞋子踩上去都有‘噗嗤,噗嗤’一般的水声。
她该去找谁?
不知不觉中,鞠可曼走到了一座豪华住宅处,一抬头望去,眼前赫然地写着‘霍’字。
她不由得冷笑了几分,原来她已经没有了选择,唯一剩下的仅有他!
可怜而卑微!
此时已经快要深夜,二楼的一隅灯光还在亮着,她的心不禁升起了一丝希望。
她可以希冀地以为那盏明灯是为她而存吗?
很显然,那不过是个安慰人的谎言!
当那窗子前站定了两个人影,所有的谎言都被打破,他们看起来在谈论着什么,动作一会儿重叠,一会儿分开。
鞠可曼不禁笑了,笑得那么凄楚,终究她再次失败了!
可她承认,纵然他如此对她,可莫名地,‘霍’这个姓氏,于她来说,还是最令她踏实的,只要站在这里,只要能感觉到‘家’的存在,就算是被雨水淋透了全身,就算是全身冷到了快要打颤,就算是此时此刻她已经真的坚持不住,快要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可她的心还是落了下来……
二楼卧室的灯灭了,漆黑一下子笼罩了过来。
鞠可曼半躺在门口处,双眸无力地一睁一闭,眼皮越发沉重。
隐约间,她听到了霍宝宝的哭声,她刚想要站起身,却重重地栽向了地面,周围恢复了安静,除了‘啪啪’地雨水声,再无其他。
原来是幻觉,她不禁自嘲地笑了。
鞠可曼望望四周,想到第二天早上他们会出来时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她赶忙又半扶着门走向深处。
可还没有等她迈步,突然头顶上方的雨水击打感消失了,她疑惑地转过头,双眸瞪大,“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霍昀斯阴沉着一张面孔,他紧蹙着眉头,穿着一袭家居服,头发显得有些凌乱,却不乏张扬。
看他没有吱声,鞠可曼再次笑道,“可能又是幻觉……”她眼底现出失望,转过头,刚要继续向前爬行,可手臂却蓦地传来了一股力道。
“跟我走!”霍昀斯冷声道。
鞠可曼身子一僵,此时她清晰地感觉到了他手上的热度,那是真实的,并非像是刚刚自己所想,她不禁笑了,笑得有些荒唐……
“走?”她提声,“去哪里?”有些恍惚地望了望身后的宅子,“那里已经有了女主人。”
霍昀斯俯视着她,看她身子有些微晃,赶忙上前一步,揽住。
属于他身上的味道越发清晰地飘入了鞠可曼的鼻端,刺激着鞠可曼的感官,她抵抗着,“不要再对我说这句话了,你以为我还会傻得作出同样的事情?”
“你已经做过了!”霍昀斯不禁翘起了嘴角。
鞠可曼冷笑,“是,我就不应当再回来找你。”
“我说的是婚姻。”霍昀斯漆黑的双眸蓦地变得深邃不已。
鞠可曼一怔,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你……”
“跟我回去。“霍昀斯不等她说完,拉起她的手,语气稍有柔和。
鞠可曼不由自主地随着他走了两步,却马上又甩开了手,“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又开始欺骗一个小女孩儿而已,你刚玩腻了楼上的她,所以又在开始寻觅新的猎物了?”嘴唇一开一合,咸涩的液体随之流入,她已经不知道那是雨水,还是眼泪,她不断地摇头,“如果不爱我,如果你根本不信任我,就请不要牵住我的手,至少让我对你还有一丝……期待。”
霍昀斯俯视着她,半天没有吱声,深邃的眼神此时好似两潭深泉,令人看不出情绪。
“我不会很可怜,我更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样,孤苦无依,我还有我的姐姐,我还能有新的生活。”鞠可曼不禁含泪地笑着,“我才二十一岁,不是吗?”她转身走向了雨中。
“可是,我只有你!”霍昀斯手中的伞早已飘落到了地面上,“所以……所以你忍心离开?忍心再次抛弃我和霍宝宝了吗?鞠、可、曼,是不是这样?”那三个字顿时令鞠可曼顿住脚。
“你?”鞠可曼回转过身,呆住了。
霍昀斯手中的伞早已丢到了地上,他大跨一步走向了鞠可曼,“可曼,跟我回去!”
“我不是鞠可曼,我是贺翼骞!”鞠可曼强辩道,试图将音量扬高,试图压盖住周围‘哗啦啦’的雨水声。
霍昀斯双手攥成了拳头,浑身已和鞠可曼一样,湿透了一片,他一把将面前的鞠可曼圈入了怀中,“不要离开我,不要——”
“放开我!”鞠可曼挣扎着,“放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