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月心里很是担心,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治她的罪,她也不敢把此事向秦如婳告知,只能在心里暗自纠结:明日未时之约,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云汐月的紧张神情一直回到凤鸣阁后依然没有完全散去。此刻,内殿内已无他人,气息已定的秦如婳见了汐月的意外紧张,难免会觉得诧异,“汐月,我们已经离开祈顺殿,有必要如此紧张么?”
“娘娘恕罪,奴婢虽然不是胆小之人,可那人毕竟是皇上。”此刻的云汐月依然惊魂未定、心绪烦乱,值得谨慎隐瞒事实的真相。
“如何,皇上和你想象中可有差距?”虽然被皇上说的那句意外之言吓得不行,但秦如婳还是觉得今晚的冒险是值得的,至少,汐月已经见到了皇上的面。
“适才情况紧急,奴婢一心只想解娘娘的不适,未曾仔细看,也不敢看。”云汐月只能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虽然和皇上见面只有两次,但那张威严却又带着淡淡忧伤的脸却深深地印在她脑海里。
“方才我留意到了,皇上的眼神曾经在你身上停留过,虽然只有那短短一瞬,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对你的兴趣比对我要大的多,这到底是为什么?仅凭着你现在的容貌,理应不会得到皇上的注目才对。”秦如婳也是聪明人,很多细节,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神。
“奴婢不明白娘娘的意思。”云汐月心头一怔,不知道秦如婳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你是不是之前在什么地方见过皇上?”秦如婳试着猜测道。
“并无此事,奴婢何来机会见皇上……”云汐月急着否认,可是她忘了一件事——
“听紫苑说,你午后去了皇上为茹妃建造的花圃,可有此事?”显然,秦如婳的猜测是有依据的。
“是,确有此事。”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云汐月已经没有了继续隐瞒的必要,是她把事情想得太过天真,自己在宫里的一举一动怎么可能逃得过秦如婳的耳目。
“你别忘了自己进宫来的目的,我要听你说实话。”秦如婳略显苍白的脸上浮动着明显的怒气,虽然这皇后的名号不是她想要的,但是她也不希望有人不把她放在眼里。
云汐月向来不爱撒谎,当别人威言相逼时,她的招架能力非常有限,“娘娘息怒,奴婢并非刻意隐瞒,只是……皇上在花圃时是一身随意装扮,奴婢并不知道皇上的身份,还将皇上误认为是花圃的花匠,这也是奴婢为何如此紧张的原因。”
“哦,竟然还有这么有趣的事,你将皇上误认为是花匠,他居然没有降罪于你?”事情的发展严重超出了秦如婳的预料,不过,对她来说,这是好消息。
“皇上似乎无意挑明身份,并没有降罪。”虽然嘴上淡然,可云汐月的心里一点也不放松,君心难测,帝王向来是喜怒无常的,谁知道这条命还能不能活到明天去。
“原来如此,难怪皇上一见了你眼神都变了。这是好事,既然皇上并没有怪罪于你,这也就说明你给他留下的印象是好的。”秦如婳苍白的脸上终于浮出几丝浅笑,事情的突然转机甚至让她暂时忘了皇上曾经说过的那句吓坏她的话。
“娘娘怎可如此武断,皇上性情难测,还是多做了解之后再做打算。”云汐月猜不透秦如婳的算计,但是她很清楚,自己还没有做好和皇上相处的心理准备。
“我并没有说现在就把你推倒他身边去,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秦如婳轻握着汐月的手,眼中透着希望之光,“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供挥霍,方才在祈顺殿内,皇上居然说,既然太后娘娘希望我早些侍夜,他便依了太后,事情有多严重,你知道吗!”
“也许……皇上只是这么随口一说的。”云汐月只能出于本能给予安慰。
“君无戏言,皇上说的任何话都必须重视!我就是被他这句话吓得气喘发作的,说不定皇上明儿个就会突然来此。”想起皇上的话,秦如婳依然心有余悸,看他那副淡然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说笑。
云汐月一脸诧道,“怎么会这样,不是说皇上的心里依然惦记着离世的茹妃么?”
“我早知道会如此,再深情也是男人,爱人已逝,这份深情也就到此为止,更何况……男人都是有欲—望的,难得你想指望身为帝王的他一直禁欲不成!”秦如婳说的都是事实,所以她才会如此激动。
“娘娘担心的是。”云汐月紧绷的心已经彻底拧成了一个结,皇上若是真的有心临幸秦如婳,她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所以……你必须把握住一切机会,转移他的注意力。”看着汐月这张平凡的脸,秦如婳真的有种想撕破这层伪装的冲动,可惜,这高明的易容术,不是利爪可以撕破的。
听了秦如婳这番话,云汐月也不必再为明日午后的未时之约烦恼,去不去已经不由得她,按照秦如婳的说法,这是必须把握的机会,即便皇上不会出现,她也应该准时赴约。
这一夜较之昨晚来说,要难熬得多,偏偏这夜里一丝风也没有,也就显得越发燥热,心情仍未平复的云汐月躺了片刻,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得起来继续写她的养花建议,毕竟,她要去见的人不是花匠,而是一国之君,她做的越多,皇上就会对她有多一分认识。
已经是亥时,算得上是深夜,可是很多人都无法成眠,靖王府内,楚宸睿已经收到了秦如婳从宫里送出的口信:汐月已经和皇上见了面,虽然未露真容,但皇上对她的印象颇佳,相信聪明的她很快就可以距离皇上更近一步。
看完宫里传出来的简短数言,楚宸睿终于可以安心睡下,他的大计已经有了好的开始,接下来,只要汐月能成功接近皇上,一切就都在他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