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摆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早上走了,晚上还是要回来的。”汐月的急切之情让楚宸烨颇为不悦,这个女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不懂得如何讨好别人。
“皇上并非奴婢想象中那么可怕,奴婢也不害怕回到这里,急着要走,只是担心会耽误皇上早朝的时辰。”云汐月的确不太懂得拐弯抹角奉承他人,不过,她的真心话偶尔也会让人听了心情愉悦。
楚宸烨但笑不语,走到门口招呼安贵进来,“送她回去,此事不得对任何人提及。”
“奴才遵旨。”安贵也算是整件事的知情者,虽然他猜不透皇上在想什么,但是他很清楚,皇上的任何决定都是有理由的。他身为奴才,要做的不是追问缘由,而是尽心做好主子吩咐的事。
还是那顶轿子,那是那四名轿夫,轿子坐着的人也没有变,只是人的心情已经和昨晚不一样。
很快,皇上和皇后已经圆房的消息就会传遍后宫,皇太后的心放下了,皇后的心也可以暂时安宁一些。只有坐在轿子里的云汐月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中,顺利的第一次侍夜并没有消除她心里的不安,不再害怕皇上是真,现在的皇上带给她不是恐惧,而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团,偏偏,这件事只能放在心里暗自揣摩,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可以确定是,皇上就是那晚缠绵梦境的男主角,甚至可以进一步确定梦境发生的地点就是祈顺殿正殿的那张大床,真正让人挠头的是——这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正发生的事实?
云汐月宁愿相信那一夜的缠绵就是梦,可是已经有了神奇的穿越时空在先,一切皆有可能。注定二字已经在她的脑子里根深蒂固地埋下,重重巧合凑在一起,使得她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件事。或许,她应该向皇上学习一招,来个借机试探,看看皇上的反应,如果缠绵非梦,皇上一定也有印象。
云汐月正暗自思量着,轿子已经落地,走在一旁的公公抬声喊道,“皇后娘娘回宫。”
很快,凤鸣阁的宫女们便迎了出来,撩开轿子的帘布,将蒙着面纱的‘皇后娘娘’扶了出来。
云汐月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虽然这里都是熟人,但这里毕竟是后宫,谁也不能轻易相信。
一夜未眠的秦如婳早已听到了动静,可是她不能贸然出现,只能等汐月主动来找她。
终于,那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秦如婳悬着的一颗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上:不知道汐月是否已经露了真容?
很遗憾,秦如婳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站在她眼前的还是昨晚那个云汐月。
这样的事实让秦如婳完全摸不着头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汐月可以被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娘娘,事情不妙。”关上房门,云汐月一脸凝重地给了秦如婳当头一棒。
“事情不妙是什么意思?皇上要治你的死罪?”这是秦如婳本能的猜测,也是她能想到的最可怕的事。
“和治死罪无关,而是……这一切早已在皇上预料之中,奴婢还未现身,便已被皇上识破。”事关重大,云汐月没有拐弯抹角,一开口便说明重点。
“什么?皇上都知道?这……这怎么可能!”秦如婳急忙站起身,激动地抓着汐月柔弱的肩,看来她不愿意相信汐月说的。
云汐月扶着秦如婳坐下,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奴婢知道娘娘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如若不然,奴婢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他这样做到底有何目的?”想到皇上高深算计,秦如婳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天知道皇上下一步会怎么做。
“依奴婢愚见,皇上不仅知道娘娘无心侍夜,还有可能……”云汐月欲言又止,毕竟着只是她依着皇上说的一句话做出的猜测。
“还有可能怎样?快说,不要吞吞吐吐的!”秦如婳急切地追问道。
“听皇上话里的意思,他似乎知道娘娘心属他人的事情!”这个猜测有点严重,云汐月的声音不自觉压低不少。
“你……这是皇上亲口说的?”秦如婳慌乱的心再遭重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娘娘莫急,这只是奴婢依着皇上说的话所做的猜测。”云汐月生怕秦如婳气喘再犯,急忙改口。
心慌意乱的秦如婳努力调整着呼吸,顿了许久才说道,“皇上的原话是怎么说的?”
“皇上说……无论娘娘心里想着谁,都必须乖乖留在宫里做个有名无实的皇后!”云汐月的声音继续压低,细弱蚊蝇,要不是如何和她靠得近,根本不可能听到她在说什么。
“果然被我猜中了,皇上根本没有废后之心。”秦如婳的心已经万念俱灰,眼中泛起水雾,努力忍着,眼里才没有滑落。
看着秦如婳伤心绝望的脸,云汐月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安慰,如果换成她是皇后,恐怕也没法心平气和吧。
“汐月,皇上昨晚可有临幸你?”平静片刻之后,秦如婳问了一个很要紧的问题。
云汐月急忙摇头,“没有,皇上只是让奴婢陪着一起就寝,却没有做出越礼之事。”
“看来皇上对你的感觉的确非同一般,想必皇上应该对之后的事情做了安排,我猜得对吗?”皇上什么都知道,却依然不动声色,没有挑明一切,秦如婳的心里除了担心紧张,还有很多疑惑。
“是,娘娘猜得没错,皇上的意思是……以后若是再翻娘娘的牌子,依然由奴婢替娘娘前去祈顺殿侍夜。”秦如婳已经经不起任何打击,云汐月只能说点可能让她心情放松的话。
“这是唯一的好消息,至少……我的清白可以保住。”秦如婳支着头,低声叹道。
“皇上根本没有废后之心,奴婢的存在还有意义吗?”虽然侍夜只是做做样子,但云汐月还是不想成为皇上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