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女儿家的月信之期少则三日,多则五日以上,云汐月至少还有两天时间好好打算这件事。
风起,云散,星灭,日升。新的一天,新的开始,迎接云汐月的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当她看到洁白的棉布条上滴血未沾时,她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这信期去的也太快了吧,如果这事让皇上知道,可怎么了得!
“娘娘,为何这么久都不出来?可是觉得不舒服?”见主子已经在净房内呆了许久也不出来,蓝欣难免要多问一句。
“我没事,马上就出来。”虽然没有见血,云汐月还是垫了一块干净的棉布条,以防万一也好,掩人耳目也罢,总之,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信期已过这个事实。
不过,心急之人难免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云汐月只记得换上一块干净的,却没有好好处理那一块用过的,她以为净房的废弃物会及时处理掉,理应不会有人去特别关注,也就没有多加留意。当她离开净房之后,青竹丫头便发现了这个不大不小的秘密,“娘娘的信期去的好快,这下皇上该高兴了。”
青竹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却被特地留在门口的蓝欣听进了心里,对她来说,事情的发展都在她一手掌控,没有任何意外……
用过早膳之后,穿戴整齐的云汐月照例要去和缘阁行礼问安。虽然云汐月已经尽可能小心翼翼,但皇太后的语气一如往常的冷漠刻薄,“沁妃,一大清早摆出这副苦脸给谁看?若是不想过来请安,大可向皇上直接言明。”
“太后娘娘息怒,汐月不敢有此想法,只是昨晚睡得不好,头疼得厉害,脸色难免会有些苍白。”云汐月急忙起身解释。
“这份罪都是你自找的,皇上正值精壮之年,难免会有贪欢之念,你若是不想受累,就该劝着皇上雨露均沾,让其他后妃替你分担一些。”皇太后皮笑肉不笑地嗔怪道。
云汐月只能呆呆地站在一旁,因为皇太后提出的要求她根本做不到。
见汐月闭口不答,圆滑世故的慧妃一脸谄媚地顺着皇太后的话附和道,“太后娘娘息怒,这事儿也怨不得汐月妹妹,能得皇上恩宠何其难得,妹妹有独占之心也是人之常情。”
面对慧妃别有用心地嘲讽之言,云汐月只是淡淡地笑笑,比起她内心的煎熬和折磨,这些刻薄嘲讽之词实在不算什么。
好在这里还有个皇后站在汐月这边替她说话,“汐月妹妹无需把这些无谓之词放在心上,自古以来,承帝恩的宠妃都会遭人嫉妒,这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娘娘不愧是后宫之主,这份豁达包容之心值得大家学习。”云汐月对着皇后福福身,浅笑着回道。
听着皇后和沁妃二人一唱一和演双簧,慧妃只能忍气吞声地闭嘴,人家一个是皇后,一个是皇上的独宠,她惹不起。
有皇后在旁为汐月说话,皇太后也是无可奈何,再加上昨日喝了汐月配的花茶之后的确感觉夜里的烦躁不安有所缓和,即便她对汐月再有成见,也不能动手打笑脸人,“哀家要去佛堂诵经,你们都退下吧。”
离开和缘阁,四位后妃兵分两路各自离开。形影不离的慧妃和宁妃往左回殿;同声同气地皇后和沁妃则往右朝着御花园而去。
秦如婳心思敏感,不可能看不出汐月反常的神情,汐月的心不在焉逃不过她的眼睛,“汐月,你是不是有心事?”
“太后娘娘一再刻意刁难,汐月的心情怎么会好。”云汐月不敢向皇后坦白心事,现在的她已经慢慢习惯了撒谎。
“你不用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身为后妃,皇上才是你的一切,只要皇上的心在你身上,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秦如婳轻握着汐月的手,柔声安慰道。
“也是,比起娘娘,汐月算是幸福的,至少汐月每天都可以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可是娘娘……”云汐月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将心比心,她不该在同样命苦的皇后面前表现愁绪。
“别说这些让人不悦的事情,汐月,你坦白告诉我,你有没有因为王爷给了下毒而恨他?”秦如婳的心里一直惦记着汐月被下毒的事情,任凭她如何追问,王爷就是不肯告诉她实情,她只能找汐月继续探究。
“恨有用吗?毒是王爷下的,解药只有他有,所有的决定权都在他手上。”恨比爱容易,只可惜,再深的恨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现在,云汐月只希望能快些解了身上的毒,她要努力地活着,她不能明知道皇上的江山会易主却什么也不做。
秦如婳已经把汐月当成了患难之交,她无法不担心汐月的生命安全,“王爷可有说何时会给你解药?”
“娘娘不用担心这件事,汐月相信,王爷承诺过的事情一定不会食言。”云汐月随口敷衍道。
“莫非王爷还有别的事情交代你去做?”秦如婳想不通,既然王爷无心伤害汐月,就该早些给她解药才是,为何要刻意拖延?
“娘娘别乱猜,没有这回事,因为解药还在炼制,汐月只能静静等待。”云汐月没有想到皇后会猜中要点,所幸她反应足够机敏,很快便想到了合理的解释。
“原来是这样,那……你的身体现可有异常?”秦如婳关切地问道。
“娘娘无需担心,汐月身上的毒是慢性毒,没那么快起效。”云汐月急忙解释道。
“一定要在发病前解了毒才好,若是被皇上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说来说去,这才是秦如婳最担心的事情,经过王爷昨日的细心劝解之后,她也不敢再胡来,一旦汐月被王爷下毒的事情被皇上知道,她所有的期盼都将化为泡影。
秦如婳担心的事同样也是云汐月最害怕的,事情还存在变数,她必须找凌枫商量出应急措施,以备不时之需,“这件事汐月自有分寸。太阳越来越大,娘娘的头风可受不住这份炙烤,早些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