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司徒明锐失笑,庄书兰就是庄书兰,一点也不废话,真奔主题,顺便安排好一切,免得他们三个又沉默下来。
“当听众啊!”庄书兰回答着理所当然,而且这十年前的事里,最与人无关的就是他了,就算他想参一脚也得找得到地儿啊!
“其实这事,还得从十八年前说起。”红绸也没有在沉默,缓缓地开口了,“得从我到大东皇朝开始提起,才能说清。
十八年前,我从斐亚来到大东皇朝,只是想寻到青竹——青竹是我的远房表亲,也是我当时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当年在斐亚时,我与青竹同为斐亚皇朝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斐亚的皇后是个很特别的人皇后,没有皇后的架子,待我与青竹如同姐妹,只是在一场阴谋中,青竹被人利用,幸好斐亚的皇后不计前嫌,劝解斐亚的皇帝赦免了还在流放途中的青竹的罪。再后来,青竹被人带到了大东皇朝,我因思念世上唯一的亲人,拒绝了皇后的指婚,求皇后放我出宫,随后我也来到了大东皇朝。
来到大东皇朝后我不知道该如何做起,想着以前皇后说过,如果一个无钱无势的人想收集消息,就到青楼里去,天下间消息最为集中最为新鲜最为迅速所有三六九流都集中的地方就属于青楼。
所以,我自愿入了青楼卖笑为生,同时打听有关青竹的消息。在青楼里认识了飘飘,也在青楼里认识了庄德懿。
为了能在青楼里过活,我把皇后教给我的一些东西在那里运用,没料着却一举成名,成了花魁。原以为出名了更有利于寻找消息,却不知从此也引来了不少的麻烦,当时我很后悔没听皇后的话——为人做事,内敛最为重要,张弛有度才是王道。简单地说,就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正是因为我心急地想知道青竹的消息,我也被人利用设计,然后怀上了兰儿。
因想着给兰儿一个名分,所以,不得不嫁给了已经有几房妻妾的庄德懿。当时我还想着,如果让皇后知道我就因怀上了孩子而草草地决定了一生,她一定会骂我是个笨蛋的!
好在庄德懿对我也算有心,自我进了府就没有再纳妾,这样过了五年,我也受他独宠了五年。可这五年里,一直没有青竹的消息,看着兰儿渐渐地长大,我也渐渐地淡了那份寻找她的心了,想着带着孩子才是最为重要的。
只是,没料着,十年前我在府里求了因受伤而误闯庄府的冷大哥,把冷大哥藏起来养伤,想等他伤好了就送他走。哪知一日被一有心人撞见后她起了坏心,设计了我与冷大哥,被庄德懿发现……”
红绸的话说到这里,眼里充满泪水,却不是伤感,也不是愤怒,倒像是一个温泉,只是冒着眼泪却不心酸,或者更多的是一种淡漠。
“这件事,是我连累了红儿,如果当初她要是没有救我,也不会沦落到今日这种境地。”冷霸天带着悔意地说,重重地叹着气,流露着一手持刀的江湖汉子完全不相附的气质。
“我倒是觉得她那些年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救了你,然后你离了那庄府!”飘姨接过话,正声说,“庄德懿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表里一套,背里一套,看他这些年为官执政的样子就知道!更何况每年娶一妾,这种臭男人怎么值得你托付终身?”
红绸一听,只是浅浅地笑了笑,很释然:“他是什么样子的人我大约也是知道的!好歹我也在皇宫里生活了那么些年,也猜着他是不满足他的地位的,他的人生结局不外乎两种情况,要么是手执大权挟天子以另百官,要么是身败名裂,以悲剧收尾。”
“你倒是看得明白,那为何当年还要嫁?你明知道就算咱们醉春宛养活一个孩子是没问题的……”飘姨追问。
“我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名分,一个安稳,如果兰儿生在青楼,会耽误她一生的。”红绸怜惜的目光看向庄书兰,“而且我现在也认为当初的选择是没有错的,就算这十多年来兰儿受了苦,但至少她不用背负野孩子的名号。”
庄书兰心神一震,红绸竟是为了一个孩子牺牲至此!倘若换作是她,她不会,宁愿独自离了这里独自抚养孩子也不要嫁给一个三妻四妾朝三暮四的男人!“谢谢你!娘!”这句话是发自庄书兰内心的,虽然庄书兰不会选择红绸这条路,但不表示庄书兰不赞赏红绸,她能这样做是要很大的勇气的!
“好孩子!”红绸轻抚着庄书兰的发丝,眼角带泪,轻声哽咽着,“十年来受苦了!”
“没什么苦好受的,有吃有喝也有住有钱花,怎么会受苦?”庄书兰扯了个笑,“只不过是不遭人见待罢了,正好我也不见待他们!现在好了,我们两个也算是都脱离了庄府,如果娘想报仇之类的事,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不用顾忌我,我无话可说,只是希望不要伤及无辜就好。”庄府里有害红绸的人在,她若想报仇,庄书兰觉得她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劝解她,更何况庄书兰一点也不想劝解。
“无辜?什么无辜?”飘姨不赞同地强调,“他们怎么待你的你不清楚吗?你也不是无辜的吗?而且你还是那家伙的骨血,至亲骨血他都可以这样糟蹋,伤到他身边的几个人又怎么了?”
“飘姨,兰儿既然不喜欢流血,您又何必执着地要杀死他们呢?”司徒明锐触及庄书兰微黯然的神态,接过话说,“难道您不认为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好吗?”
“天御,你要出手了?”冷霸天忽地笑出声,问,“早就说了,朝中的那堆烂摊子还是得由你去收拾!要不要让天浩帮帮你?”
“得了!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就好,不用借他人之手!”司徒明锐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