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安嘿嘿一笑,坏坏道:“亲爱的安女士,你使一把美人计呗?”
美人计?
安宁秀美顿时高高挑起来,使劲儿在他肩上捶了一下,“哪有你这样当儿子的?竟然怂恿自己老妈去使美人计?你妈都多大岁数了?谁肯买一个人老珠黄的老美人的帐?”
“亲爱的安女士,您一点儿也不老,真的……”李安安从未有过的认真,仔细看着这个未成年就将自己生下来的女人,心里盈满感激和感动,要不是她,自己永远不会见到这个光明温暖的世界,永远不会结识安家人,他的大姨,小姨,还有几个弟弟妹妹们。
他感谢眼前这个女人给了他生命,所以,他要用生命保护眼前的人,“你忘了,上次我能一起上街,人家还以为我们是姐弟呢!最有意思的是,我们去选衣服的时候,那个小姐还误以为我们是情侣呢……”
“算了……”安宁挥挥手打断他,“那是人家会说话,不把顾客说得五迷三道的,谁会买她东西?说吧,什么事,沦落到要你老妈出马使美人计的地步?”
“就是我的那个海龟导师。我不想念研究生,我是钱也送了,好话也说了,我说,‘我家很穷穷的揭不开锅了,急需我上班赚钱’,可是,他死活不放,还说,缺钱跟他说,他帮衬我……妈,你说,我怎么办?我是黔驴技穷了。妈,我就是不想读研究生,我想参加工作……”
“那是人家看你优秀……你应该高兴才对……我希望你把研究生念完,至于博士读不读就随你心愿,研究生一定是要读的,至少能长些知识……”
“妈……”李安安不高兴道,“你怎么跟我导师穿一条裤子呀?要知道研究生这么没意思,当初,我不如不考了……”就像安宁所说的,李安安确实很优秀。在小时候,他还很调皮捣蛋的,后来知道了自己曲折离奇的身世后,竟然发愤图强起来,学习成绩每次都是第一,从未考过第二。后来,还连连跳级,今年才十八岁,就已经是研一的学生了。
“妈,可我已经跟我导师约好了,我说给他介绍女朋友……”
“你……你就把你老妈介绍个人家?你老妈可是已婚……”
安宁扬起手,使劲儿在李安安额头上敲了一下,好疼!她咧咧嘴,不甘心地收回手。孩子大了,身子也结实了,打他一下,他没疼,自己的手倒是疼得厉害。
“我们不是没再一个户口本上嘛?我撒谎说,你是我二姨……”李安安随了李威的姓氏,户口一直在李家的户口本上。
谭家多次明里暗里的想要把李安安认回去,改为谭姓。安宁不同意,谭天也在那边劝说父母,所以,这么多年,关于李安安户口这件事就这么被压下来。
“哎呀,老妈呀,我就求求你了,你借机会跟我导师说,说家里不要我念研究生了,好不好?”
“不好!”安宁斩钉截铁打断他,“研究生必须念完,不然,我会伤心,我一伤心,就会生病,我一生病,就没人给你做饭,没人赚钱养活你,这严重的后果,你自己考虑吧……”她知道儿子聪明,许是感觉研究生课程课程肤浅,才产生厌学情绪吧!
“对了,前一段时间,你导师不是让你带他给大一学生讲课吗?你精力充沛,没地方用,就好好备备课,别给人家讲砸了,那是导师对你的信任……”安宁嘱咐他。
见安宁没有一丝动摇样子,李安安挫败道,“那怎么办?我都跟人家约好了……”
“约好了,咱就去,但不是去相亲,我请客,答谢人家给你讲课锻炼的机会,怎么样?”安宁扬眉问他。
那也只好这样了!李安安见自己的计谋再次挫败,有些郁闷,只好点头答应。
这边,母子二人说说笑笑朝停车场走来时,另一边的行政楼里也走出一伙人,可比他们母子这边热闹的多。那群人可以用“前呼后拥”来形容。那群人也朝着停车场走过来。
安宁到了车子前,扶着车门,刚要坐进去,像是有什么吸引着她似的,于是,她回头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身子边僵硬住,差点儿石化。
被人簇拥在中间,朝着停车场走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谭天!
谭天身形修长挺拔,上身穿着一件深色商务夹,下身穿着一件同色系的裤子,黑色皮鞋干净黑亮。
安宁打量着他的时候,他也放缓脚步,微眯着凤目,回望着她。
她确实变了,变化好大。
她身材依旧高挑,也许是生孩子早的缘故,身材保持的仍旧像他初识她那时候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变化最大的是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息。她的脸上透出一股知性沉静的魅力,周身气息多了些温暖和柔和,少了疏离和冷漠。
尤其是在看着儿子李安安的时候,眼里尽是慈爱宠溺和满足,好像这个世上,能影响到她情绪的只有儿子,其他的,都无所谓。
这个认知,也让谭天心微微抽痛一下。
她的穿着打扮也更加符合她现在的身份,一件淡紫色的小西服,黑色高领打底衫,黑色过膝裙,同色系的半筒小牛皮皮靴,鞋跟虽然只有两寸高,可丝毫没影响到她高挑身材。乌黑如瀑的长发绾成一个发髻,用一根淡紫色的发簪挽住,显得整个人愈发干净利落。
谭天在不远处打量着她,脚步缓慢下来。
于是,随行的人,和送客的人也都放缓脚步面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望过来。
安宁立刻意识到什么,收回再空中交汇的目光,若无其事似的,像是看见一个陌生人,她不慌不忙,优雅地钻进车子,坐稳了,才急急道:“快走……”
李安安没言语,一打方向盘,车子拐出停车场,擦着谭天的身边扬长而去。
虽然车子已经使出好远,可安宁仍然感觉有两道目光仍然停在她后背,烧灼着她的后背,就要灼出两个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