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北海,除去少数人之外,几乎鲜有知道圣女族就居住在那其中的一个荒僻小岛上,即便是找到了那个岛屿,也很难生存下来,岛上尽是毒物,可以一下子就致人死于非命,而圣女宫就在地下宫殿里,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一座巨大潜艇,深入水下虽然潮湿,但是安全而又隐蔽。
就在北海岸边,有一处平原,土地肥沃少有人居住,附近渔民也经常深入简出。而武林大会召开的地点,像是一个饭碗的碗底,四周地势略高,将一干众人围绕在一个丘陵的底端,这样的地势若是打仗会十分受限,很容易被敌人围堵包抄,连逃都没法逃。
但是对于武林人士来说,这或许有其有利之处。首先,这里地势偏远,不容易受到朝廷阻止和关注。其次,这里还算宽敞广袤,便于双方发挥武功实力斗武。更重要的是,这个地点经过筛选,令武林三大主家都十分认同。
可是,除了始作俑者的冯家,林家和司徒家还被埋在鼓里,这个地方根本不是林棠华筛选的,而是冯惜媛命令明钟书假冒林棠华的笔迹模仿的书信,以为天下间根本没有人能够效仿林棠华的画技,可忽略了明钟书这个“武中的书生”,比起及第的天子门生或许还要更有天分,只是受到父亲压迫才弃笔从武。
武林各家族都到场,顿时一片沸腾,四周都是丛丛树林,将一干武林中人掩映其中,他们有的席地而坐,有的互相探讨武学,有的在一旁做着热身运动,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热闹的讨论着什么,其实多半是关于这次武林大会首次现世的“至尊玄铁令”
“来了!冯家来了!”不知是谁高呼一声,人们都将视线转到一侧,望见树林一边烈马奔驰而来,定睛一看,那上面驰骋着的英姿飒爽的冯惜媛。
今日,她坐在红棕色马上,趾高气昂,穿着一身赤橙色短裙马靴,虽然已嫁作人妇但没有盘起高高发髻,两条细长的鞭子随着耳际垂下,倒像是十七八岁的姑娘,少了平日里的雍容华贵,现在反而越来越像是一个武林女侠,她一直高居马上,直到飞驰到他人面前,灿笑着抱拳道,“各位,好!”
“冯大小姐好。”人们纷纷回以恭敬一揖,冯家毕竟是家大业大在武林中也享誉盛名,而今,冯老爷子将近退位,冯惜媛的地位不容忽视。
冯惜媛跨下马,轻盈落地,斜睨着所有人,眼光若有似无的扫过众人,笑道,“怎么,三大主家只有我冯家信守信誉,准时来参加吗?”
有人接话道,“冯大小姐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英雄之风不比男人差啊!”
冯惜媛淡笑道,“难不成林家和司徒家是怕了不成?”
众人唏嘘,没有人作答,他们都不想卷入冯林两家的私人争执中。
“呵呵,冯大小姐一如既往啊,嘴不饶人,心如毒蝎。”一声嗤笑传来,随着马车车轮辘辘的声音,小小的铃铛在风中摇曳滴滴答答的响,十分悦耳。
人人都是骑马而来,单枪匹马的出现,而林家却显得十分富贵,华丽的马车中装载着众人,林凤音首先掀帘而下,笑眼迷人,那戏谑之话便是从他嘴里传来。
冯惜媛转身,轻哼,眼神中带着深深的不屑,但嘴上笑容不减,阴声阴气的说,“林三公子怎么如此病怏怏的,难道是林家家道中落了?”
林凤音无奈的摇头笑笑,叹道,“呵呵,果真是说不过你,是不是家道中落还要看实力,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说的过蛇蝎妇人呢。”他侧过头嬉笑转身道,“大哥,你眼光果然犀利,幸亏没有把这种女人娶进门,当初拒婚虽然有些尴尬,但这个决定绝对是没错的,只可惜了可怜的明公子,今日没有随你共同前来吗?”
提起陈年旧事,拒婚一事是冯惜媛最丢脸的事,这时代的女子当众告白然后被无情拒婚,最后竟然能够找到一个下家已是十分不容易的事,相传明钟书明公子和这个冯大小姐鹣鲽情深举案齐眉,可是武林大会那么重要的时候竟然是她单枪匹马而来不得不引人遐思。
众人议论纷纷,皆小声试探,有甚者憋不住笑,竟是笑出了声。
林凤音也跟着笑,状似无意的说,“难道是明公子又和哪个丫鬟苟且去了?”
小夕装扮成林主母坐在马车里,听着林凤音在车外舌战群雄,十分想下去跟着热闹一下,可是碍于自己现在的装扮和身份,只能憋着那份解气的心理,盼着林凤音多说几句不留情面的将这个恶毒的女人说到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
“掐着我。”小夕推了推旁边的流铱说。
“娘子,你……”流铱讶异的问,看她露出来的白皙的胳膊连忙为她把袖子撂了下去说,“娘子,你不要乱动,你现在是仪态端庄的林主母。”
小夕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褶皱的人皮面具十分的恐怖,做出什么俏皮的动作都会让人觉得是从墓地里钻出来的一样。
流铱黑了脸,憋着笑,但是一旁的独孤彧却突然捧腹大笑,一口茶水吐到了对面的秋长堃身上。
“你丑死了!”独孤彧哈哈大笑,小夕忽然意识到他的声音实在太大完全是高调现世,连忙捂住他的嘴小声说,“闭嘴!”
“车上何人?难道林家还请了救兵来?”冯惜媛听到灿笑的声音突然问道。
小夕在车里狠狠的拍了独孤彧的头,暗叹他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秋长堃无奈的笑笑,摇摇头看着自己衣服上的水渍说,“你们都下车,我要换衣服。”
小夕愕然,看见秋长堃那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碍于他是长辈还是自己未来的公公,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说,“下去,呵呵,我们下去……”
所有人都有好奇心,好奇心害死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