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楷不怒反笑,“笑话,我马车中藏着什么,轮得到你一个奴才来问不成?”
那人一挑眉头,“我若一定要看呢?”
柳君楷笑得更甚,“要说,你实在想看呢也使得,只是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面,我柳君楷虽无官无职,却也是贵妃娘娘的亲弟弟,三皇子的嫡亲舅舅,若随便一个狗奴才就能对我轻慢,不知道皇上和三皇子知道了,会不会觉得在打他们的脸呢?”
那个人的脸上就一僵,“你……。”
柳君楷又语气悠闲的道,“更何况,我大晋朝还有条律法,无论是官员还是平民,若想要搜看他们的东西,搜看的人就得有官府颁发的批文和令牌,嗯,若是你现能拿得出这两样来,别说是看这马车内有什么,就算要我柳君楷脱光衣服让你看,也是使得的,”说着这话时,他的语气里尽是戏谑。
那个人就算有令牌,也绝不会算得到他柳君楷会在今天带着一辆马车到这里来,如何能提前备好一纸批文在身上,他恨恨的看着柳君楷,被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柳君楷就一跃跳上马车,挥鞭一甩抽上马背,马车前行时,他笑着向孟父说了一句,“伯父大人,孟家乃是书香门第,可是门上养的这条看门狗却实在无礼,您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静颜在马车内,分明极清楚的听到帘子外面有刀剑出鞘的声音,柳君楷却甚是得意的样子,一路笑着,驾着马车带着静颜,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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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直出了洛阳城,才在一个偏僻的树林里停下,柳君楷掀开帘子扶出静颜,皱眉道,“你说,方才那一幕会是怎么回事呢?”
静颜蹙眉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这肯定是和我有关的,可是,孟家并没有犯任何事,我又是一个弱女子,没有理由来针对我,嗯,难道,难道是我假冒西赫公主的事,让宫里知道了?”
这样一说,她就顿时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毕竟,父亲怎么说也是朝廷官员,若是太后或者皇帝的人,谁跟这样嚣张无礼?
君楷也觉得有礼,他疼惜而又歉意的看向静颜,“都是为我家的事,如今却害你有家不能回了?”
静颜轻轻摇头,“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你……你以后别说这样生分的话。”
君楷默默看了她一会儿,就转头叹道,“如今,可怎么办呢?”
“是啊,孟府如此,柳家说不定也是这样,我不能贸然出现的了,嗯,君楷,要不,你找个尼姑庵什么的安置了我,自己回家去问问……问问君桓去?”这些天来,静颜一直不在君楷面前提及君桓的名字,此时说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生硬了。
君楷断然摇头,“那怎么行,宫里既然弄了人留在你家门口,显然已经想到你身上来了,今时不同往日,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自己离开?”
说话间,天色已暗,柳君楷眼见是不能进城投宿的了,就拢了一堆枯枝残叶生起火来,幸而有预备的锅碗瓢盆,就着火胡乱做了些东西让静颜吃了,他就让静颜进车厢里歇着,自己在火堆边上闷坐苦思。
静颜在车厢里躺了一会儿,却哪里睡得着,想了想,还是起身出了车厢,来到君楷面前坐下,道,“君楷,之前我们就觉得,太后赦免柳家有猫腻,如今看来果然是真的,只是,这到底为什么呢?她如果真的看咱们两家不顺眼,直接杀了不就行了吗?她……她到底在怀疑什么?”
君楷点头,“是啊,要说父亲就算在朝中有些威望,他们忌惮的话大可一刀砍了,如今弄出这样大的局来,显然并不是顾忌这么简单了?”
二人这样一说,就更加的不安,静颜绞着手指,犹豫了许久,才道,“还是……还是得赶紧见到君桓才好。”
她以为柳君楷会生气,谁知君楷也点头,“正是这个道理,”说到这里时,他将目光转向远处遥遥的几点灯光,那是从几家农舍里露出来的,柳君楷咬一咬牙,突然就站起身来,向静颜道,“走,我们去找人帮忙。”
静颜自然知道他是想找什么人帮忙了,唯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于是点头,柳君楷自然不可能让静颜一个人留在这里,牵了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到那小村庄里,寻了偏僻些的一家后,君楷将静颜掩进草垛后,这才去敲那农家的门,却是一对小夫妻住着的,君楷也不废话,简单的说了几句之后,就取出一大锭的银子来交给那男子,那对小夫妻顿时喜笑颜开,忙不迭的点头,柳君楷就取出支竹箫来交给那男子,又向着马车停留的方向一指,那男子仔细收好了,就跟妻子叮嘱了几句后,牵出头骡子骑上,顶着黑向洛阳城里去了。
等那个人去得远了,君楷又带着静颜向树林走去,想到不多时就能见到柳君桓,静颜的心竟然突突的狂跳起来,被君楷握着的手也忍不住轻轻颤抖,柳君楷察觉到了,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静颜,纵是夜色如墨,静颜依旧能看见他的眸子里带着忧伤,他停了许久,才幽幽的道,“他要来了。”
是的,君桓要来了,这是不是说明,她和他之间,到此为止,此生再没有交集的时刻了?
他眼里的忧伤分明是火,顿时灼得静颜的心尖利的刺痛起来,她突然就有了勇气,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虽是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她从来没有如此过,君楷倒不敢相信似的,许久才反应过来,他双臂一拢,将她死死的抱进怀里,鼻翼间嗅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心里却难受得喘不过气。
【我让静颜终于投进了君楷的怀抱,不知道亲们是否能接受这一事实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