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脑子里奔腾不息,那边太后冷哼一声,向周嫔道,“你这几天身子一直不好,今儿就别在这儿耗着了,下去歇着罢。”
周嫔很不甘心的不愿下去,太后冲她一瞪眼,周嫔又是伤心又是委屈不甘的,呜呜咽咽的退了出去。
待周嫔去后,太后再看喜珠儿时,眼里已经有了凶狠,“喜珠儿,你主子挑唆着常昭仪蛊惑皇帝,祸乱后宫,更命人诬蔑并残杀了钱彩云,而你前儿曾经向慧……向慧妃娘娘回禀过,说你主子做的这些事,你都曾亲眼目睹,如今皇帝在这里,你就把你知道的,向皇帝如实回禀罢,”太后的话里有话,分明是逼着喜珠儿必须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的,并且,在提到已经被废黜的慧妃时,她不肯提周嫔二字,依旧口口声声的慧妃叫着,分明,是对慧妃的被废黜心有不甘。
她将话说得如此清楚明了,我的心又紧了起来,我就知道太后在伪装掩饰安排了这么久后,突然的向我发难,定是经过了细密的安排的,从周嫔方才的反应看,今天喜珠儿的出场,以及她要说什么该做什么,亦定是她们早就安排排演好了的。
只是她们大约没有想到,喜珠儿的第一句话,就没有按着当初定好的路数走,这怎么能不叫周嫔和太后大出意料之外,大惊失色?
然而喜珠儿毕竟也才说了第一句,接下来她会怎么样,我到底还不能太过
掉以轻心了。
就见喜珠儿睁大眼,满脸惊诧,“奴婢家主子她,她,她没有做过这些啊,奴婢也从来都没有跟慧妃娘娘回过这些话的,奴婢家主子自从被赦后,一直谨言慎行,日夜为皇上和太后娘娘祈福,以求能赎往日之罪,太后娘娘所说的那些事儿,奴婢家主子再没有做过的。”
殿内一场哗然,边上的端嫔轻轻笑出声来,太后没有想到喜珠儿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的跟她装傻充愣,当着众人的面,她又不能挑明了质问,她想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形,一时间,倒有些愣了。
英宏的嘴角亦有了笑意,他闲闲的看向太后,“太后,这是怎么回事?”
太后显然没有料到会被一个奴才这样当面摆了一道,她十指渐渐握紧,正眼里喷火的想说些什么时,就见杨答应突然开口,“皇上太后,这个奴才是沈小仪的贴身人儿,一时受沈小仪的挟制摆布,亦是有的,她的话又怎么能信呢?”
她这话立时便解了太后的围,太后点头,“杨答应所言甚是,这个宫女前些时找到慧妃回禀说,沈小仪不守本分,不安于形,当日所言和今日常氏以及杨答应十分吻合,此时却又临时变卦,不可不疑,”说到这里,她一摆手,喝道,“来人,将这贱人拉下去杖责,直打到她肯说真话为止。”
边上如狼似虎的顿时扑过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太监,上前揪起喜珠儿就要往外拖,喜珠儿到底害怕,身子立时便软了下来,转头慌张惊惧的看向我,我心里明白,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被杖责,先不说她这样为我,我怎么着都要护她周全,更怕她若挨打不过,那时软了意志也是可能的,这样想着,我脱口道,“慢。”
我这一声,太后的目光霍的转到我的脸上,她的眼里有森森的冷笑,“怎么,你敢逆哀家的懿旨?”
我想起身往她跟前去,奈何跪得久了,腿膝见麻木僵硬,以无知觉,无奈,我只得挺一挺身子,向上道,“太后的懿旨,臣妾自然是不敢逆的,只是我宫里的奴才无端要被责罚,我是她的主子,却也不能不问个为什么?”
太后脸色一冷,她指着常珍珠和杨答应向我道,“怎么她们两个方才说的话,你没有听见么?”
我怒极反笑了出来,“太后这样聪慧的人,怎么却问臣妾这样的话来,皇上才也说了,不过是嘴里说说的话儿,到底无凭无据,我宫里的奴才说的话,亦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太后这样就要杖责她,未必让人难以心服。”
太后定定的看了看我,却又转头看向杨答应,“杨答应,你怎么说?”
就见杨答应淡漠的道,“回太后,沈氏居心叵测,很是会装腔作势,既是她嘴硬不肯承认,就请太后命人去搜她住的屋子,她做下那么多的事,臣妾想,她的屋子里定然不会一点痕迹也没有。”
听了杨答应的话,太后微微的笑眯了眼,她向英宏道,“皇帝怎么想呢?”
英宏面无表情,“既是这样说,想来不搜太后定是不依的了,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搜出什么来,又焉知不是栽赃之物,朕倒奇怪另外一点,”说到这儿,他突然身子一俯,向杨答应道,“杨氏,就算你亲眼看见蘅香院的那个奴才和浅梨殿的人接触过,他日常里也定和别人来往过,你却怎么不怀疑别人,单就断定和沈小仪有关,哦,对了,你说的是那把刀,可是,那也只是你自己说说而已,谁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呢?”
杨答应脸色一变,随即平静下来,她昂着头,不答英宏的话,却转向太后道,“皇上这明显就是在偏袒沈小仪,既是如此,就请太后赐臣妾一个妄言诬蔑之罪罢,”说完,她咚的磕下头去,说是请罪,却是气势凌然,丝毫无愧的样子。
她的表演果然极好,殿中众妃都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那神情分明就已经信了杨答应的话了的,毕竟英宏往日怎么宠我,大家都是知道的,而此时我荣宠又兴的样子,让她们丝毫不怀疑皇帝会以为疼宠我,而对我多加偏袒。
(这一段情节没有安排好,烟很头疼,看来我真的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