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撒开腿哭着跑走……扑街去……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婉柔,真的对不起,我为了做牛做马,孩子……孩子的事情,我们再想办法。”
“净羽。”尉迟静语抓住净羽的衣袖:“你的医术那么高明,可以医好婉柔的对不对?净羽,对不对?”
净羽看着尉迟静语脸上被风干了的泪留下的痕迹那么清晰,还眨着一双大眼睛希望满满地看着他,有些心疼:“静语……”
尉迟静语把他的袖子一扔,转身看着婉柔:“婉柔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我会想办法的,你不要担心,不要担心……”
净澜夕突然俯身,抓住她的手臂,拧起了眉头,黑色双眸绽放出嗜血的光芒:“你有什么办法!?先害死了本王的孩子,还想把婉柔的身子搞垮吗?”
尉迟静语眼色朦胧,看着近在咫尺的净澜夕,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会想办法的,你不要生气,我会想办法的,真的……”说着小手轻轻抬起,把他的手扯下来。
甫一触碰到净澜夕的手,马上被反握了。
只见他眸色幽沉,注视着尉迟静语白种泛着紫色的小手,冷冷地开口:“手为什么这么冷?”
尉迟静语没有听到,转身又想安慰婉柔。
身后一道力,尉迟静语被净澜夕拉着拽到了外厅里。
继而脑门一声沉重的响声,尉迟静语昏昏沉沉地,吃痛地看着净澜夕冰冷的脸:“你干什么?”
“手为什么这么冷?”净澜夕问道,语气仍旧是恶狠狠的,他感觉的到,这冷不是一般的冷,看了尉迟静语身上的衣服:“衣服怎么湿了?”
尉迟静语看了看身下,继而惨白一笑:“没事,不过是淋了点雨,快,去看婉柔,婉柔。”说着手便挣脱了他的桎梏,走步晃晃悠悠。
没几步,便摔在了地上,压到了脚。
尉迟静语长长地抽气,疼,小腿错了位的被压在身下,嘴巴一咧,方才被小莲打的脸肿起来了,扯到了伤口。到处都疼。
净澜夕快步上前,抱着尉迟静语,踢开了门,消失在房间里。
“你很恨静语?”净羽研磨着药粉,淡淡地开口。
周围的下人也已经遣退,别人不知道婉柔的心思,他却一眼就看出来了。
婉柔的手缓慢地移到腹下,笑了笑:“这个孩子没有了,不是更好。”说完,目光里的水圈漾得更开。
“你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做这场戏。”净羽说道,语气清清淡淡,没有责备,也没有赞许,说的事不关己。
婉柔猛地抬头,“我就是不要这个孩子!你明明知道的!”
“你明明知道我爱你的!你为什么要把我送给净澜夕!?为什么?”婉柔一眨眼,两滴滚圆的泪水夺眶而出:“你知道要我陪着这个心思九曲十八弯的男子,有多么痛苦吗?我明明不爱他,还要为他生儿育女!看着他的脸色过日子。”
婉柔轻咳一声,情绪太过激烈。
“若是从前,也就罢了。毕竟除了我,没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可如今,来了个尉迟静语,等她有一天真正得宠了,这个王府还会有我的地位吗?她会除了我的!”
“静语不是你想的那样。”净羽缄默地听完,而后淡淡地说道。
婉柔坐起来,一把抓住净羽青色的衣襟:“你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知道。不过短短数日的光阴,你的一颗心完全栽在她的身上,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净羽抬头,拉下她的手。说道:“既然嫁给了净澜夕,就要从一而终,不要肖想那些得不到的东西。”
“肖想?”婉柔讽刺地笑着:“得不到的东西?”都是指面前这个她爱了七年的男人,他对她而言,是奢侈品。
“你怎么不对尉迟静语说要从一而终?”婉柔变得咄咄逼人。
净羽偏过头,薄唇一张一合:“你已是他人妇,静语与你不同。”说罢,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婉柔在他身后歇斯底里地喊道:“说到底,你就是嫌弃我!”然后扑在了床上,嘤嘤哭泣。净羽走在门口,打开门,清远地声音传来:“我会派人毁了那座船,上面的蜡,你涂的太重。那些船上的船夫,我也都会帮你遣到别的地方。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你好自为之。以后,还是安分守己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婉柔耸动的肩头一颤,果然,从一上船开始,他就全都知道了。
聪明如他,细致如他,她心里的任何想法都逃脱不掉他的眼睛。纵使,他不说,也只是为了给她留点面子。
净澜夕把尉迟静语横放在床上,小春便扑了上来,哭丧似地喊着:“小姐啊……小姐,呜呜呜……小姐,你不要吓小春,小姐,你醒醒啊……”
净羽澜皱了皱眉头,把小春拉了起来:“你家小姐还没死。去叫御医。”小春吸了吸鼻子,胆怯地觑了他一眼,连忙退下了。
净澜夕坐在床沿,抚了抚她的肿起的脸颊。
昏迷中的尉迟静语呜咽了一声,干燥的嘴唇轻轻张开,喑哑着声音:“疼……”净澜夕站起来,走了。
过了一会儿,回来,站在床前,手上拿着一方毛巾,湿的。俯下身子把她的嘴巴润湿。小春带着御医回来了,净澜夕退避在外。
坐在太师椅上,小春胆战心惊地开口:“王爷,您不觉得这件事有古怪吗?”
净澜夕挑眉,过了许久,才悠悠地道:“你想说什么?”
“小春是想说,船上那么多丫鬟小厮和船夫,看到小姐和婉柔夫人都在拉鱼线,小春还叫唤了几声,他们为什么不过来帮帮忙?都在麻木地做自己的事情。”小春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