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是出奇的畅通,出了眠月城之后,尉迟静语连忙换了一辆较好的马车,生生去了一个红玛瑙扳指,看着车夫老实巴交的,尉迟静语只好捶胸在心里头喊着肉疼。
“小少年,你是要去哪儿啊?”车夫看起来很慈祥,说起话来也很慈祥。一身破补丁的衣服更突出了他的‘慈祥’……
尉迟静语愣了一会儿,除了眠月城,她根本不知道净国还有什么别的城池。只好说:“我是外乡人,你带我去净国第二大的城市好了。”
“小兄弟是说遥月城?”大叔想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好吧,就遥月城。”尉迟静语点点头,放下车帘子。刚放下,大叔就又拉开帘子,送进来两块糖饼,说道:“小兄弟,我看你风尘仆仆的,一定没吃东西吧。给你,我刚买的,准备给女儿送去的。”
尉迟静语摆着手:“你还是留给你女儿吃吧,我不饿。”
“都要去遥月了,怎么回家啊?还是给你吃吧。”大叔说着,就把饼塞给了尉迟静语,放下帘子开动马车。
看到他粗糙的大手,尉迟静语眼眶红红的,酸酸的,好想念老爹,老爹也是有一双粗糙的大手,左手的虎口还有一道长长的疤,是去年攻下泽国边境一个蛮夷部落给留下的。不知道老爹现在如何了。
尉迟静语看了看手上的饼,把它扔在一边,出门在外,陌生人的东西还是少吃。虽然是真的有些饿了。她如连赤所说,真是一个大胃王吧。无时无刻都得吃些东西。可是,现在……
不知道王爷府的,小春她如何。
净澜夕手里捏着一纸休书,紧到手指把纸张穿破,发着抖。用内力把一纸休书给震碎,转身气冲斗牛地向风月殿走去。
风月殿依旧是冷冷清清,大门的把手上已经蒙了灰。净澜夕一脚踢开朱红色的门,走到院子里。“尉迟静语你给我出来!”
没有人作答,净澜夕看了一眼萧瑟的院子,没有一个盆栽装饰,只有一棵大树上面挂着一个小秋千。外厅的门口放着一架贵妃椅,再无其他。
“尉迟静语你给我出来!”净澜夕依旧喊着,一阵风拂过,一片叶子都没有树竟然沙沙想起来,貌似在嘲笑净澜夕的自言自语。
“该死的,怎么一个下人的都没有!”净澜夕一把推开门,走进屋子里。一股淡淡的陈旧的味道扑鼻而来。净澜夕扫着鼻子下方的空气,到底是有多长时间没有打扫过了?不管这个,现在大步跨向寝房。
他从来没有嫌弃自己王府的规模浩大,此刻却恨透了这些门。一扇一扇全被踢开,有些用力过猛的,还被踢落了半边。
空荡荡的寝房,宽大的床上金色丝质床帐满满飞舞,净澜夕快步上前,床上一点热气的没有,看样子是很久没有睡过了。
净澜夕转身,走进屏风后面的浴池,原以为可以看到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但不想,连浴池中的水都是凉的。该死的,王府内不是有规定,浴池的水妖无时无刻都是热的吗?下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尉迟静语又跑到哪里去!?
净澜夕环顾整个房间,冷冷清清,没有一丝人气。连梳妆镜上都隐隐约约蒙着灰,眼睛一扫,桌子上的一张白纸吸引了他的注意。
上前,上面寥寥几句话,简介明了,“春儿,小姐走了,放心,会有人保护的你。不要来找小姐,小姐会过的很好,这个破王府,小姐不稀得待,再也不会回来了!”
净澜夕目光牢牢锁定最后一句话,好你个尉迟静语,什么叫做:再也不会回来了?等我把你捉回来,看我怎么罚你!
“重达!”朝外一喊,不久,虎背熊腰的男子便走了进来。
“去,把小春给我找来。”净澜夕转身,负手。半晌未听见重达的应声,疑惑地看着他:“怎么还不去?”
“回王爷,小春现在已经是重达的人,希望王爷念在重达这么多年来对王爷的尽心尽力,绕过小春。”重达粗声粗气地说完,半跪着,低头。
净澜夕停了一会儿,抓起一个茶杯就砸向重达。重达身子晃了一下,脑门上缓缓流下几滴浓稠的血。
小春从外头跑来,连哭带喊地跪在地上扶着重达,一面朝净澜夕磕着头:“王爷,小姐说走,便是真走了。老爷都绑不住小姐的,王爷还是趁时间早,快去找小姐吧,晚了,可真找不到了!”
净澜夕的脸色变得难看,完了,可真找不到了!?“重达,去,给我把王妃找回来!王妃一日不回来,你和小春,便一日不能成亲!”
重达的脸微微一红,“是。”答应了一声便拉着小春走了。
“等等。”净澜夕喊住小春:“小春,你过来,本王有话要问你。”
小春投向重达一个求救的眼神,重达朝她点点头,示意她过去,然后说道:“问完话回家等我,王爷不会怎么样的。”
小春会回头,一步一步走向净澜夕,眼神怯懦地看着他。
净澜夕环顾四周,开口问道:“这风月殿怎么一个下人都看不见?”
“不是王爷把下人们撤走的吗?”小春诧异,他说得这是什么话?“本王?”净澜夕说道,随即轻笑:“本王不至于这么幼稚。”
“王爷不知,您那日走了之后,就是,鞭打完小姐之后,殿里仅剩的几个下人都走了,说是王爷吩咐的。”小春说道:“自那日以后,偌大的风月殿都是我和小姐自己打扫的卫生。无奈太大了,小姐便说,把周遭用得到的东西擦干净就好了,所以才会落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