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痛苦无奈的呻.吟声似乎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尉迟静语上前,问道:“是什么人?”
步履不由自主地上前,撩开一层一层的纱幔,紫色粉色相叠,想必里面肯定藏有蓝耀炎的什么秘密,不然怎么会掩饰地那么严实。
入目一张大床,边上是一个十字木架,木架上绑着一个裸露上半身的男子,玉色肌肤上布满条条红痕皮开肉绽,黄色的脓和红色的血相互混合,布满了整个胸膛。他长发批下,头垂着,浊重的呼吸带着呜咽,一声一声如同雷击震着尉迟静语的心。
再熟悉不过的体魄和声音,无论何时都光泽柔亮的长发此刻黯淡无光。
“净……澜夕?”尉迟静语捂住嘴巴,喑哑地唤出来,仿佛花尽了全身力气。
男子听到尉迟静语的声音浑身一颤,没有抬起头,过了许久,方才道:“你快走!”语气里有难耐和坚决,透着强忍住的无力。
“净澜夕是你对不对?”尉迟静语对他的命令充耳不闻,这个声音,曾经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曾散去的声音,是他!是净澜夕!如此狼狈的净澜夕!
“你快走啊!”净澜夕怒吼道,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伤口的时候被人发现之后的脆弱与窘迫。
尉迟静语冲上前,双手抱住他,泪水夺眶而出。“是你!净澜夕!”
“你为什么要来?”净澜夕仰起头,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颊上布满胡茬,左脸上还有一条长长的鞭痕,增添一份嗜血残忍的美感。
尉迟静语抽出手,抱着他的脸:“我怎么能不来?你在这儿,我怎么能不来?”莹莹闪着光的双眸悲戚苍凉,满眼的心疼看得净澜夕也跟着心痛。
他俯下头,轻轻含住她颤抖的唇,辗转吮吸着,唇游移到她的脸上,一点一点将咸涩的泪水吻干,然后抬起脸,看着她,感叹着:“多么珍贵的泪水,为我而流的吗?”
尉迟静语呆住了,随即猛地点头:“你疼吗?”小手不敢抚摸他的胸膛,疮痍满目,她不敢相信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救你出去,我们这就走。”尉迟静语手忙脚乱地去拆绳子,粗牢的绳子仿佛是和他的身体融为一体的顽固,拆得尉迟静语恼火:“怎么那么牢?为什么这么牢?……”一边拆一边流着泪,低下头狠命地咬上去。
忽然想到了另一个房间有红宝石,于是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说道:“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去拿东西来割断这个绳子。”
净澜夕喟叹一声,点头。
尉迟静语得到他的准许,方才敢离开,冲到另一个小房间,拿了一大堆尖利的宝石又回来,拿起水滴状的红宝石割了半天,终于割断了一根绳子,当时就把它给扔了。
用红宝石去割麻绳,事成之后就扔在地上不管不顾的大概也只有尉迟静语干的出来了。
把手上的绳子拆断,接着从地上拿起他散乱的衣服,帮他穿上,目及他胸膛上的伤,心里又是一阵绞痛,手抚上他突起的伤口,嘴里不停地呐呐道:“对不起,对不起……”泪水随着话语渐渐掉下。
净澜夕伸出生涩麻木的手,摸着她的脸:“不哭。”
尉迟静语怔了一下,连忙拿起另外一颗宝石用同样的方法让他的脚得到自由。刚刚把绳子全部拆下,净澜夕的身体就直直地垮了下来,倒在她的身上,全部力量压得尉迟静语差点也跟着一起栽倒了地上。
“净澜夕,你没事吗?”尉迟静语心怦怦直跳,紧张地问道。
“没事……”净澜夕气若游丝,勉强抬起头,朝她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看的尉迟静语心又是一抽,天呐,她到底做了什么,就是因为她的任性,害的曾经心高气傲的男子变得如此颓败不堪。
“走。”尉迟静语把他的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吸了吸鼻子,强忍住眼泪说道,她现在必须要坚强,净澜夕现在全靠她了。
“等等,你的师兄还在地牢里。”净澜夕忽然转过头,朝她说道。
“师兄?你找到他了?”尉迟静语现在只想哭,他自己都成这样,还没有忘记告诉她这件事,想证明他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吗?傻瓜。
“嗯,我就是在地牢里被蓝耀炎发现的。”净澜夕似乎不甘心地叹口气:“就快救出你师兄的时候。”
尉迟静语深吸了口气,说道:“没事,我先救你出去。”
净澜夕点头,看向她,眉头微蹙,疑惑道:“你的衣服?”
她是怎么进来的?怎么会穿着这么名贵的衣服大摇大摆地进来?
“我……”尉迟静语语塞,总不能告诉他她现在是蓝耀炎的八夫人吧?于是说道:“我是混进来做丫鬟你,这次来打扫发现了这个园子的。”眼珠子乱转,显现出她现在的心虚,还希望他不要多疑的好。
净澜夕垂头,没有说话。
尉迟静语舒了口气,说道:“走吧,快点,被发现了可不好。”驾着净澜夕走上一级级台阶,因为身体负重,走到半途就气喘吁吁的,但是看了看净澜夕,心中的意志坚定了,她一定会把他救出去的。
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尉迟静语感觉人都要虚脱了,门却怎么推也推不开,一想蓝耀炎出来时,柜子是在正中间的,可见关门的刹那,外面又恢复了长条,于是她轻缓地把净澜夕放在靠在地上,自己摸索着墙壁有没有机关什么的。
眼睛瞄向离地面最近的一盏灯,小手伸向它,往前一掰。就听到轰隆隆一声绵长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