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喝多了酒红彤彤喜气洋洋的脸,刷地变得青白。他歪歪扭扭地踱到尉迟静语身边,张大了嘴巴,恁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身子渐渐地蹲下,搂住尉迟静语冰凉的身体,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静语……静语,醒醒,静语……”
忽地抬起了头,看着净澜夕喝道:“你把静语怎么了?静语怎么了?”几乎是用尽全力地咆哮出来,心底那份失去至亲的恐惧再次笼罩了他。
净澜夕已是面如死灰,潜意识地,尉迟静语若是死了,他永远地不会原谅自己。现在他只有一种想要掐死婉柔的冲动。
阴暗的眼眸掠过杵在远处的婉柔,接受到净澜夕警告的眼神,婉柔脸一白,后退了几步,仍旧勉强地站着,与他对视。
尉迟静语死了?死了吗?最好是死了!那样她就可以回到澜夕身边了!
尉迟卫得不到净澜夕的回应,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远处的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顿时怒气腾升,一把抱起尉迟静语,转身就要走。
“岳父!”净澜夕从人群中闯出来,拉住他,慌乱地叫道。
“叫谁岳父?老朽没有那个福分能够做六王爷的岳父!”尉迟卫长须一翘,大眼怒瞪着他。
净澜夕不肯松开手,恳求道:“能不能……把静语留下,现在她需要医治。”
“医治?”尉迟卫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抱着尉迟静语的手紧了几分:“你试试静语还有没有脉?你要怎么医治一个将死之人!?”
净澜夕恍遭雷劈,整个人退后了几步,仍旧不死心道:“尚有一丝气在,我都能救下她。”夸下海口的同时,心里也不断地发着虚,当务之急地留住尉迟静语。
“静语现在有伤在身,先在王府调养着吧。”净羽上前帮忙劝说道。
净澜夕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颔首。
尉迟卫把唇抿成了一条线,抬步走向了风月殿。
净澜夕跟着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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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再次睁开,入目是淡黄色的天花板,上面绣着三十二叶金边菊,大大小小的不规则地分布着,却有条不紊,给人散漫的整齐。
忽然,灯被打开,暖黄布满了整个房间。
妈妈甜美的声线在头顶响起,“静语,快点,要迟到了。”温和的眉眼,长长的柔顺的大波浪栗色卷发,垂在肩头,挽在耳后,身上穿着白色的围裙,手里拿着锅铲。
这,这不是妈妈吗?
尉迟静语以饿狼之势扑向温婉的女人,紧紧搂着她的脖子,轻轻开口道:“妈妈……”
“怎么了?”妈妈显得有些错愕,搂了搂尉迟静语的背,“做恶梦了?”
尉迟静语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妈妈笑了,拍了拍她的背:“好了,都多大了人了。快起来,要迟到了。”
尉迟静语放开她,眼眶红红的,妈妈低下头,捏捏她的面颊:“乖。”随后走出了房间。
尉迟静语看着妈妈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呼了口气,倒在床上,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美好又幻灭的梦,冗长心醉的梦。
打开橱柜,换下了趴趴熊的睡衣,“咦?”奇怪,她的红肚兜呢?
如果是一场梦的话,她‘昨晚’不应该是穿着红肚兜睡觉的吗?
“妈妈,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红肚兜?”尉迟静语朝外喊道。
“什么红肚兜?没有啊……静语你快点,和顾伯伯的约会要迟到了。”妈妈的声音驱走了她的疑惑。
尉迟静语叹了口气,想想还是算了。于是从柜子里找出一套露肩真丝及膝的白裙穿上。
忽然胸前一抹小小的玫红色的点闯入了眼底,尉迟静语皱眉,这是什么?
急忙跑到妈妈的房间拿出遮瑕膏遮住,再上了一层薄薄的蜜粉,看起来就不显眼多了。
洗漱好,理了理长长柔顺的头发,走到餐桌前,吃妈妈给她准备好的鸡蛋和土司。
妈妈从房间里出来,穿着一身宝蓝长裙,卷曲的长发高高挽起,露出白皙的美颈,高贵大方,手上拿着的黑色宝石手袋,又添上了一分性.感。
“静语快点吃,顾伯伯的车在下面等着了。”妈妈在玄关催促道。
“哦!好。”尉迟静语急忙喝了一大口牛奶,拿着自己的小包也跟上了。里面就装了个手机,其他什么都没。
“然生。”妈妈看到爱慕已久的脸,矜持地喊着迎了上去,帮他理了理领子:“等很久了吧?”
“没有,刚到。今天很漂亮。”顾然生带着一副银边眼镜,看到妈妈,显得很开心。
坐在顾伯伯的车子上,尉迟静语紧紧揪住自己的小包,咬着下唇,眼睛撇了撇边上坐着的顾梓睿,有些局促不安。
顾梓睿是顾然生的儿子,长她两岁,六岁那年就失去了母亲,一直和他爸爸生活在一起,而她妈妈是顾然生的初恋情人,妈妈自从和爸爸离婚之后,就一直和这位顾伯伯关系保持良好,可是因为他们两个的反对,两人的婚迟迟没有结成。
“今天去参加季总的生日宴,你们两个在宴会在不要乱跑知道吗?”顾然生手把着方向盘,说道。
“季总?”妈妈侧过头,问道:“是那个蓝宇集团的CEO季蓝宇吗?”
“嗯。”顾然生点头,说道:“待会你可以去把设计文稿给他看看,他是明眼人,一定会看中你的设计的。”
“怪不得你今天让我带文稿呢。”妈妈笑道:“然生,你真好。”
后面的两人听的心里打鼓。
“小语,过几天我们学校组织去海南旅行,你参加个吧?”顾梓睿忽然转过头来,说道。
“我……?”尉迟静语指着自己的鼻子,暗暗度给他一个警告的眼色:顾梓睿你找死是吧?
顾梓睿回以一挑眉,他是故意的。
“静语,你就去吧,也该趁这个暑假锻炼锻炼啊。”妈妈笑着说道。
“喔……”尉迟静语闷闷地回到,一边用杀人的眼光看着一脸坏笑的顾梓睿,好啊你,知道有长辈在场我不好发作,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想着朝他亮了亮拳头。
顾梓睿和她的关系很好,就像哥们,一开始顾梓睿被她的乖乖外表给欺骗了,还追过她一段时候,可是后来尉迟静语真的忍受不了了,就当着他的面徒手把一个坚实的垃圾桶盖给从中间打出个洞来。
顾梓睿就彻底傻了。
到了季家公馆,顾梓睿挺拔的身躯走的好好的,忽然一歪,被尉迟静语扯到角落里。
“死蜘蛛!你刚才是故意的!”尉迟静语火冒三丈,在现代这么科技发达,电脑PSP诱.人的年代,她甘愿做个宅女,长久以来导致一个半小时就浑身不自在,竟然要她和团去海南玩?杀了她吧!
“姑奶奶,哥哥是看你便秘得实在痛苦,叫你出去透透气,还要乖哥哥不好,哥哥桑心了……”顾梓睿故作痛心疾首道。
“我切!你跟你说,你待会儿赶紧和我妈说那事儿取消了,不然我跟你没完!”尉迟静语指着他的俊脸,警告道。
“是是是,”顾梓睿摆着手,服了她了:“我待会就去说,我们快进去吧,哥哥我还要猎美女呢。”
“切,色.狼。”尉迟静语嗤之以鼻。
听到尉迟静语的话,顾梓睿霍地转过身来,指着天:“你给老子找出一个不色的狼来看看!”
“牛郎呗,蟑螂呗!”尉迟静语嘲笑他知识的局限性,抬步扬起甜美的笑容走到妈妈身边,叫了一声:“妈妈。”
“你刚才去哪儿了?”妈妈在签到本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转身问道她。
“我,刚才鞋子有些松,到一旁系好了。”尉迟静语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
“不许乱跑。”妈妈叮咛了一声,拉住她温暖的手走进季家公馆。
不得不说,这季公馆也忒TMD大了,来来回回穿梭着黑白制服的女佣,金碧辉煌的欧式风格大堂里,吊着偌大的奢华洛世奇水晶吊灯,大白天地开着上百个一百瓦的灯泡,圆形高耸的屋顶上,绘画着希腊神话里奥林匹斯开宴会,众神簇拥的壁画。
偌大的堂里,两旁摆满了美味的食物,但是吃东西的人特别少,多数都是站着的都是西装革履,一身名牌的上流绅士淑女,他们手持着高脚杯,优雅地交谈,携着得体的笑容。
顾梓睿早就置身花丛中了,可怜她一个小女孩,和谁都搭不上邦,只好闷闷地坐在角落里面,拿着自己的小包包,一口一口吃着卡布基诺味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