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姽婳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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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秘密2

“哎,拉我一把啊!水里很冷耶!”孟郎把水往焦良嗣脸上泼去。

冰凉的水溅到焦良嗣的脸上,他“啊”了一声,白皙的脸忽然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是……女人?”

“咦,被你看出来了吗?”孟郎低头,胸部绑得很紧啊,而且她还浸在水里,根本看不出凸起的线条,“你怎么知道的啊?”她攀住了亭子的边沿,努力爬了上来。

焦良嗣本能地闭上眼睛,迅速转过身子。他真蠢啊!居然一直都不曾怀疑到孟郎的性别,男人有如许皓如白雪的肌肤么?男人有这么明艳绝伦的脸蛋么?

孟郎转到了焦良嗣面前:“你干嘛啊?我是女子,就这么刺激你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焦良嗣惶恐地辨别。

“不是最好,是的话你就惨了!阿——嚏!”孟郎抱着胳膊,待在水里还感觉不到怎么冷,一上了岸吹了风,寒意就蔓延开了。

焦良嗣迅速脱下了长袍,披在孟郎身上:“小心感冒了。”

孟郎揉了揉鼻子:“嗯,你人还不错,我就把我发现的秘密告诉你吧!”

“秘密?”焦良嗣的脸上闪过一丝异色。

“是啊!”孟郎兴奋了,“我发现了四个字——画在宫中!这几个字是用一种特殊的颜料写在亭子边沿上的。只有接触了水,字才会显现出来。我们很幸运啊,恰好前几天都下了雨,水涨了一些,那些字就浸入了水中。不然,还看不到呢!不过……”

“字是什么意思?”焦良嗣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的“不过”。

“字面上的意思啊!”

“字面上是什么意思?”焦良嗣追问。

“就是有一幅画在宫里面。”什么画呢?孟郎疑惑地皱起了眉头,真怪啊,妈妈干嘛要在这个位置写上这四个字示意她呢?难道妈妈会天才到能预知她今日来这个亭子小憩么?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有一幅画在宫里面。有一幅画在宫里面。有……”

“喂,你干嘛?”孟郎笑了起来,“你不会把这个当成是藏宝图了吧?”

她无心的一句话,却让焦良嗣整个人都惊跳了起来,那张熟悉的娃娃脸血色全无,不见了素日的幼稚和单纯,却多出几分陌生的城府来。

“你变得好奇怪哦!”孟郎研究地盯着焦良嗣,“好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胡说什么?”焦良嗣勉强笑着,但是他的声音却极不自然。

“接下来你莫不是要杀我灭口了?”孟郎的表情更严肃了,她甚至还很明显地摆出了落荒而逃的姿势。

“你……”

孟郎忽然捧住了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又被我吓住了不是?你怎么那么容易上当啊!不过你上当的样子最可爱了。”

可爱?

焦良嗣只好苦笑。

“这个秘密,你谁都不要泄露,尤其是孟宫成。”唉,他应该动手的,但是,他如何下得去手啊!这么单纯而美好的女子……他的脸又红了。

“为什么?”

因为会有杀身之祸!但这话若是说出来,会不会吓坏了她?焦良嗣犹豫了。也许,只能通知沈凤飞,好好保护孟郎了。

“对了,你既然是女子,每天晚上你都是怎么过来的?”焦良嗣转移了话题,含蓄地问道。

“就这样罢!”

“那孟宫成……”

“哎呀,他和我差不多啦!”

“什么?”焦良嗣再度惊骇,“你说成王他……他也是……”

“嘘——”孟郎放低了声音,“这个秘密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哦!”要是让孟宫成知道她泄露他是太监的秘密,她保准死无葬身之地了。

焦良嗣茫然点头,脑海中浮起了孟宫成那张绝色的脸蛋,没错,男人怎么能长那么妖艳呢?可是,成王是个女人!老天,皇上知不知道啊?他忽然拉起孟郎的手:“跟我走!”

“去哪?”

“见皇上!”

“干啥?”

“只有皇上可以保护你!”

“我为什么要让他保护我?”孟郎莫名其妙。

“孟郎,你不懂吗?当今世上,只有皇上可以让你免受到孟宫成的报复!”

“报复?你在说笑话?”

“你看我像说笑话的样子吗?”焦良嗣情急于色,“快,不然就来不及了。”但愿子路能够拖延住孟宫成,但愿……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冷峻的声音破空而至。

焦良嗣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他慢慢松开了孟郎的小手,抬眼望去,孟宫成负手站在九曲桥上,凉风习习,吹拂着他的蓝袍玉带,说不出的俊朗优雅。他呆呆地望着,孟郎已经如小鹿一般向孟宫成欢然奔去:“功到自然成,我就知道你放心不下我!你是不是回来找我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焦良嗣叹了口气,时机已倏然而逝,是天意吧!他慢吞吞地尾随着孟郎走近孟宫成,毫不意外地承接到孟宫成阴鸷如狼的眼神。

“这一刻,你是不是后悔了?”孟宫成嘲弄地挪揄着。

“啊?”正在热烈倾诉的孟郎满头雾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焦良嗣的娃娃脸露出无害的笑容,“既然你来了,我想我可以走了。”他扬起手臂,用力挥了挥,“子路兄,麻烦过来扶我一把!”

不远处,明明想要靠近却又故意装出不屑样子的王子路,鼻孔朝天冷冷地哼了一声,才不紧不慢地踱了过来。

“子路兄,收获可丰?”焦良嗣搭在王子路的肩上,亲热地问道。

“那是自然!”王子路高傲地回答,眼睛斜觑着孟郎,“佛度有缘人,无缘之人,就算机会近在咫尺,也只是空耗精力罢了。”

“是极是极!”焦良嗣殷勤点头,两人渐行渐远,结伴而去。

“功到自然成,原来你和王子路也有奇遇啊!说嘛说嘛!”孟郎激动得小脸发红,两眼发光。

“你下水了?”孟宫成的口气很严厉,好像在生什么气。

“当然了,不下水我怎么可能发现我妈的字?”孟郎莫名其妙。

“他知道了?”

“谁?小焦啊!当然,他是我的朋友嘛,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他了。”

“不是这个。”孟宫成的口气难得透出了焦躁。

“哪个啊?”孟郎的脑门冒出了一连串问号。

孟宫成狠狠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哎,又生气了吗?可这是为什么呀?”孟郎连忙追上去,“喂,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你的大脑结构一准有异常人……”她忽然压低了声音,做贼似的左右张望了几眼,“这儿没有旁人,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穿越来的?”

孟宫成停下了脚步,眼神古怪地盯着她。

“被我猜中了吗?”孟郎捏紧了拳头,整个人又紧张又亢奋,“这么说你是我的同类了?不不,你是我的前辈,你和我妈是一辈。我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过来的?我真的很好奇耶!还有,你和我妈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吗?你那个世界里最先进的交通工具进化到什么程度了?是航空母舰吗?是UFO吗?还是超越光速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孟宫成陡然怒吼起来,双手扼住孟郎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我真的受够了。我怎么会碰到你这样的女人?不知廉耻,没有大脑,疯疯癫癫,莫名其妙……”

“阿——嚏!”半空中的孟郎对准孟宫成的脸打了一个惬意的喷嚏,鼻水毫不留情地喷了孟宫成一脸,部分不明液体还溜进了孟宫成张开的嘴里。

时间仿佛静止!

孟宫成瞪着孟郎!一张俊脸风云色变。

孟郎看着孟宫成!

须臾,肇事者的脸慢慢地发红了,两只手很费力地转移到孟宫成的脸上:“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怎……阿——嚏!”

梅开二度!

孟宫成的脸越来越青,额上的青筋越来越明显……

“哇——”孟郎哭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

“别哭了!”孟宫成咬牙。

“可是我觉得好丢脸。呜呜呜……”

“那就更不要哭了!”孟宫成切齿。

“我对不起你……”

“求求你别哭了!”孟宫成忍无可忍地爆发了,“你的口水鼻水泪水都******跑到我脸上来了,你还想干什么你说!”

孟郎就算想干什么,也无能为力了,因为她发烧了!受凉引起感冒,感冒导致发烧!她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四肢百骸犹如被重物碾压过一样,软绵绵的提不起劲,整个人都难受得要命,一会儿冷得好像掉入了冰窖,一会儿又热得好像身体里有个火球。

“我要死了。”她呻吟着。

“你不会死!”孟宫成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我一定要死了。”孟郎抓住了孟宫成的手,黑亮的眼珠子浸在盈眶的泪水中,越发地楚楚可怜,“功到自然成,我害怕!”

孟宫成只好弯下了一点腰身:“你不会死的。”

“会的!会的!我知道这一次一定会的!”孟郎哭喊起来,“我这么这么难受,一会儿在南极一会儿在赤道,我完了!我非死不可了!”

真的这么严重了吗?孟宫成皱了皱眉头,说话语无伦次不知所谓,他叹了口气,蹲了下来:“你别胡思乱想了,你不会有事的。”

“爸爸!妈妈!”孟郎呜咽起来,“我好想你们!你们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你们不要我了吗?你们不要我了!呜呜呜……”她凄凄凉凉地哭了起来。

孟宫成叹了口气,伸出手把孟郎搂在怀里:“没事的,很快就会没事的。”

这一刻,时光仿佛混淆,躺在床上的不再是孟郎,而是那个可怜兮兮的生病的孩子:“娘!娘!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是谁,也这样搂着他?尽管是没有声音的抚慰,但是,怀抱是多么温暖,气息是多么温驯,叫他感到无比地安心!

是他么?那个被他厌恶被他反复伤害的哑巴太监?

泪水忽然涌了出来……

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你是太监的儿子!”肆无忌惮的讥笑声。他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可是他那么瘦弱,根本不堪一击。

“打死这个杂种!”恶狠狠的叫嚣声。

“爹是太监,娘是****,生下儿子是孽种!”四面八方的声音传达出同样的刻薄寡情,他想要寻找依靠,但是——

“啪——”一记清冽的耳光打得他错愕而疼痛。

“娘!”他做错什么了吗?

“避开脏水唯一的办法,就是比其他人百倍地侮辱那个人!如果你不能做到,以后就不要再叫我娘了!”冷酷的声音,冷漠的背影,但是,那是他的娘亲啊,他在这里唯一的亲人啊!只是,为什么他已经做到极致,娘始终都不肯好好地看一看他,抱一抱他呢?娘瞥向他的目光为什么总是带着不可名状的厌恶和藐视呢?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怀里的孟郎已经在他有力的胳膊里几乎断气。

他是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硬扯开去的。然后,他看到了那张脸,记忆中那张他曾经无比亲近却最终选择了欺凌的脸——巩回春。

“你来做什么?”他狼狈地转过头,掩饰自己眼中的泪水。

巩回春没有回头,反而俯下身子为孟郎诊断起来。

也不知巩回春用了什么法子,孟郎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巩回春转身,把手中的三包药交给孟宫成,无比怜惜地望了他一眼,慢慢地从他身边走了出去。

“你以为你这么做,我会感激你么?”孟宫成大声喊了起来,“你根本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你的自以为是和你的身份一样叫人可鄙!”他喊得脸红脖子粗,浑身像打摆子一样,他需要拼了命地克制,才能不在巩回春面前显示出来。

巩回春回过头,深沉的眸子里竟充满了悲凉和更浓的怜惜。

“收起你那可笑的目光,我是谁,你是谁?轮得到你用这样的目光看我妈?滚!”

巩回春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终于颓丧地垂下了头,走出了房门。

仿佛一下子被抽去了筋骨,孟宫成软软地倚着床脚坐了下来。从心灵滋生出来的痛苦像是世间最剧烈的毒药,令他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疼痛不堪。他陡然站了起来,疯狂地冲了出去。

只有房门在无辜地来回晃荡。

门内,孟郎高枕无忧。

房门又被推开了,这一次进来的却是沈凤飞。沈凤飞快步走到孟郎床边,将她抱了起来,迅速离开了房间。

房门依旧摇曳,人面不知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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