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夫妻情动
深夜时分,一抹淡影飞速掠过了夜空,落在洛府澜院中。洛维一袭蓝衫素袍,站在庭院中,却只是静静地瞪着面前的房门,表情中有着愤怒、懊恼以及绝大多数的怜惜。
今日晌午时分,毓瑾突然孤身一人以轻功进入到了洛府,并让他在不要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跟他出去一趟。虽然有些疑惑,但他还是点头答应跟着毓瑾离开了。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毓瑾竟是拉着他前去跟踪思情!那时,他的心情是混乱忐忑的,毕竟在他想来毓瑾会这么做的原因很可能是思情背叛了他们,他曾有过一瞬间的动摇,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留下。
也幸好,他最后选择了留下,也才能真正了解思情,懂得了她曾经的故事,也明白了她那一日的感伤与长久的落寞。思情并非背叛他,反而是倾尽所有地在支持着他,帮助着他。
思情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见了,包括离开莫府宗祠前的最后那句话。也正是那一句话,让他的心,全然揪疼。他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也下意识地没有去深思其中的意味,只是默默地在心里许下了要保护她一生的誓言。
“唔……”轻微的呻吟声似压抑着无限的痛苦钻进洛维的耳中,他脸色倏然一遍,那是从房中传来的!在大脑意识到这一点以前,他的身体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飞快地推开门,洛维几乎是以着轻功的步伐走进了内屋,而床榻上私情紧缩着的身子霎时便让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思情!”动作迅速地坐到床上,洛维小心翼翼地拂开掩在思情面上的发丝,却赫然发觉她苍白的脸上竟布满了冷汗,不由惊慌更甚,“思情,你怎么了,来人……”
正打算扬声唤人,一旁本是蜷缩着的思情却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不,不要……”
“思情?!”洛维听到她的声音,初时尚有几分欣喜,可看到她依旧一点好转都没有的脸色动作,那份欣喜马上便被担忧完全掩住了,“思情,你等一下,我去叫人找御医。”
以为她是不愿他吵醒太多人,他改口道。
“不……不要……”思情勉力摇了摇头,“也不要叫御医……”
“可是,你这个样子……”洛维犹豫了,她明明就一副痛得很难受的样子,为什么还不让他叫御医呢?他并不是这么任性的人啊!
“没有关系,这只是……”身边男子温热的体温让她忍不住靠过去了一点,一句话却被突来的一阵抽痛而打断,只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抽气声。
“只是什么?!”听到她的抽气声,洛维只觉得自己的眉头从未皱得这么紧过,眼睁睁看着她那么痛苦的样子,可是他却连一点忙都帮不上。
“只是……老毛病了。”思情不由自主地又向洛维靠了靠,这一次洛维发觉了,虽不明白原因,但他下意识地便抬手将她包入了自己的怀中,也是在这时才更真切地感受到她浑身发冷的身体正在不住地颤抖着,瞄了眼她紧裹在身上的锦被,脑中灵光一闪,突然便想到了什么,“你,很冷?”
思情抬头,无力地扯了扯嘴角,“还好。”
她确实很冷,是痛到发冷,而这种冷,又加剧了她的痛。
她口中虽说着还好,但洛维又怎么会相信呢?以她的忍耐力,若非真的很冷,又怎会抖得如此厉害?想通了这一层,洛维抬手便运起了内力,将手掌贴在她后背处为她暖一暖身子。及至见她果真放松了几分,身子也不再如先前那般颤抖了,这才微松了一口气。但看着她还是有几分痛苦的脸,心也依旧揪紧着,“究竟是什么老毛病?”
若说是老毛病的话,他回来也有三个月了,怎么什么都知道?自责也在此时涌上了心头。
听得他问,思情面上浮起一丝红晕,“就只是每个月都会固定来一次。”
“每个月?!”洛维皱紧眉,担忧更甚,却也不由疑惑,如此的话,那前两个月怎么没有?若说第一个月他们都故意忽略彼此尚有可能是他没有察觉,可上个月呢?他们可是日夜同住一房的。
他的疑惑思情听出来了,眸光也不由一黯,“前两个月,是因为怀孕……”
洛维也沉默了,这个话题太沉重,是他与她都不愿碰触的禁区。但,经思情这么一说,洛维却是突然间想起了一些东西,面上不由浮起一层怪异,“你说的老毛病,该不会是指……月事吧?”
他如此直白地说出口,饶是一向镇定从容的思情也不由生出了几分羞涩,轻点了下头,“嗯。”
她的承认先是让他心中微松,毕竟她是绝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但紧接着,他的脸色却是反而比先前还白了几分,真是月事的话看,那她不就是每个月都要这样痛上一次?!看着她额上犹自不断冒出的冷汗,心疼蔓延开来,“你每个月都这么痛吗?”
“嗯。”思情也很无奈,但天生生为女人,她又能怎么办呢?
心下一沉,洛维的脸色又白了几分,“难道,没有什么方法改善吗?”
“好像……生育过孩子的话会有一点帮助。”思情迷蒙的说着,她的身子在洛维的怀中已逐渐温暖了起来,疼痛减轻了些,折腾了大半夜的身子也累了,睡意便渐渐袭了上来。
孩子吗?洛维一愣,先是更加遗憾于那个孩子的失去,继而望着她清秀的脸颊,即便是闭着眼,也掩不去那种浑然天成的温婉气质。如果是需要一个孩子的话,他应该可以帮上忙吧?
“你说什么?!”虽然身体还有点不舒服,但思情的声音还是颇富中气。此时的她,侧躺在床上,身子被洛维自然而然地圈抱着。所以,为了表示出她的讶异与反对,她非常努力地退后仰头与他对视。
“我说,”洛维笑得一脸欢畅,对前一晚做出的决定明显十分满意,毫不介意重复一遍,“我们生一个孩子吧。”
确定自己确实没有听错,而他也并非发烧或者一时冲动后,思情终于从震惊中稍稍缓过了神,肃然敛住了眸,“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虽然他们已在一起住了将近一月,对彼此多少也有了几分了解,相处得也还算融洽。但是,他不是爱着兰忆君吗?她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愿意与她成夫妻之实的,即便她提了出来。而现在,却是他先提出来了?无论怎样,都是讲不通的啊!
“你猜猜看。”洛维的心情很明显是非常好。
“是……试探?”他既然说得直白,思情也并不打算拐弯抹角,便直接开口道出了心中觉得最有可能的原因。
但,洛维霎时黑下来的脸明显说明这个答案不但错了,而且让他非常得,不爽!
“那么……你突然觉得小孩子很可爱?”她胡乱诌着。
“再猜。”洛维冷冷地蹦出了两个字,这个答案也就算了,最多只是白痴一点。但,上一个答案却着实让他非常生气!
试探?也亏她想得出来!在她心里,难道他是这么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吗?
“我不知道。”本就没什么兴致的思情见他黑了脸,更是没有了心情,“但,无论怎样,我不同意。”
“为什么?”洛维危险地半眯起眸,她竟然说,不同意?!难道,他有这么让他讨厌吗?甚至讨厌到不愿怀上他的孩子。
还是说,“你是在担心这一次又会发生危险吗?放心,我问过御医了,只要小心一点,是没事的。”
“不是这个问题。”思情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她自然也问过御医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不会,真的如他所想吧?
思情抬眸望他,见他眼中流露出全然的疑惑与若隐若现的担忧,她轻叹,“我只是,不想让你勉强自己。”
勉强?洛维这下更疑惑了,她是从哪一点认为他在勉强自己呢?他明明就对自己的这个决定感到很满意高兴,不是吗?她总不会因为身体虚弱,便连察言观色的基本能力,也丧失了吧?
“相公。”称呼方出口,思情便突得一顿,霎时间只觉得在这个时候唤出这两个字只代表着尴尬。但洛维一直投射过来的视线,却让她感到更不自在,也只能继续说下去,同时也是试图通过说话转移注意力。
她侧眸,低下了头,“我明白你对兰小姐的爱的,所以就这样下去也没有关系。你,不用勉强……”
本来还打算理直气壮问罪的洛维霎时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能说什么呢?他确实是爱着忆君的,从十八岁那年到如今,整整四年的时光,他把绝大部分的时间都耗在了金陵,耗在了那个如月般皎洁的女子身上。
他怎么能,不爱她呢?
可是,同时他也发现自己并没有因这一点而放弃原本的打算,他爱忆君是一回事,而孩子,则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我是爹的独子,不能让洛府无后。”
慌乱中,一个义正言辞无可挑剔的答案就这么脱口而出。
洛维有一瞬间觉得不妥,但这也确实是最为合理的理由了。他这么告诉自己,并没有深思原来他的出发点竟不是这个如此“合理”的答案。
只是,为了这个啊?思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似乎像是松了一口气,可胸口又有些莫名的发闷。但,这个答案其实也是她有所预料的,便也还算能从容面对,“你,真的可以?”
她虽然没有爱上过某个人,但她还是能理解那种在心有所属的情况下不愿背叛心上人的感觉。他,这些年来,不就一直在逃避反抗吗?
“放心,没问题的。”洛维肯定地点下头,是说服她,更是掩饰自己的内心。
“如果不行的话。”对洛维紧皱的眉头视而不见,思情坚持着道,“你随时都可以喊停,没有关系。”
“……唉。”叹息声沉重地落下,洛维忍不住抚上思情的发。她呵,表面上柔弱,性格中有自有其精明坚强,可归根到底,她的冷淡中其实包含着一种特殊的柔情。
她冷得,不够干脆,不够彻底,只是一层保护色。而这样的人,正是最容易受伤的吧?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他要倾尽全力来保护她。
“思情,今天我随毓瑾出去了一趟。”这件事,他并不打算对她隐瞒。
“是吗?”思情的眼轻轻一跳,直觉觉得自己不会喜欢接下来听到的话。
“你知道我们去了哪里吗?”
“……”
“嗯?”洛维挑眉,“你不问我?”
“你若想说,自己便会说。”思情淡淡地说着,并没有讽刺抑或其他,只是纯粹的不想问。
洛维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她又该死地转成了那种冷淡的性子,但无奈之下,他也只能自动招供,“他拉着我,去了一趟莫府。”
虽说是招供,但他还是非常尽心地将主谋的位置让给了毓瑾。
“……是哪个莫府?”
洛维听到她的问话,初时便觉得好笑,没有想到一向冷静理智的她竟也会问出这样一句话,但是当看到她惨白的脸色时,心疼霎时便蔓延开来。
“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只是这三个字就这么自然地吐露了出来。
思情只是沉默。
或许是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刺激到了,本来已好了许多的身体竟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手滑到腹部,下意识地便又想蜷缩起身子,但被束缚住的身体确实无论如何也不能如愿。
但,将她紧抱在怀中的洛维又怎可能感觉不到她的异样呢?眸中浮起更深的内疚与歉然,手下也默默地运起功来。
“不要。”思情摇了摇头,她虽是不懂那些江湖武功,却也能从他昨晚临睡前的脸色中看出他的疲惫,即便是现在,也未能完全恢复,又如何能让他继续为她辛苦呢?
“没事。”虽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洛维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不累。”
先不说她方才的复发与他有莫大关系,就算是毫不相干,他也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她那般得痛苦而无动于衷啊!而这,也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生了孩子后,她应该便会轻松很多了吧?
“我的母亲,虽是出身于商人家庭,但极疼爱她的外公外婆还有舅舅们却将她尽力保护着,并找人教导她,将她培养得有如官家小姐那般的大家闺秀。”思情突然开口,洛维先是一愣,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他,是开始对他敞开心胸了吧?这样的认知让他的心中升腾起一种名为欣喜的感觉,眼神也更加柔和了几分。
“而同时,母亲与那些大家闺秀又是不同的,或许是宠溺得太过,保护得太好,她的言谈举止间大胆热情,爽朗活泼却也自有一股不容他人冒犯的傲气。”
“在一次偶然的意外中,她与莫大人相遇了,他们很快便陷入了疯狂的爱恋。”思情犹豫了一下,似在斟酌着用词,“至少,母亲是的。”
而那个人,就算再迷恋,再爱慕,也不可能痴狂吧?
“为了与莫大人在一起,母亲甚至不顾家人反对地与莫大人私奔来到了京城。年轻的心中总是存在着许多的憧憬与期盼,但那一切都在母亲踏入莫府之后破碎。”她的声音染上伤感与无奈,“少年时期便无比意气风发的莫大人怎么可能没有妻妾呢?实际上,他根本就是妻妾成群。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母亲又能怎么样呢?也或许是深刻的爱恋,抑或是那股不肯回家认输的傲气支持着她,最重要的,大概就是这时,母亲怀上了我。所以,母亲留了下来,做了莫大人的第五房小妾。”
“若说这只是打击,那么接下来正室夫人的处处为难,各房小妾之间的勾心斗角便让她近乎心力交瘁。但,这些母亲都可以捱过来,实际上她也真的都捱过来了。真正击垮她的是莫大人的百般冷落不闻不问。而这一切,在我六岁那年爆发了。”
思情闭上了眸,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一日母亲早起来便换了一袭大红嫁裳,将她叫起来,让她发下誓不为妾,不惹****的誓言。然后,当她还处在懵懂无知的时候,金簪划破了女子光滑柔嫩的肌肤,血流了满身。那一袭红,早已分不清是衣服的颜色,还是血的红色……
“不要说了。”洛维心疼地看着她,那一切对她来讲,定是极痛苦的回忆吧。他实在,不该逼他的。
思情轻摇了摇头,又睁开了眼,里面却是一片平静,“事情已过去那么久了,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那是母亲的抉择,做女儿的总该支持才是。”
或许是自小便见过了太多的丑陋,所以母亲的自杀虽对她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但还不至于让她无法面对生活。那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无力挽回什么,便只能淡然地活下去。
只是,这股淡然冷漠,便是这件事留给她的最大吧?尤其是那句莫惹情丝……所以,她是绝对不会去爱人的……
“但,他们怎么能那般无情地对待一个不过来六岁的女童?”他的声音中有心疼,有愤恨,更多的是怜惜。
可这些听在思情耳中却变成了同情,而她最不需要的,便是同情。所以,她侧过了脸,不愿再开口。
洛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想到毓瑾所说的事情,他不想再触动她心中的伤口,她曾经受过的伤,吃过的苦,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会帮她化去。
他明了她的坚强,也熟知她的骄傲,更体会到她的柔情。对于这样一个充满矛盾的她,他的心无法不柔然。既然已经说好了做朋友,他便会尽到一个朋友的责任。
二人各自思绪飘转着,各自坚持着某些当初的信念,却是谁也没有意识或者说发现了也不肯正视,那一切,不过皆是借口。
思情本以为那一日洛维只不过是一时冲动,但五日后,当她的身体已完全恢复了正常,洛维便以行动表明了他绝非只是说说而已。
“你们两个,怎么看起来怪怪的。”书房内,洛维和思情坐在一侧,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一袭紫袍的毓瑾与一身火红的红钰。
红钰疑惑的眼神在思情与洛维之间穿梭,虽然他们二人看来还是如平时一般从容淡定。但,总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奇异的事情。
这一句话说者无心,听在其他三人耳中却各自有不同的效果,洛维是但笑不语,暗自得意;思情则是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半是羞涩半是无奈;而毓瑾则是一挑眉,似笑非笑。
“咳。”轻咳一声,思情只好出声打破这一室的尴尬,也是隐隐有着提醒,“七爷,不知你们今日到访,所谓何事?”
红钰自然听出了她故意叉开话题的意思,虽仍十分好奇于他们之间的事,此时却也不好再问了,索性往后一靠,百无聊赖地欣赏起了书房的布置。
毓瑾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抹宠溺,这两人的事情,他倒是看出了几分端倪,具体是不清楚,但从他们之间流转的气氛来看,必是感情上的事,而且应当是往好的方面发展的。
“七爷?”思情疑惑地看向毓瑾,他的出神实在是少见呢。
转过头来,毓瑾眸中依旧有着满溢的笑意,“也没有什么,只是想讨论一下有关如何处置莫府的事情。”
思情的身子霎时一僵,洛维注意到了,不由轻瞪了一眼依旧噙着优雅笑意的毓瑾。毓瑾只是轻挑了挑眉,无动于衷。
“思情……”话尚未出口,思情便已打断了洛维的声音。
“一切全凭七爷做主。”她的声音有点冷,其中尽是漠然,还夹杂着几分轻微的怒气,她已经说过不再插手了,不是吗?
“他们并没有将三王爷招出来。”毓瑾淡淡地说着,“我手上也没有足够的证据。”
所以,他需要她吗?需要她这个莫家人做一些什么吗?洛维皱了皱眉,毓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了,竟然会为难一个女子呢?
关心则乱的他并没有发现毓瑾眼中明显外露的笑意。
但,他没有发现,思情却是已经先一步发现了,再望了望旁边轻松地环视着书房布局的红钰,便已大致明白了他们的来意。
“七爷既然早已筹划好了,又何必问我们呢?”想通了这些,她也镇定了下来。
是筹划,依这个男子的智谋,他又哪里会料不到莫家的缄口不语呢?他所图谋的东西,本就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自然也不会太过心急。所以,只是捉弄吧?
人前优雅至极的七皇子,其性格,也自有其恶劣的一面呢!
毓瑾也并没有太意外,只是朝着因思情的话才反应过来的洛维挑眉一笑,“果然,还是瞒不过你呢!”
他明白面前这个女子的聪慧,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是具有一些相似点的,因为从小都生活在一个并不算太如意且充斥着阴谋陷害中的环境的关系吧!所以,当他见到她的时候,便相信了她。
“那你今天来是干什么的?”洛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着。
他也不过一时大意,竟便被他欺瞒了过去。不过,望着思情的眸中闪现几缕柔情,只要她没事,便好。
思情此时偏头,正好迎上了他的目光,面上霎时便浮现了几缕可疑的红晕,眼神也带些慌张地躲了开来。
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毓瑾抚了抚下巴,望着投射进窗内的几缕明媚的阳光,笑得难得的开怀灿烂,“只是,来看看你们而已!”
三双带着怀疑与无奈的眸同时射了过来,毓瑾终于开怀地笑出了声。
屋内,一室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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