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异零之天苍澪绝笔三部曲:黄昏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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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最初之魇

我不知道拿到这份文件的人会是哪一个总之当你能看到这份文件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我不得不恭喜你已经进展到离整个事件的真相最接近的一步。而我也可以问心无愧了。现在我将尽可能告诉你当年那些故事的真正起源,尽管些事件目前为止我仍然分不清楚前后顺序,但是基本上你也能从你的调查中得到那些被某些人遗漏掉的细节所以,要从整个事件的顺序上告诉你来龙去脉那显然不可能,那么我就从我自己最早的关于一切的经历开始说起吧,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可曾有过噩梦?那种你需要问问自己是不是处于梦中的最深梦魇

我想一切的故事都得从关于我的一种奇怪的幻觉开始叙述起,那有关于某所古老诡异的奇怪建筑,有关一个和我们所居住的世界完全不同的空间。也许可以说那曾经是存在于我们的世界当中但又和我们的世界不同,处在极其不安定的状态当中。不应该存在的门还有墙壁,不定的地板,异型的生物,连世界自身都无法稳定自己的怪诞世界,是的,在那里我曾和黄泉之中的幻影相互交流,沉迷并恐惧着那些直指人心的巨大力量——在这个过程中我似乎又不完全是我自己,而是以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在鬼怪的幻影中游走彷徨。而梦中的那个自己,那些记忆——绝不会被遗忘,所以我确定那并非只是幻觉,而是某种潜在的记忆

我最初的恐惧和我的姐姐有关——当然这并非意味着她长着角或者有尾巴或者半夜呢喃低语什么的。那有关我的另一个幻觉——或者说那并非是幻觉而是某种不愿意想起的东西。幻境中我能看到我的姐姐满面流泪却又在大笑,即使是在阳光下也会觉得在她身边阴影无处不在

可是当然,我们毕竟是一体的,苍天给了我们相似的容颜,我也就更应该像爱我自己——乃至更甚的方式珍惜这个和我前世有缘的人,每当我们在阳光下一同分享那些或愉快或悲伤的秘密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即使那些阴影无处不在,在我们两人心与心的羁绊之下也只是会淡薄的如同湖面上的薄雾一样虚幻不实

然而随着我们的成长,那些带来恐怖的记忆并非离我们远去而是以另一种方式重回心头——比如说某个夏天,那是我命运轨迹真正改变的开始

故事开始在某个夏天,而我不愿去回想到底是在具体的那一年,总之如果你曾来过这里,我的家乡。就知道这是一个神秘而寂静,远离城市与喧嚣的地方,按照政府的说法,这里即将在不久的将来建起一所大坝,恐怕很容易想象这些曾经给我留下携永记忆的每一片景色,乃至一草一叶都将沉浸于冰冷的水下,等待不知多少年后后来者的凭吊与追忆,有些人沉醉于将来,但是我往往醉心于过去,就像那首歌唱的一样,“告别老屋,我们去往陌生的地方。”

果然,空气中还是像多少年前那样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花朵的清香与草叶泥土的味道,和我记忆中的那一切完全对得上号。然而这里曾经有过的不仅仅是欢乐的岁月,也有让我和朋友们伤心流泪的往事……我看着林中小径里走路显的有些瘸的姐姐,心中充满了那时就深深积淀起来的愧疚与不安——那来自于一场游戏,但却给我最亲密,我一生最爱的人不可磨灭的伤害。

但一切注定不会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去,就和我们当年来这里时发生过悲剧一样,这次我们仍然要为自己的轻率而付出代价。“姐,该走了。”我向密林之中的身影呼唤,等待着亲人回到我的身边,但是对方明显没有听进去,自顾自的向着可能充满危险的密林深处走了过去。

“请别这么任性,”我又试着呼喊了一遍,但是此时连草丛深处窸窸窣窣的声音也在逐渐远去。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乱子,是毒蛇还是野兽?如果是种种的危险为什么茧连一声呼救都没有发出就这样中招了?内心的恐慌促使我快速向前。别……千万别……我的内心在呻吟。千万别再出现那次一样的事情,但我骗不了自己,灵魂深处某种来自先人血脉的东西低语着告诉我,这次旅行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很好……似乎姐姐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了……但那不可能,那绝对不可能是人类的行走速度,更何况她的腿……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就一阵生疼,那是我过去的罪过。于是我加速小跑起来,在焦急中冷静的躲过那些似乎故意想伴我一跤的枝枝蔓蔓,然后我冲了过去,试图引起她的注意——也许姐姐刚才遇到了什么危险现在慌不择路正在逃跑才没有注意我吧。但是任何脑袋正常的人都骗不了自己。

我的手碰到茧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的回头,一瞬间我几乎要惊叫起来——那不可能是我的亲人,茫然地孤单站立许久之后我才清醒过来,刚才的一切似乎都记不太清楚了,只有一对冷漠残酷的眸子,而那绝对不是我姐姐的眼睛。天,究竟这一切是怎么了?我这样问着自己,但是,当然,即使是内心深处的另一个彷徨的魂灵也不可能给此刻的我正确的解答

好像起雾了。

风中莫名的传来了冰冷的味道,就像是以前在公墓里能闻到的那种味道——死亡的味道。而对应的,周围的光线也在浓雾之下变的压抑逼仄起来,能见度缓慢的下降——我快疯了,不停的质问着自己这究竟是不是另外一种幻觉——但冰冷的现实告诉我,我仍然可悲的处于人世之中,寻找着莫名的答案。这是在大中午,更是在盛夏,这光线,这温度,绝不可能。但是我没有办法,就像是无爪的飞禽,一步也不能停留。

那是什么?

红色的蝴蝶从我的耳边飞过,我突然打了一个寒战,即使气温是如此的高,传说中红色的蝴蝶代表着人类破碎的灵魂,出现红蝶之处是天堂与地狱的旋转门,是幽灵们聚会的地方,不祥的感觉越加明显,在那奇怪动物的指引下,我缓缓行走,真正进入了,死者世界的边缘

沿着山间小路向内行走,山间的浓雾便越发阻碍人的视线,我似乎能在浓雾中听到某种哀鸣和哭泣声:如此熟悉,大概在我的幻觉里曾经出现过。但我现在希望这一切仅仅是幻觉。更有那么几次我几乎以为我自己看到了某个苍白的身影,但我还是装作一切都很正常,强笑着为自己打气:“找到了姐姐就回家,不会在这里无意义的耗下去。”

然而,等我走出了浓雾的边境,却只看到灰色的山村,与午夜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