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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黄天荡波诡云谲,桴鼓擂威不让君(五)

韩世忠、梁红玉也是惊起好奇,看着李吟风那副尴尬可笑的模样,倒也讨人欢心。李吟风从嘴里拿出那块差点令自己在义父、义母面前丢人的糕点,恨不得大骂出口,谁人对自己过意不去,没想毕雅涵的好心提醒,气愤换作好奇,放在手上一看,糕点中似有蹊跷,李吟风受到百姓的恩惠承载,快人一步,以示将这份心意记在心里,没想有人做了手脚,在中间塞了一块小小的竹节,从中间取下,惊叫道:“义父、义母快看,这里面有古怪。”

韩世忠一家三人连同毕雅涵凑近来一看,原来是一段竹节,韩世忠怨道:“谁人要加害于你,竟敢在小小的糕点中做了手脚,可恨至极!”梁红玉却劝道:“夫君莫及,妾身倒觉得此事大有蹊跷,风儿快看看里面是不是还有东西,说不定是高人指点。”

李吟风应声,将竹节打开,果不出所料,里面藏有机关,原来是一张绢纸,递予梁红玉手中。梁红玉摊开纸条当着众人念道:“敌营像定榫,头大腰身细,当中一斩断,两头难成形。”毕雅涵皱眉不已,李吟风更是不明其意,韩世忠问道:“这是什么?这就是夫人所说的高人指点,为何不明示,非要弄什么劳什子诗词,韩世忠才疏学浅,最不喜欢猜谜。”

毕雅涵摇首道:“或许高人做事但叫我等凡夫俗子不同,这其中必有深意。”梁红玉问道:“涵儿,这是不是就是你道家所说的天机不可泄露,既然是高人仗义指点,必然是怕人得知他的身份,既然一时摸不透,容妾身细细想想。”韩世忠也是无奈,只得将其事暂且放置一旁。

“金人打过来了,金人打过来了!”舱外将士相传疾呼,情势危急,韩世忠无心索解纸条上的字义,穿戴好甲胄,拿起佩剑便往外赶,梁红玉即知金人决计不会老实,前脚护送走了百姓,还未容暇歇息片刻,金人又来叫战。对着毕雅涵道:“涵儿,你随我一道为将士们擂鼓助威,挥旗指挥,应战强虏。”毕雅涵也没有心思再停留在那张纸条上,对于何人的指点更是无心记挂。李吟风也是甲器一身跟在韩世忠身后,生怕自己怠慢了。

韩世忠一到甲板之上,金人的舰船不计其数地一字排开,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齐头并进地飞速驶来,站于正中的战舰上放目望去,对面的敌船足摆列连接十里之远,旗幡摇动、楼橹密布犹如一座坚固城墙一般,其中还有些摇桨战船,备有弓弩火器,蓄势待发,浩浩荡荡直扑向这面而来,正置苦恼之即,又闻传令兵快报:“禀将军,我后面水域也遇到了金人的阻击战船。”

韩世忠大怒道:“什么,兀术想要将我韩世忠包围在此,不能动弹么?传令下去,擂鼓助威,迎战身后的敌人,以旗为号,待敌船靠近,以大锚、索钩牵制,齐心协力朝江中疾驰,务必将金人的战船掀翻。”董e⒔庠恿疃ァ?

眼看着正面的兀术大军与自己所在之处不足数里,韩世忠表面上镇定如恒,内心早已如滔滔江水,汹涌轩然,但见敌船上的弩发劲射,箭矢如雨,齐向所在的舰船射来,情势已然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唯有下令水手们在江面上与敌远避周旋,待时而动。

李吟风计上心来,不由想起那张纸条上所书的“金人其状如此糕,头尾奇大,中间薄弱,如能直击脆弱,必教敌船首尾难相顾。”兴许这就是有人事先探明了金人致命弱点,暗示韩世忠部攻击弱点,向韩世忠道:“义父我们避其锋芒,将战舰下令绕到金人的中间去,说不定那里正是金人的薄弱要害。”

韩世忠灵光乍现,恍然大悟地道:“风儿此话有理,兀术这个老乌龟再狡猾也有弱点,都说打蛇打七寸,想必他的正面乃是最为强力的武器,但整只队伍的中间却是他的致命要害,你是怎么得知的?”

李吟风如实应道:“这还是刚才那块定胜糕给我的指示,心想这个兀术必然将其最威猛的首尾迎战,整只船队长达数十里,根本不能一应俱全,所以必有软肋。”

“原来如此,还是风儿有心,否则真被兀术这个乌龟狠狠咬一口,真乃天助我也,定胜糕啊定胜糕,今日得胜,全仗你的及时提醒。传我号令,各自散开,绕过金人的正面,展开优势,迅速朝金人的中间靠拢,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梁红玉位于主帅舰船上亲自组织自己训练已久的娘子擂鼓,鼓声响彻急骤如嘈,井然有序,为韩世忠全军将士扬威呐喊,也为夫君指挥全军减轻了不少负担,或是急鼓如雨,或是声震如雷,抑或是频率断续交换,就像梁红玉与韩世忠负气同心,不分彼此时亲临战火之中指挥作战,将士们无不士气大振,奋勇当先,冒着金人的箭雨y石直朝舰队的中间攻击。金人不识水性,在水上颠簸了数日,已是筋疲力尽,一见这群泯不畏死的宋兵士气大振地攻来,吓得心胆俱丧,手足无措,又对主帅的号令根本听不到,江面上已经是乱成一片,金人自乱阵脚,惊惶失措之下为求逃生跳入湍急的水中,而韩世忠所率的舰船听闻到鼓令,仿佛韩将军夫妇亲自带着大宋将士们一同拼杀,浴血冒死直冲向金人,朝金人的战舰上展开迅猛的攻势,不出一刻时间,万箭齐发,破敌弩击毁敌舰,金人所乘的战船犹如摧枯拉朽般地被击碎,不少金人慌乱逃生下水,淹的淹死,烧得烧死,即使略懂水性的,宋兵也绝不心慈手软,面对性恶残忍的豺狼见则便杀,无不痛击胡虏为无数死难的大宋子民报仇雪恨,随着火炮齐发,声震苍穹,一瞬间火势蔓延如蛇,迅速着火狂烧,将金人的敌船置入一片汪洋火海之中,烧死,淹死者不计其数。

就在韩世忠激战兀术,亲临沙场靠前指挥的同时,韩尚德传来又一振奋人心的喜讯,金人北岸的救援船只也尽被消灭在水中,即使是一见情势不利,欲图逃生的金兵也是在操练精湛的水手与将士们同心协力之下利用索钩,船锚,破船矛,鱼枪等武器拉入水中,断绝了金人的去路,更打消了兀术北逃的妄想,韩世忠大为畅怀。借着胜利的余兴,在夫人梁红玉的临危不惧,处变不惊,有条不紊的鼓声中乘胜追击金人,势别要亲手擒获兀术,以报多年的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