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明目张胆地给他的帽子染颜色啊
“你是谁，你真正的样子是怎样，这些，我都可以不去计较。可是，我不可能不去在乎你，我也不能不去计较堂堂云家的太子爷为何会生活的那么憋屈。”漂亮的眉目瞬间高扬，她的神情是倔强的坚持。
云起忍不住张了张嘴，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可以义无反顾地陪你下地狱。但是，我更愿意与你一起站在阳光下。”开启暗道，穆永嘉浅笑着把云起推进去。
窗外，第一抹晨曦悄然出现。
云潜拿着一块刚绞过水的温热的毛巾走过来。
穆永嘉顺手抹了把脸。
“天虽然亮了，不过，白昼，才是宣“淫”的好时光，你说呢？”慵懒地伸了下腰，穆永嘉丢开毛巾，手指头勾住了云潜的下颌。
云潜面无表情地褪下自己的衣服，又去解了穆永嘉的……
日上三竿，三番几次地催了半天都不见穆永嘉出来会面，云家的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恼羞成怒闯进卧室。
卧室里一片狼藉空无一人，而浴室里水声哗哗，门虚掩。
有那性子暴躁地不管不顾把浴室的门拉开，见到的就是……
“啧啧啧……”慢一步跟进来的云羌不禁摇头，还真是“热火朝天”呢。
“不是说了今天我要“休息”，不许来打扰我了吗？！”穆永嘉恼怒的声音有些沙哑，让人畏惧惶然却也令人忍不住地心神荡漾。
“妖孽！”不知是哪个长老低低地咒骂。
云羌眯了眯眼睛，目光落在眼神有些涣散的云潜身上。
优质黑色皮绳套着修长健硕的身躯，满身又紫又红的伤痕，在蒸腾的浴室中显得模糊又妖艳。
“很抱歉打扰了您的“休息”。不过，天蝎，只耽误您少许时间。选个日子，让金阎为您做个小手术吧。只是要您的一颗“种子”，用来与云羌的匹配，剩下的，我们会安排好的。”长老里面说话最有分量的一位，面色冷淡的开口。
穆永嘉淡淡挑眉：“我的孩子，最好还是从我的肚子里出来吧？”
“从你的肚子出来？照这个样子，谁知道，你的肚子里出来的，是谁的孽种？”有沉不住气的，小声嘟囔。
云羌勾了勾嘴角。
若不是因为穆永嘉是云爷选中的，云家那些只能口口相传的东西是被云爷传给了穆永嘉，这些长老们又怎会坚持一定要穆永嘉生一个云家嫡系的孩子？
说到底，信奉血统论的老古板们，还不是想一步步地把权力从穆永嘉手里夺回来？
毕竟，云家的天下，还是应该云家的子孙来坐镇。
云羌甚至清楚，老头子们还打过存子去母的算盘。
手里握着天蝎的亲子，天蝎若是不在了，釜底抽薪，也不怕天蝎一脉的人会不支持。
只是，穆永嘉，她果然够狠绝也够狡诈。
分明就是她不想跟云羌有牵扯，却要让这些长老们做出那样的决定。
试管婴儿，代理孕母。
最小限度地减少了孕育可能带给穆永嘉的风险，还有未知的感情羁绊。
果然，天蝎不愧是天蝎啊。
地下世界的天蝎，连亲生父母病危，都能不去探望一眼，父母丧葬，依然惯常的寻欢作乐。
现在的天蝎，又有什么是能真的羁绊了她的呢？
孩子？
一个根本不是她期望的孩子？
指望她会因此而心软，因此而退让，老头子们未免异想天开了。
望着那张依然艳绝人寰的脸庞，云羌突然意兴阑珊了。
试管婴儿？
那正好。
一朵地狱红莲，让他采撷，他也宁可避而远之了。
于是，交易，就这样达成。
房间里终于又恢复清净的时候，云潜把身上的各种“装饰物”卸除，一抬头，就见到了一滴泪水，从穆永嘉眼角滑落。
“小钳子，我是这样一个可恶可恨可憎的女人，为什么，你还愿意无怨无悔地呆在我身边？”以手托腮，半躺在床上，穆永嘉挑着眉毛，翘着嘴角，面上哪儿看得出半分哀戚。
云潜没有答话，只是伸手揉了揉穆永嘉的脑袋。
不关风月，与爱情无关，有一些人，只要能够亲手照料，参与他们的生活，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能看到他们过的幸福，更是最大的满足。
“陪我睡会儿吧。我累了。”穆永嘉垂下了眼帘，躺倒在床上。
云潜顺从地照办，甚至没有去清理身上为了以假乱真而弄出的各种腥臊黏稠。
穆永嘉蜷缩在云潜的怀里，只有这时候，她才露出了些许的脆弱和疲累。
接下来的日子，穆永嘉过的越发放浪形骸。
连夜祭司也迷惑，穆永嘉是不是真的变得荒唐无羁了。
所有人不得不承认的是，哪怕夜夜笙歌，天蝎的头脑也并没有被男人消耗掉。
在地下世界，天蝎的狠辣、睿智、果断，越发让人敬畏。
“……除了云家传统的军火，在云家管辖的地盘上，非但是****、“冰糖”，就连人口贸易、地下赌斗，这段日子，你都用强硬的态度，铁血的手腕给取缔了……”
抚着穆永嘉身上暂新的伤疤，云起不知道该怎么说。
****、“冰糖”也罢了，那本就是云家的规矩明令禁止的，而人口贸易、地下赌斗，那关乎地下世界很多人的生计钱途……
也无怪乎一年多的时间里，穆永嘉就经历了数百场的明暗刺杀。
“有些事，官家来做，要讲程序，讲证据，讲方法，地下世界么，无非是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穆永嘉睡意朦胧，说的话也含含糊糊的。
云起浑身僵了一下。
“……我想凌奕了……我想凌奕抱我……”穆永嘉抱着枕头，迷迷糊糊地嘟囔。
云起挑了挑眉。
还真是不能小觑她的智商啊。
大概，她已经把真相拼凑的差不多了吧？
她本就是个聪明至极的女子，有着剔透玲珑的心思。
“谢谢你。谢谢你，穆永嘉。谢谢你，愿意爱我。”云起俯身，轻柔地吻着穆永嘉的背脊。
“爱情不是高高在上的施舍，也不是百依百顺的屈从。太子，对我们来说，爱情从来都是个奢侈品。”黑暗里传来的声音，是想来沉默寡言的云潜的。
云起也不抬头，只是一点点地在穆永嘉的肌肤上种下爱的草莓。
“她本该是阳光下受尽万千宠爱的精灵公主，是你把她拉入了这样一个昏天暗地血雨腥风的世界。每一次，当她需要你的陪伴的时候，你在哪里？”
有时候，云潜真的很想把这个太子好好揍一顿的。
当云爷逝世，云家乱成一团，穆永嘉内外交困的时候，太子在哪里？
当穆家的老爷子和老夫人双双病逝，穆永嘉父母皆无，痛苦万分的时候，太子又在哪里？
“所以，有时候，我会很嫉妒。嫉妒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是你！”云起拉过被子，给穆永嘉掖好被角。
“我很清楚，我和她之间的爱情，需要比旁人更多的精心照料和呵护。她理解我，支持我，尊重我，服从我，但是，那从不意味着，她便是我的附庸，是离了我就不能活的菟丝花。”
云起垂下眼帘。
是的，无论是天蝎，还是穆永嘉，她都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更清楚为了得到，需要舍弃什么的人。
进了地下世界，就远离白社会的一切。
哪怕心中再想再念，除了十三岁的那一次“逃离”，云家的天蝎，再没踏入穆家半步。
即使是穆家老爷子和老夫人双双病逝，云家的天蝎在房间里喝酒喝到吐血，却连她爹娘最后一面都没去见。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地下世界的天蝎，和白社会的穆家，是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
真正的关爱，反而要远离。
这是属于天蝎的理智和冷酷，也是属于天蝎的柔情和眷恋。
云起最喜欢最欣赏的，就是穆永嘉身上的这种特质，然而，有时候，他却宁愿她是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女人。
小女人不会聪明都什么都清楚，却什么都不问。
小女人不会倔强到分明痛出望外，眼泪却还是要笑着留下来。
“地下世界的天蝎，背下了无数的恶名，人人说她荒yin无度，可是，我一直明白，从头到尾，她有过的男人，只有我一个！她只要我一个！”
云起眼中眼泪，又是骄傲，又是哀伤。
云潜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云起的腹部。
云起呕出了一口血。
“她被那位魔神折腾的那么惨，却原来，你……”云潜的眼中，几乎要喷出血来。
“若非如此，你以为，她为什么，一次次地故意找上去……”云起苦笑。
面貌、声音、身材，很多的东西，在技术和技能的辅助下，以假乱真并不难，然而，有一些东西，即使他极力隐瞒，竭力改变，在太亲密的人面前，却还是留下蛛丝马迹。
云潜扑上去，拳拳到肉。
云起也不反抗，由着云潜拳打脚踢。
云潜的手段很高明，并不留多少伤痕，却让人痛至骨髓，恨不得以死解脱。
极致的痛，然而，云起却觉得心头有了几分轻松。
“连我也奇怪，为什么，每一次，她都可以准确的辨认。我能把魔神身边最亲近的心腹也哄的团团转，他们都认不出换了主子，偏偏她，就是知道……”在云潜打累了，停下来喘气的时候，云起蜷缩着身子，缓缓开口。
“知道是她，你也舍得……”想到穆永嘉从魔神别墅回来的惨不忍睹，云潜的力气就又马上来了。
揪着云起的衣领，膝撞脚踹，云潜恨不得把云起千刀万剐。
云起苦笑。
正因为是她，所以，他才更不能让人察觉。
十分的戏，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假戏真做。
真正的魔神庞特奥夫，那位是真的对穆永嘉起了心思，更在云爷没了之后动了手段的。
云起在顶替庞特奥夫的时候，自然不能流露出任何属于云起的心疼与心软。
穆永嘉也明白。
即使不清楚来龙去脉，穆永嘉也在帮着云起巩固着云起当时的身份。
庞特奥夫被查出患了一种罕见的病症，需要做一场费时费力的大手术。上头人的交易，为避免庞特奥夫住院期间发生不必要的变故，云起便做了一段时间的庞特奥夫。
“……乱什么乱！人家难得睡个好觉！”穆永嘉皱着眉头爬起来。
云起和云潜都是僵了一下。
“小钳子，你上来陪我。”穆永嘉拥着被子，招了招手。
云起挑了挑眉。
这丫头，还真是明目张胆地给他的帽子染颜色啊。
云潜面无表情地褪了衣衫，光不溜丢地钻进被窝里。
云起的额头青筋狂跳。
有些事情，做戏可以，但是不能太过了头！
穆永嘉却是半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云起，她只是打了个呵欠，往后一仰，缩到云潜怀里了。
云起龇牙。
“那谁谁谁，你该走了。”穆永嘉哈欠连天地摆了摆手。
云起面色铁青。
他才是她名正言顺的老公吧？
该走的，怎么也不该是他吧？
“若是觉得这个位置该是你的，那你上来啊。陪在她身边，别再离开。”云潜冷冰冰的开口。
云起神色晦暗，终究，还是沉默的转身离开了。
“太子作为云爷的儿子，本身的性格有很多和云爷相似的地方，比如，唯我独尊，决定了的事，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想法，也没有任何反驳的可能性。”
枕着云潜的胳膊，揽着云潜的腰，穆永嘉微微颤抖的睫毛低垂着。
“小钳子，我这么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在你怀里，你真的一点冲动都没有吗？你不想抱我吗？”扭着腰身，勾勾嘴角，穆永嘉笑得甜腻。
“我抱您，会让您快乐吗？”云潜静静地望着穆永嘉。
穆永嘉怔了一下。
“若是可以让您快乐，假戏真做又何妨？”有些干的嘴唇微张，云潜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穆永嘉的鼻尖。
穆永嘉瑟缩了一下，引来云潜的一声叹息。
“您也说过了，太子是何等样的人物。即使我们假戏真做，最痛苦的也不是太子，而是您。您又何必做这种作践自己的蠢事。”
大多数的时候，云潜寡言，然而，需要的时候，云潜也可以口齿伶俐。
有什么东西，在眼睛里泛滥，穆永嘉蜷缩在了云潜的怀里。
“在你心中，我是你什么人呢？”穆永嘉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多么的楚楚可怜。
“您是我的主人，我是您的影子。”云潜轻声开口，声音理所当然的平静和坚定，听起来虚幻却又莫名的真切。
手指扶上凸起的红豆，不紧不慢的拨撩着，穆永嘉忍不住笑了。
“云起会毫无顾忌地让我把你当挡箭牌，我们这样子睡在一起，他也走的毫无压力，就是因为，他清楚，你是这样的可爱又可恨呀。”
纤长的手指没有征兆地骤然下滑，蜻蜓点水地扫了一下男人蛰伏的凶兽，引来男人突然急促的喘息和身子的震颤。
“瞧，小钳子其实挺威武的嘛……”
猛兽苏醒，慨然叫嚣，云潜的脸涨得通红，穆永嘉却笑的见牙不见眼。
在云潜被云爷送给穆永嘉的最初，云潜的眼瞳，只有无尽的森寒与冷漠，就好像荒废的失地。
云爷给了穆永嘉一把纯到极致的杀戮之刃，云起却对穆永嘉说，杀戮之刃，虽然锋利，没有刀鞘的保护和滋养，却也很快就容易被风雨侵蚀，被空气氧化。
没有刀鞘的刀刃，寿命是不会长久的。
“你要变成他的刀鞘，那么，这把刀，便会成为你的护身符。”云起，是这么教导穆永嘉的。
穆永嘉没有刻意去打造，然而，渐渐地，她却真的让云潜的眼睛里多了些味道。
“天蝎，不许胡闹了！”抓住那只不安分的依然作乱的纤手，云潜低声咆哮。
跟了这个主子之后，从来荒芜的心，竟然渐渐有了喜怒哀乐，云潜知道，他早不是一把合格的死神之刀了。
不再能完美的杀戮，所以，这个主子遭受刺杀的时候，他才不能把她护得完好，屡次让她受伤。
他曾想把过去的功课找回来，他曾想让自己恢复那种完美的死神状态，可是，天蝎却说，好容易让小钳子有了几分人气，干嘛还要去做僵尸。
这个主子是不一样的吧？
若他的主子，还是云爷，他又怎敢呵斥他的主子不要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