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明媒正娶
“莫非宁儿是中意四阿哥？”我小心地试探着。
“四阿哥胤禛？你中意之人莫非是四阿哥？”
被我说中了心事，她倒是相当坦荡，没有一丝的少女娇羞之情。
“我就是中意他！胤禛嗯！绝对是个好名字！”
“你见过他了？”我声音有些发颤。
“没有！”她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莫非又跟她预先就知道的历史有关？
“因为要穿越就穿越到最好的！我可不想被幽禁个十年！”丢下这句话，她拿着马褂去换衣。
我则坐了下来，凝神思索着她每一句话的意思。
谁是最好的？谁又要幽禁十年？
此次的夜宴完全是按照满族传统的祖制所承办，全席主要是以烧烤为主。其实满族的烤肉和蒙族的如出一则，都是生在马背上的民族，习俗都相差不多。
宁格格脱下了旗装，换上了马褂，立刻让人觉得英姿飒爽，焕然一新。为了今晚她细心打扮，只因我说了一句四阿哥胤禛也来了。
我也换上了马褂，把额际两旁的头发特意留了下来，遮住我的脸颊。我的模样自然让宁格格取笑了一番，说非要帮我打扮。
相较于我的坚持，她最后也只好放弃。
入夜之后，我们主仆二人被引入席。她落座，我则站在一旁伺候。等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今夜是席开两段，康熙皇帝和八旗大臣，皇亲国戚一席。像格格这样的家眷都被划于另外一席。
我是松了一口气，而她则像是泄了气儿的球儿，无精打采地在哪儿直喝闷酒。对席间的歌舞表演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夜是越发的深了，篝火的光亮却让人觉得染红了半边天。
“尚善贝勒的酒量还真不错，不愧是我大清的八旗子弟！”
熟悉的声音让我不得不望向不远处的一个人。
是他！
“啊！是四阿哥胤禛，他不是是在另一席吗？怎么会来这里？”
“对呀！”
那些在身旁的格格小姐，开始了窃窃私语，有的眉目含情，有的忙着整理云鬓。对于只可仰望的皇子，谁不想留个好印象？
“可站在她身边的女人是谁呀？和四阿哥一点儿都不般配！”也不知道是谁抱怨道。
“那是四爷新纳的侧福晋，人美性子也好。说是现在受宠的不得了，没看连猎场都一并带来了吗？那可是连嫡福晋都得不到的殊荣呢！”
原来是他的新婚妻子，我压下心中浓浓的失落，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们十指相扣的手。
四阿哥与那人寒暄了一会儿，不知为什么突然来了兴致。把侧福晋安置在一旁，便下场和那个贝勒玩起了摔跤。
他把辫子盘在脖子上，脱去衣服，露出了壮硕的胸膛。
惹起了一片惊呼声。
“四阿哥！加油啊！”
“尚善贝勒！使劲儿！”助威声此起彼伏，一下子把气氛推到最高点。
他们四肢向两侧展开，身体一会儿蜷曲，一会儿伸展。彼此的都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去对视对方的眼神，为下一个攻势做好准备。
宁格格又来了精神，她含笑痴痴地看着四阿哥，因他的一个旋转，一个推压而激动地握紧了双手。
四阿哥和那个贝勒爷僵持了好一会儿。突然胤禛的左手抓住了尚善贝勒的右腕，右手抓肘，上右步封住其脚，转身，腰发力，用肩部将尚善贝勒整个人给摔了出去胤禛赢了，这个结果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意外，他的功夫项来都不错，定不会输在摔跤上。
欢呼声中，四侧福晋温柔地为他披上了衣服，胤禛轻抚了抚她的云鬓，把她拥在了怀中，消失在夜色之中。
此时此刻，我真想奔过去问问他，他是否还记得对我的承诺，是否曾经爱过一个闺名为歆梓的多罗格格。
但这一步，我是怎么也迈不出
第二天一早儿，天刚蒙蒙亮。我梳洗过后就去伺候宁格格起身。可进门瞧见的是她那对熊猫眼儿。原来是看到了想念已久的四阿哥，以至于夜不能寐。我忍不住问她，他的身边已是妻妾成群，对新纳的侧福晋又是体贴入微。难道她一点儿也不介意？
她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她说她不管他有多少女人，只要跟了他之后，他能独宠一人就够了！穿越的规则一向都是如此！
就凭这句话，我知道，她对他并无深情，至少现在如此。
没有哪个女子会受的了心爱之人心系她人！
宁格格说四阿哥新纳的侧福晋长得和我有三分神似，可我却不这么觉得。
她还说可惜四阿哥昨晚就连夜赶回了京城，不然定要会上一会。
我们去马坊牵来了一匹枣红色小母马，宁格格把我拉到一旁。看四下无人，伏在我耳畔低语。
“姐姐，我问过了，今天十四阿哥是要去东头的树林里狩猎。十三阿哥则是要去南边儿的草原，我会缠住胤祥，你就放心去找你的心肝宝贝吧！”说完，她又是挤眉弄眼，又是连拍我的肩膀。
“谢谢你！宁儿，我是不会忘记你今天对我的好！”我真心地抱了抱她，像对映红一样的心情。
“客气什么！还有，这匹马也给你骑，反正我不会骑马，也正好以此赖住十三阿哥！我就不信，他能撇下我！”她把缰绳送到我的手里，然后改摸着马头上的鬃毛。
这匹马似是有灵性一般，乌溜溜地眼睛转了一转，随即伸出舌头，甜上了宁格格的手心儿，逗得她开心直笑。
“格格！十三阿哥你还是多防着点儿他好！”看她这样无忧无虑，我忍不住提醒。
“怎吗？”
“嗯！没什么，只是感觉上，他不简单！”没法子告诉她我的故事，我只好含糊其词。
“放心吧！他整个就是一个大小孩，打死我都不信他会耍心机。”她回答的信心十足。
是呀！任谁都不会相信，那个拥有娃娃脸儿，一天到晚都露出阳光一样璀璨笑脸的人会是个阴险狡诈之辈。
宁儿和他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十三阿哥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我心头一宽，翻身上马。与宁格格告别之后，朝着东边，奔驰而去
飞奔了约莫一炷香的光景，我按照地图上的标示来到了索罗亚河边。
这是东边儿唯一的河流，我就赌十四阿哥一行定会来此饮马歇息。将小红马的缰绳系在一颗树上，我在河边找了一块儿大石头坐了下来。
不确定我在十四阿哥心里还能存有几分印象，除了因为骑马而不得不穿的马褂，我尽量让自己重复那日的模样。
脱下鞋子，把脚伸进清凉的水里。我又拔出了插在头上的朱钗，让那一头秀发四散开来。
我对着河水摆出各种媚态，温习各种魅惑的眼神儿，想给他一个难以忘怀的惊艳相逢，把十四阿哥的魂儿迷个彻底！
我的容貌还算不差，要是能再温柔个几分，多情个几分，会让他着迷吧！
料想他一会儿就能出现，可怎知左等右等，等到了晌午，又从晌午一直等到了日头偏西，还是没见一个人影儿。
一天滴水未进，我的肚子早就咕咕地提出抗议。一直泡在河水之中的双足也都泛着惨白。
难道是我想错了？他们还有别的去处歇息？
我一边儿寻思，一边儿把双足抽离水中，踏在石头上晾干。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什么动静，我正准备再次把脚放进水里的时候，离我不远处的水面上忽然泛起了点点水波。
那水纹如同钓鱼的鱼线被拉上岸时，所产生的波纹如出一辙，成三角形，飞快地向我这边移动。
我定睛一看，是一条浑身是鲜红色斑点的水蛇。它吐着橙色的信子，飞快地朝我游来。
水蛇！是条有剧毒的水蛇！
此惊非同小可，我尖叫了一声，从石头上跳了起来，连鞋也顾不得穿，甩着两只脚丫子就没命地往林子里跑。
今儿个真是出师不利，十四阿哥没等来。道是等来了我最怕的蛇类。难道是要我出师未捷身先死？
怀里像是揣了个兔子，一直不停地蹦，我全身发抖冷汗直流。
还没跑几步，我腿一软，整个身子朝前扑去，天与地在我眼前掉了个位置我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预期的痛楚并没袭来，反倒是一股子麝香的味道环绕在我的周围。这味道怎么那么熟悉？我赶紧睁开眼睛望进的是一双如潭水一般深炯的眸子，那里头有一丝的意外、一丝的惊喜、一丝的笑意。
“十四阿哥吉祥！”我狼狈地从他的怀抱之中站起，整理了衣衫，急忙施礼。
千盼万盼总算把他给盼来了，只是相见的场面不如我预计的理想。
“小月儿，你可真是一只折磨人的小狐狸！”他一下子拉我入怀，整张脸孔紧紧地埋入了我的脖颈之中
这一切本是我早就计划好的，正是按照我的意思进行。可在他怀中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一个年龄小我三岁却让我不是很厌恶的男子。
我有点迷茫，心底的深处的柔情被他在耳际边的呼吸给拨拉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开口，我已被他拉上马，与他面对面地共骑。
扬鞭催马，不一会儿，一大票的随从就消失在我们的身后。
骏马飞驰，耳边的风呼啸而过，我不知道他骑的有多快，只是觉得我整个人忽上忽下，时而歪向左边，时而又歪向右边。
没有选择的余地，我的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腰，头不可避免地再次埋入他的怀抱之中。
我们是如此的靠近，枕在他胸口，隐约之间甚至能听见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我脸上潮红一片又飞驰了一会儿，马儿的速度逐渐减缓，我们来到一片密林之中。他先下马，紧接着把我给抱了下来。
“小月儿，你可找的爷儿好苦啊！”他的手挑起我的下巴，逼着我与他对视，眼中有一丝愠意。
“十四阿哥”，我开始躲避他的目光。
“为了你，我把典仪府上上下下给翻了个遍，就剩没挖地三尺了！”
“爷”我神色一黯，拨开他的手，转身背对他。“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
一个高高在上没吃过苦头的皇子，根本就经不起拒绝，尤其是女人的拒绝，他更不可能放手，我背对着他心中默念。
一二三果然还没数到四，他又从背后抱住了我。我做做样子挣脱了几下，他果然收紧了臂弯，不让我再动分毫。
哎真是个单纯的家伙，想留住一个人，光靠蛮力哪能成事儿呢？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骗我？当我的女人不好吗？”他在我耳边斯摩了几下，竟张开了嘴把我的耳垂儿含在嘴里轻咬了一下。
登时，一股麻酥的感觉像传遍我全身，让我全身的汗毛根根战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调戏我？
真想痛快地甩他一巴掌，可我还是忍住了。
“十四阿哥，我的确不是典仪府的人，可我骗你也是有苦衷的！”
“哦？”他挑了挑眉，放开了我，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奴婢是尚书府的丫头，主子是鱼宁格格！”为了以策安全，我暗地里退了一小步。这个小家伙动不动就老喜欢抱人，我的心脏可承受不了几次这样的强抱。“其实那日在小溪旁我就知道你是当今皇上的十四皇子，也知道你对我有心”
“那为何你又故意把我给支开？”
我低着头，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难道是你嫌弃本阿哥不成？”他的脸儿一端，言辞之间是浓浓的不乐。
“以堂堂皇子之尊能看上我一个奴婢，小月儿又怎敢说什么嫌弃？”
一阵风儿吹来，树上的枯叶纷纷飘落，正巧有一片落在了他头上。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抬起头，仰视在他头顶的那片树叶，轻轻地为他摘下。
透过余光，我很满意地从他眼里看到的惊艳。
颈项恐怕是除了我的眼睛以外，是我全身最动人的地方了。
“我小时曾答应过我过世的阿玛，就算是终生不嫁，遁入空门也不会嫁人为妾侍。可要是我当日随你回京，以我一个尚书府的奴婢，要以什么身份留在你身边呢？你对我的心意我不是不懂得，可让你为难又非我所愿。才不得已骗了你！”
说到这里我的神色又黯然了几分。
“原来是这样！”
林子里回荡着十四阿哥爽朗的笑声，惊的几只小鸟儿飞出了树梢儿。
“我当是什么？原来你是想让我明媒正娶？”
“我知道我的身份低贱自然是配不上你！”眼圈儿一红，我咬住下唇，多了份楚楚可怜。
“小月儿”胤祯抿着嘴儿，稍微思量了一下。“这事儿到也是不难，可就算是成了也未必能让你当上我的嫡妻，不过明媒正娶到容易的很！”
“胤祯”我的声音有点发颤，眼里闪出希望的光芒。
不会这么容易吧！那颤抖的声音到不是假装。
“你是满人？”
“是！”我点点头，一口咬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