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孰轻孰重
那两个人年纪相仿的，在我们面前开始斗嘴，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好不热闹。反倒是我和四阿哥被晒在了一旁！
“行了！知道你们青梅竹马，时间长了没见。皇额娘还在里头等着呢！等下有的是时间让你们叙旧！”四阿哥终于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他们。
“还有月儿，你就要当额娘了，别总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想想孩子在肚子里看着你，你都不觉得害臊？”他说完，又低头在月儿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只见她本来神奇十足的小脸儿上，升起了一道红晕，害羞地低下了头。
“哟还是咱们四哥有本事，果然是魅力非常！”胤祥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只差没有拍手叫好。可眼角的余光却是飘向了我。
我知道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
我悠悠地开了口。
“胤祥！四哥的魅力自然是不可小观，不然你也不会如此死心塌地的追随，不是吗？”
我巧妙一转，一语带过。
“快进去吧！让娘娘久等可就是我们失了礼数了！”我又道。
“宁儿不，十三弟妹说的对，快进去吧！”小月儿亲亲热热地拉着我的手，率先走了进去。
可她的热情我却半点儿也感受不到。
自然地我看来胤祥一眼，他微笑地朝我眨眨眼儿。我便安心地走在了前边儿。
四阿哥和胤祥紧跟在我们之后。
哪知刚进来门，我们却被拦了下来，说是德妃只是召见皇子，一干女眷都先移驾到御花园避暑歇息。
顿时，我就觉得事儿有蹊跷。还真没听说过有只召见皇子这一说。
“哎！起了个大早儿，还是给挡在外面儿了！”小月儿不住地抱怨着，可能是有孕在身的缘故。她的心绪极是烦躁，稍有一丁点儿事情，都能影响她的情绪。
“十四弟刚回来，肯定是皇额娘想单独跟这几个儿子说些体己话儿，咱们还是先去御花园吧！”我拉住她的手，拍了拍。
“还是宁儿识大体！月儿你就跟她先过去，我和十三弟一会儿就过去！”胤禛也劝说道。
可能是我对他太过敏感，他从来未曾称呼我为十三弟妹过。
“嗯！”老鼠在猫的手上，永远都是温顺地低着头。
月儿是老鼠，四阿哥自然是那只能对她收放自如的猫！
“宁儿，你走路小心着点儿，别跟兔子一般蹦蹦跳跳地！”胤祥不放心地交代。
“放心吧！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会小心！”
“什么？宁儿，你怀孕了？”月儿显然是大吃一惊。
“怀孕？”
“就是有喜了！”
“嗯，快两个月了，和你的应该是一般大小！”提到孩子，我自然荡漾起了幸福的笑容。胤禛却，目瞪口呆地愣在了当场！
奇怪！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这事儿？胤祥应该早就只会过吧！
瞬间我明白了，胤祥并不想让四阿哥知道这事儿。至少，不想他知道的这么早。
哎！我清楚，他怕的是什么！
“快去吧！皇额娘也等得急了！”胤祥心虚地催促着，有意无意地逃避着四阿哥的眼神。
“真好！咱们都要当额娘了！”
“是呀！”我一边走一边回答。
一路上我们聊的无非都是些孩子的琐事儿。虽然她跟我是有问有答，可离了胤禛和胤祥，月儿对我的态度明显没有刚才的热络。
在她心中我还是横在她于四阿哥之间。其实，那又是何必呢？她已经嫁给了四阿哥，又有了骨肉。我亦是已为人妇。纵有千万条心结，也该是解开了！
自古以来，唯情一字最让人痴缠，即便是她这个百年后的魂魄，也是不能逃脱这个字！
到了御花园，周围的景致虽然是好，可我看的惯了，也就没多加注意。走在这儿就跟走在自家的后花园，闭着眼睛都能来去自由，试问还有什么好瞧得呢！
远远地却听见锣鼓弦子的声音。
院子里早就支起了戏台子，一群画着红脸白脸的戏子在台子上卖力地咿咿呀呀的唱着。
“请四福晋、十三福晋入座。”管事太监把我们二人引到座位上。我是坐在了正对着戏台子的第一排的主坐儿，而小月儿却被安置在了后排的偏僻角落。
我打眼儿一瞄，第一排坐着的都是各位阿哥的嫡福晋，其中包括了我印象及深的八福晋和四福晋。
我回头一看，不出预料果然看见小月儿臭这一张脸，恨恨地咬着牙。
所谓嫡侧有别，长幼有序。便是我现在看到的吧！
“这不是十三弟新纳的福晋吗？”问话的是四阿哥福晋那拉氏。
她对着我和气地笑着，大抵是因为四阿哥跟胤祥走的最近，她对我也显得特别热络。
“是，四嫂！正是宁儿！”我也赶快对她点头示意。表面上看来，她温柔娴淑，的确是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特别是那高贵的气质，优雅的谈吐就绝非小月儿能够比拟的。
只是她明明就是知道今日的胤禛绝非以前的枕边人，这样也能不动声色，继续安稳地过她的日子。冲着这点，我对她就被了好印象。
“我看看，我看看！”还没等四福晋开口，八福晋就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儿，亲热地拉着我的手。“人都说十三弟有多疼他这个新媳妇，真是难怪！漂亮的就跟从画上走下来的人儿一般。搁在谁那儿不是疼到了心坎儿里呀！”
瞧她一边说还一边眉飞色舞的样子，我还真不敢想象，她就是我以前在八阿哥府中见到的那个人。
“八嫂说笑了”我脸上对上笑容。“胤祥再怎么对我也没有八哥对八嫂那般宠爱。人都说八哥府邸鲜少女子，都是因为钟爱八嫂的缘故！”
果然，我的回答引起了她的又一阵娇笑。
女人呀又有哪个不想得到夫君的独宠？
九福晋、十福晋一干女眷都跟着点头称是，只有四福晋端起了茶杯，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台上的大戏是越发的精彩，可我们这边儿说的更加热闹，小月儿被晒在一旁无人理睬，眉头上早就结了好几个儿结，生着闷气。
风头马上往一边儿倒，大抵都是夸赞八阿哥神情，八福晋贤良淑德的恭维之言、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儿个可是大清最有身份地位的女人的聚会，要是没什么事儿发生就怪了！我正这么想着，刚才沉默了良久的四福晋开了口。
“可是那拉氏怎么听说，早几年八弟想娶一个宫中的多罗格格？叫什么来着？歆歆梓，对是这个名字。”她一拍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的心“咯噔”地一下，空跳了一拍儿。
八福晋的脸儿当时变了，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四嫂，你这说的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只是听说有这么个人，八哥十分中意。要是弟妹不喜欢听，就当四嫂没说过好了！”
“你！”
“说来八弟也是怪可怜的，身份如此高贵，却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和喜欢之人相守弟妹，嫂子劝你一句，这男人呀，多妻多妾是福分，你也别过分拦着。须知道能挡得住他的人，可挡不住他的心！”
那拉氏别有深意的一番话，登时让八福晋下不来台。连我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气势。
四阿哥和八阿哥的对立是人所周知，应该也是因为如此，四福晋才会如此吧！
小月儿又怎会是她的对手呢？要不是胤禛的眷顾，她在府中的日子恐怕会十分艰难。
八福晋哪里受过这种闷气，登时举起了茶杯就要往地上摔，刚抬了手，却又给放下了。脸上也隐去了刚才的盛怒。
“嫂子的这番话，我是受教了。我自然是及不上嫂子，四哥的侧福晋是一个又接着一个的娶。小阿哥、小格格也是一个又一个地生，听说这一回新纳的侧福晋也有喜了！只不过，听说这些妻妾似乎都不是四哥最爱之人呢！”
她有意无意地瞄了瞄我，说的若有所指。
四阿哥和我之间的牵扯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还从来没人直接提起过。顺着她的眼光，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地像我扫来，其中有一道视线分外凛冽那是双充满了嫉妒与哀怨的眼睛。
小月儿正瞪着我
几个人心中极力隐藏的伤疤就这样被硬生生地撕裂在众人面前。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袋里嗡嗡作响。
“要是按照嫂子的话讲，那麽多女人家，连四哥的心都留不住，四嫂也未必比我强多少！”
鲁莽的八福晋根本没顾及到别人难不难堪，一个人说的兴起。一旦抓到了别人的病根，就是死不放手，完全不顾及什么场合。
“八福晋，四爷可是为了顾全兄弟之情，成全了十三弟。这是君子有成人之美。”那拉氏脸色不善。
戏台子上依旧热闹，可戏台子下面紧张的气氛早已酝酿开来，四处弥漫着。
“话倒是不假！可惜全京城的人有几个不知道，十三弟大婚后，四哥可是在雨中整整站了一天一夜，病的大半个月起不来床。这就证明你们根本就收不住四哥的心！当女人当成这样儿，别说嫂子还好好反省反省，就连府中的各位四嫂也都该好好想想了！”
她的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时间就好像停在了此刻。
我的心又是“咯噔”了一下，这回儿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胤禛在雨中站了一天一夜？他这又是何必？
众人的目光让我冷汗直冒，一阵恶心，我不由自主捂住了嘴巴。
两个月来，我第一次害喜了“十三弟妹，莫非是有喜了？”十福晋连忙关心地走过来轻抚我的后心。
她也是个机灵人儿，借我之故，有意化解尴尬的局面。
“对！已经快两个月了！”我顺着她的话回答道。只是那突如其来的眩晕让我的脸色泛上了一层惨白色。
女眷们的话题一下子转到了我这边儿，任谁都刻意地避开刚才的话题。在四福晋警告的眼神下，八福晋也闭上了嘴。
十福晋、九福晋拉着我问这问那，好像有喜的不是我而是她们一样。刚开始我还隐忍作答，可到了后来，那一波又一波的眩晕感，让我几乎昏倒，虚弱地我闭上了眼。
“宁儿，看你这么不适，不如我陪你到别处走走，吹吹风吧！”
勉强地睁开眼，是小月儿拉起了我的手。我感激地对她笑了笑，能够避开这些后宫女眷，我可是比什么都开心。
抛下了一群诧异的眼神，我拉着她的手掏出了这可怕的戏台子没走多远，我们在荷花池上停了下来。站在拱桥之上，一阵清风出来，多少缓解了我的不适。
“月儿，谢谢你，还好你把我给救了出来。”我叹了口气，大有解脱之意。
背对着我的小月儿转过了身，我看到的却是她毫不掩饰的嫉恨的脸庞
“月儿妹妹？”她脸上的强烈恨意让我半点儿摸不到头脑。“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哼！”她对着我冷哼一声，压低了声量。“别叫我妹妹，我可不敢当！为什么你和胤禛的事儿从来就没跟我说过，搞的我高高兴兴地嫁给了他。你知道吗？他的那一颗心可全部挂在了你的身上！”
“你听我说，有些事儿不是我不肯告诉你，只是觉得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急急地解释，胸口刚缓解了一点儿的烦闷，又袭了上来。
“你知道吗？他和我结婚那天，我真的感觉到了传说中的幸福。虽然他有那么多的老婆。可我是一点儿也不在乎。穿越来的女生不都是被众星捧月吗？我有信心他绝对会爱上我”
她一边儿说一边向我靠近。
“可是就在新婚之夜，他喝醉了酒，和我上床口口声声喊得却是你的名字。宁儿！宁儿！”
我默不作声，低下了头。
“这些我都能忍下来，好不容易盼到你嫁给了胤祥。想着总算是我还有机会。可你们结婚之后的第二天他就在自家门前愣是淋雨淋了一天一夜。书上说的真是没错！四阿哥胤禛的确也是痴情汉一个，可我绝对不能接受他心里有别的女人！”
“月儿，这些事儿都是以前的了，你还提起干什么？你是胤禛的福晋，怀的是胤禛的孩子。只要你记住这点，不管是什么心结儿都能解得开。又何必为了情着一个字苦苦相逼，作茧自缚？”我了解她心中的苦闷，一如我当初得知四阿哥要娶得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