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面住几天,把某些事情好好想清楚!”哐当锁上铁门,上闩,几个人什么话也没再说,转身走了。
他们把安安拖走后,呆若木鸡的黛丽被吓坏了:“敖宸,绑架如雪的事真的是安安做的吗?你们想把安安怎么样?其实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当然不是她做的。”敖宸扭过头,黑眸中一片静水深流,表情变得很平静,“她没有本事把如雪弄进电梯,但她有本事把如雪骗到楼梯间去。如雪在被敲晕前,曾用手机给我打了电话,季安安的最后一句话是‘如雪,刚才我在楼梯下面喊救命,你为什么不回来救我?’,你认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安安见过如雪!”黛丽醍醐灌顶的一声大喝,一双水杏眼吃惊的瞪圆瞪大,黧黑的浓眉却是紧紧皱起:“安安她在楼梯下面的时候,如雪在楼梯上面,可对方掳走了如雪,她却好端端呆在那里!所以对方明显是冲着如雪来的,不可能追杀安安,但安安有电梯不坐,偏要走楼梯,还在半路遇到劫匪遭到追赶,这太蹊跷了!”
“她只是想引如雪过去,让如雪下到楼梯下面去,却没想到如雪听到她的呼救声没有立即冲下去,而是打电话。于是她冲上来,伙同黑盟的人,直接将如雪打晕。”敖宸冷冷笑答,一声轻嗤,目光冷飕飕从窗外移开,扭头定定望着床上安睡的如雪,“季安安应该一直与黑盟的人有交易,而交易的信息,就是她的好姐妹如雪。”
廷轩赶来了医院,英伦风格的休闲夹克被划出了好几道口子,光荣挂了彩,衬衫上沾着血,俊脸上还多了几处擦伤,很显然在刚才的追捕过程中,并没有占到百分之百的优势。此刻他风风火火闯进门来,没有鸟敖宸,径直走到如雪的病床边,心疼望着床上的人儿。
“你也知道是gina了?”静默良久,他把手上的枪搁到床头柜上,坐到病床边,同样把如雪那只柔软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刚才我把她追到了甬港桥上,打爆了她的轮胎和油门,但她把车横在桥中央,制造了一起连环车祸,让一辆大货车断去了我的路,然后逃之夭夭。敖宸,你说她这是在向我挑衅,还是向你挑衅?”
敖宸盯着他那双吃如雪豆腐的手,掀唇冷笑:“当年是她在我们中间搅浑水,你现在明白了?她在处长面前挑拨离间,以我们各自的名义说是非,莫伊就是她的人。”
“敖宸,你不也是刚刚才知道你的最佳搭档是叛徒?!”廷轩把如雪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一口,给她轻轻塞到被窝里,再起身亲吻她小巧的鼻尖,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转身冷睨着敖宸,“当你以为是我沈廷轩在处长面前告你状的时候,你是怎么报复我的?你用强暴如雪的方式来羞辱我!却从未想过是你最信任的gina在从中搞鬼!”
“如雪爱的人是我,而你,不该利用她!”敖宸忍着怒火警告他,一双黑眸尖锐骇人。
“好,这些前尘往事我们不提。”廷轩自知理亏,唇角一勾见好就收了,转身把搁桌上的枪收在身上,继而冷声道:“今天你的好秘书gina在如雪身上放了多少血,我就给了她多少枪子儿,在她身上打了多少个洞。不过真他妈后悔没把她那张脸划花,给她脖子和手腕上也来几刀!”
敖宸眼眸一眯,没有应他。
沈廷轩便走到窗边,叼一根烟嘴在嘴里,打火机啪嗒一声,想点烟,又忽然意识到这里是病房,把打火机扔了,烟嘴继续叼在嘴里,侧脸沉重凝望着远方,“gina用这种方式伤害警告如雪,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你,所以我希望你放弃,不要再在我跟如雪之间搅和。”
“沈廷轩,你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她!”敖宸眼皮抬了一下,眯眸阴沉而笑,低低咬牙一字一句强调。在他和如雪之间搅和?亏他姓沈的说得出口!
“姓敖的,你没听明白?只要你不纠缠如雪,好好跟你的叶细细过日子,gina就不会缠着你!”廷轩挑高剑眉,过薄的唇线抿成一条没有温度的直线,脸色一正,不再吊儿郎当,也不再嬉皮笑脸,似笑非笑盯着敖宸:“或者你与我联手一起解决掉gina,也就是黑盟,然后我们再公平竞争如雪?这次发生在如雪身上的事,并不是终结,而是开始!”
敖宸一双若有所思的利眸,清睿眸光在微微闪动,他倨傲抬着下巴,为沈廷轩在这里的自以为是感到好笑与鄙夷,转念一想后,继而沉静成两潭幽深的潭水,“我选择后者。不过,在如雪康复后,她一旦与你离了婚,你沈廷轩马上给我消失!”
“到那个时候再说。”廷轩稍偏褐色的短发把前额搭覆住了,狭长的蓝眸轻轻眯着,坚毅的腮帮子生了点点胡渣,凌乱中透着一股性感,他狡黠扫视了敖宸一眼,为敖宸还不知他与如雪已离婚的事暗喜不已。不过在侧首看到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如雪后,他俊美的面容上立即罩上一层寒霜,咬牙切齿道:“你与组织现在还有联系,为什么不让他们搜索gina的行踪?她身体里有芯片,组织随时都可以定位到她的所在地!”
敖宸掀了掀眼皮,发出一声近乎嘲讽的轻笑:“呵,如果组织能定位到她的行踪,四年前早把不肯执行任务的她抓回去了。廷轩,你似乎忘了黑盟的强大。”
廷轩蓝眸一黯,偏着头,抿着唇没有立即再回话。他瞧了敖宸一眼,转身走回如雪的床边,用指尖触了触她被纱布层层裹住的脸庞,哑声道:“那毒妇在如雪脸上划了几刀?”
“两刀。”敖宸也朝这边走过来,与沈廷轩一左一右守在如雪的床边,双眸盈满心疼与心惊肉跳的余悸。几个小时前,当他见到浑身是血躺在电梯的如雪,他急剧抽搐的心仿佛被人一刀搫开,疼痛而肝胆俱裂,哑着嗓子想喊却喊不出来,嘴唇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