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一个星期都没见过他,乍一见,还是忍不住心跳如雷。他看上去颓废不少,胡子也没刮,衬衫的领口胡乱开着,跟平时的他相去甚远。
我俯下身子看他了两秒,轻声喊道:“莫云展?”
他没应,我也知道以我这么小的音量只有催眠的作用吧?
我忍不住蹲下身子,手指不受控制的爬上他的脸,轻轻地描绘他的眉形,高挺的鼻梁,喃喃喊着:“云展……云展……”
他眉头微蹙着,眼皮似乎是抬了下,我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又阖上了。
自打结婚之后,我们似乎就没有亲密的接触过,除去回主宅,这样近的距离都很难得。可他现在就真实的在我面前,可我觉得却像是在梦里一样。
下一秒,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却像是受了很大鼓舞似的,俯下身,轻轻吻上了他的唇。他的唇很冰,带着浓浓的酒气。虽然他现在没什么意识,我觉得自己此刻像极了一个偷东西的小孩,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心里像有上万匹马在奔腾。
等我想要退开的时候,却猛然觉得放在他胸前的手被反握住……我惊了一下,本以为被他发现,正不知所措之际,见他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竟然伸出另一只手将我拉得更低。他毕竟是醉了的人,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如果我有心反抗,肯定可以逃脱。可是,我带着心底那一丁点窃喜,居然任他搂住,将我搂在胸前。
然后,我听到他从胸腔里发出的一丝声音:“琳琳……”声音低沉得如同午夜海上轮船的低鸣声,孤独而又压抑,却又带着一丝满足。
那一刻,我说不清自己的感觉,我半跪在沙发前,心底涌上无限苦涩。
等他又睡过去,我才慢慢起身,默默地去卧室拿了被子给他盖上。我觉得我们俩都像是活在梦里的人,明知道一切都是虚无的,可还是不愿醒。
我顺势在地板上坐下来,双手抱膝看着他。说实话,我真想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那个琳琳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我心里觉得苦涩,觉得羡慕,实际上最多的还是羡慕。她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能让游戏人生的莫云展迷成这样?
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清醒了,洗了澡,换了套衣服,又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他没说什么,连个搪塞的解释都没有。
他说有急事要出去,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跟上去,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说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前几天不还是好好的吗?”虽说前些日子我们只是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但是我觉得很满足。可是这才转个脸的功夫,怎么说变就变了?
他幽幽的开口道:“没事,跟你无关,不要多想。”
跟我无关!又是跟我无关!我狠狠的我紧握的手,愤愤地想: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才能跟我有关?
但是,我只是想想,根本没胆子问,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我眼前消失。我特别怕我一旦说出点什么,我们的关系会变得越来越糟糕。
那段时间,莫云展又把我晾在一边,我突然又变得很闲。等到孟琪出院那天,我第二次见到孟科。他还是上次的样子,彬彬有礼的微笑,举手投足间都能引起别人的侧目。我默默地叹气,有那么一种人注定是要活在别人的惊叹声中的。所以,即使医院里的小护士花痴的跟什么似的,都差一点要跟他当面表白了,他还是那副什么都看不到的样子。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害人精!看到他的时候,我本能的就想到了莫云展,他随便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把我的心给勾走了,可是当事人却完全不当回事,碎的也只是我们的心。
“我们还能再见面吧?慕云,我都舍不得走了。”病房里,孟琪上演了一场‘离别悲情大戏’,拉着我的手,像个孩子似的撒娇。她长得很小巧,说话又嗲声嗲气的,所以特别招人疼,实际上比我还要大两个月。
我点了点她的脑袋,笑着道:“说什么傻话呢?以后,你就得给我离医院远远的,想跟我见面还不容易吗?除了这儿,约哪里都成……”
她眼睛一亮,笑嘻嘻地叫道:“那这个周末,咱们逛街去?”
还不等我开口,孟科的声音就飘过来了,凉凉的反驳道:“你病才刚好,又开始打鬼主意了?!医生不是说了么,最近几天得好好养着。”
孟琪撅着嘴,揽着我一只胳膊嚷道:“慕云,你看看我哥多讨厌!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你逛街那势头可别把人家给吓着,你还是给我乖一点,省得刚回去几天,又得回来。”后者睨了她一眼,才低头跟我说道:“慕云,周末你去我们那儿玩吧?都没好好谢谢你呢。”
孟琪也忘了刚才说讨厌哥哥的话,连连点头道:“对啊,慕云,我哥手艺超棒的!”末了,她故作神秘的靠近我的耳朵道:“我哥可一般不下厨的哦,怎么着,也得给个面子吧?”
他们兄妹俩这一唱一和的,害得我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我头疼得很,也不知道这对兄妹怎么就这么热心,我哪里好意思拒绝,也就稀里糊涂的应承着:“有空就去。”
不过,我这个有空又拖了一个星期,到了孟科给我的地址,我才知道原来孟琪跟他并不住在一起。本来都是那个丫头整天催着我,可到了我去的那天,孟琪居然没有在场。虽说,我跟孟科也一起吃过一次饭,但是我还是觉得在一个陌生男人家里还是挺别扭的。倒是他一脸从容,估计是没把我当回事儿。据他说,孟琪前天巧遇她多年的老友,这几天跟她朋友一起外出了,她还让他向我道个歉来着。我当时就郁闷了,不是说让她休息的吗?怎么又跑出去了?
“我看她这几天脸色好得很,好像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加上她这个闹腾的个性,也就随她去了。”孟科像是有读心术似的笑道:“她在场反而吵得慌,这样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