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蝴蝶的尸体
这是信任吧。
她相信同期的男人的眼光。
叶未央感受到浑身发冷,当她想起自己看到那鲜红鲜红的血液流淌的时候,看着那惨不忍睹的尸体的时候,任何初涉此事的人都会有不适的吧。第二次在实际中见到的尸体,让女孩忍不住干呕。压力,巨大的压力倾泻在她身上,但是不能这么认输的!她拿到了当初送过去的粘稠物的化验结果,她可以构想当初的可能性了,所以只有经过林言娜的回答就可以判断程磊已经没有作为凶手的可能性了。
郑妃色看着女孩走出理事长办公室的时候,在想,自己是不是给她点帮助,毕竟那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女孩,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不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美丽的女子打开带锁的柜子,红木的木质柜子有着古朴和书生的味道,放置着这些年来学校的各项荣誉学生的档案之类的,女子拿起了久远过去的相框,那是学生时代的自己,和SONNE以及阿尔贝里希的合照,身为IRMA的毕业生的自己,和SONNE是同届生。
“老哥,你看,那个女生好牛叉,摩托骑得真专业!”
“要搭讪自己去。”SONNE没好气地对自己的弟弟说,他还要忙着考试,没工夫理这些有的没的,但他已转身,果然,不用自己去吩咐,阿尔贝里希都会第一时间去“泡妞”,当然了,郑妃色是什么人,阿尔弟弟当然没有得到好处,被美女欺负那是当然的,却也是这样才结下了友谊,同级生的SONNE也逃不了郑妃色的戏弄,两位男士总是会被美女使唤来使唤去,当那样的危机突然摆在还年轻的三人面前,超乎寻常的优异的他们却化解了IRMA的危机,逮捕了犯人的他们早已可以预先毕业了,离毕业还有大半年的时候,叱咤了风云的这一届里面最优秀的SONNE和郑妃色,在IRMA上升的速度也非常快,阿尔贝里希和IRMA无关,所以他也没有立志要进入IRMA,碰巧出现的他只是经常来兄长的学校——比如今天晚上吃什么,老哥,快点做啦之类的芝麻小事。在SONNE成为第七小队的副队长之后不久,郑妃色也即将成为第十三小队副队长。“太阳狮子”SONNE、“绿孔雀”郑妃色这样的别号和“紫魔女”维尔莉特一样,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获得的,这是荣耀的一部分,优秀的他们的过往是令人羡慕的。
“知道了,知道了,妃姨你都说了好几遍了,真是的,差遣人的时候和理所当然似的。”郑隽永抱怨归抱怨,可是是不敢违逆郑妃色的。
于是在理事长的授意下,郑隽永去查找当初被封锁的事件的相关资料。
那起九年前的跳楼事件。
这时,江晨看着还在座位上不知道在算着什么的郑隽永很好奇,于是,少年凑过去问:“隽永,你这是……”
“被要求调查以前的事件。“边说边忙着整理资料的郑隽永回答。
“事件?难道是那起女生跳楼事件?”
“晨大人知道啊。”
“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听说当时闹得挺大的,你现在调查这个,难道和这次事件有关么?”
“嗯,我是不知道阿姨的意思,但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栀子花。”
“栀子花有什么问题么?”
“在仅有的案卷中说那位女生最喜欢的花是栀子花,至于那个女生跳楼的原因,虽然是自杀,但是,警方是发现了女生肚子里有三个月大的孩子。”
“那么就是这个未婚先孕的问题才想不开自杀的,这个不是应该可以找男朋友商量的,要打掉也可以,为什么……”
“强暴。”郑隽永脸色低沉地回答,“是因为被同班同学欺负,那些男生还侮辱她搞大了她的肚子,当然,那个男生也没有负责,也许就这样想不开了,女孩就跳楼了,不过,她好像还说过什么做鬼也不会放过那些欺负她的人的。”
“这个听着就玄乎了啊,你难道说是这个女孩子的鬼魂回来杀人了?就算是欺负她的人也都不在这个学校了吧,更何况她和那两位死者没有关系吧。”
“会不会有人借这个事件故弄玄虚啊?”
“这个可能性的话,只是栀子花这么一个共同点,而且出现的两名受害者也并不是跳楼的。”
“晨大人说得也有理,对了,未央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怎么,你不是和她不太合得来么,这会怎么……”
“真的很对不起,因为我的关系,给晨大人带来麻烦了。”想起自己和叶未央不和让江晨左右为难的事,郑隽永觉得这是自己的错,所以一切为了晨大人考虑,还是不要动不动看那位女孩子不顺眼吧,虽然他并没有明白自己看对方不顺眼是因为什么,不过,总算江晨可以就他们关系能够缓和欣慰了吧。
“没事,未央的话,现在好像没什么头绪,不过她正在找那个温可炯的关系人,她说当天她看见了一个很可疑的女孩子,大概快找出来了吧,希望能够有所帮助。你的这个是不是需要和她交流下看法,毕竟理事长这么安排的话自然有她的道理吧。”
“嗯,确实,我想阿姨的话也不是没有这个意思,待会我就去找她吧。”
“我陪你一起过去。”
“喂喂,晨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还怕我吃了她不成,而且是我比较容易被撂倒吧。我说,晨大人,你不会是真的动了心了吧?”
“什……什么动了心了,好了,快上课了,先不和你说了。”
“喂喂……”这种躲闪的情形,郑隽永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基本上是八九不离十了,虽然自己能够为了江晨收起他的敌意,但是始终在他心里还是无法接受叶未央,也只是因为那优秀的女孩让他感到了挫败感,让他明白了自己并没有多少的容身处,仿佛是失去了自己在江晨身边的意义,这一点,江晨并没有意识到。
关于这样的情愫,郑隽永明白,这样纯洁的不是友谊的忠诚只是他想寻找的生存意义而已。
叶未央好容易才找到了那位女生,那是位高三年级的女生。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女孩还处于惊恐的状态,或者是因为温可炯的死给她造成的冲击太大了,毕竟现在在热恋的男女朋友,怎么也会受到很大的打击,尤其是温可炯这个人还是很好的人。
“你不知道温可炯同学都有什么仇家么,你认为他会被谁所杀,我想,你也是想让案情尽快明朗吧?”
“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来找我,我什么都没做……”瞪大了瞳孔的女生看见了什么即使是在这么明亮的天空下,她却被什么蒙住了双眼。
“你……”
“我不知道!人不是我杀的,不要来杀我,我什么也没有做,可炯,把我的可炯还给我!”泪簌簌而流,叶未央却没有办法安慰。
“对温可炯同学的事,我感到抱歉,所以可以请你配合一下么,我能够了解你的悲伤……”
“不要来杀我,不是我,什么都和我无关,不是我……”
不知受到什么冲击而变得这样激动和慌乱的女生语无伦次地说着,不理会叶未央的问话,兴冲冲跑开了,怎么拦也拦不住。
算了,这样情绪不稳,还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只不过,叶未央比较在意为什么那个女孩会这么惊慌,还一度妄想“有人要杀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郑隽永破天荒地和自己联络,虽然还是臭着一张脸,但至少能够主动和自己攀谈也是一种进步吧,他是来说明九年前的那起跳楼自杀事件的,和最近的案子的关联点也就只有栀子花这一个了。
叶未央不明白,这两起案子真的有关么?
“这么说是理事长先生的嘱托,理事长先生认为这里面有什么玄机么?”
“阿姨的想法我可不知道,既然她这么做了总是有用意的,可能她认为这是有帮助的吧。”
“好的,我会研究下这起案件的,麻烦你特意来告知。”
“叶……未央……”郑隽永突然叫了女孩一声。
“有事么,郑隽永同学?”依然是一副不冷不热的面瘫样,这样的女孩实在是激不起男生的情绪,至少活泼可爱的多让人舒服啊,不过,也因为冷静的个性,才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镇静,这也是职业所需吧。
“没……没事,预祝早些破案。”
“嗯,我会尽力而为的。”
“那么我先告辞了。”
郑隽永没有回头再看叶未央,到嘴边的话也咽回去了,他没必要做他们之间的传话筒,来考虑个人感情问题,老大喜欢谁那是老大的权利,他还是不掺和了,虽然他是更喜欢罗宓那种可爱的女孩子,不过老大不喜欢也没有办法了。
两个人都这么迟钝,这份感情什么时候才能有进展,郑隽永不禁对江晨与叶未央的未来担心。
“真是的,现在连游泳池都不能用了。”
“是啊,已经两起了,这个学校是怎么了,难道受诅咒了?”
“啊,太可怕了……”
学生们的流言蜚语传播得很快,众人在惴惴不安中惶恐度日,叶未央去确认了九年前事件的档案资料,不过相关的东西很少,那位女孩名叫闫安,是个循规蹈矩的乖乖女,生前最喜欢白色的栀子花,因为一直都不用父母担心,所以一开始并没有人发现有什么不对,直到父母发现了她经常呕吐才问出来怀孕,怒火中烧的父亲闪了女孩一个巴掌,说了非常过分的话,也没有给女孩解释的机会,被伤害被欺辱被忽视的女孩除了哭泣什么也做不了,又受到那些欺负她的同学的嘲笑敲诈,终于受不了的女孩一跃而下,跳楼自杀。
“一个普通的自杀案件么?”叶未央在图书馆找相关的学生花名册,九年前厚厚的花名册上的学生们笑得那么开心,突然,因为未央没有拿好,在一叠名册掉出了一本,女孩叹了口气,将手上的册子放回原处,然后,蹲下去捡“离队”的那本。翻开的花名册显示的是某班的学生名单,叶未央并没有多想,眼尖的她望见了其中一行出现的名字,这令她很诧异。一年二班的学生——那个人是……
胡伦!
在闫安就读高中部三年级的时候,胡伦刚好在读一年级,这么说的话,他一定会知道些什么了。
不知为什么,叶未央总觉得如果解开了九年前的事件的谜团就能够促进这次案件的解决——这只是纯粹的直觉尔,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是,叶未央现在拥有的线索看来,这确实是一个值得去搜查的方向。
那份化验单的结果出来了,果然如自己所料,这么看来的话,程磊就不是凶手了,在时间上他没有行凶的可能性了,虽然程磊和林言娜都在说谎,但确实和这次事件没什么直接关系了,再来就是第二位受害者的相关人,那位三年级的女生——应该可以从她身上找出一定线索,现在还是没有具体进展,女孩跑去心理咨询室进行调节了,大概还需要一点时间自己才能再见她,真是的。
树木早已泛黄,栀子花也已经凋零,这寒冷的风似乎昭示了早来的冬季的寒意,叶未央现在只想尽快解决案子,然后洗个舒服的热水澡。
路过校园的林荫道,树影斑驳。叶未央突然停下了脚步,在她眼前的地面上躺在昆虫的残骸,仔细一看,那应该是蝴蝶。这是自然现象么,蝴蝶怎么会死在这里。当然,没人会去在意弱小生物的生死,作为食物链的最高端的人类,丝毫不会在意比自己弱小的生物的生死,或者偶尔会有可笑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