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迦听了之后说道:“实际?这样哪里符合实际了?我看不如改成这样,(沙迦唱道)
王子离开森林,来到至高神之领。
他天资有些聪慧,尽管有着一颗迷惑的心,
不过他通过了重重考验,成为了至高神之选民。
努力的学习指令他更加迷惑,迷惑着仰望信徒之顶。
为了寻求答案,王子向草原前进,
为了打击邪恶,王子在边境安定,
王子成为至高神的惩罚,增强边境信徒信心,
在寻找真实的战斗中,王子立下功名。
不论教廷的可怜后勤,还是同盟的懦弱士兵
都不能阻挡,王子带来血腥。
把慈悲留在心底,向怜惜做出封印,
魔军是待宰的畜生,魔皇是刀下的家禽。
猎狗死在熊灭后,英雄亡于诏书前,
百战精兵流离散,只为功高震教廷。
被血腥迷惑的圣骑士,又在新月散布血腥。
可是迷惑的王子,始终没有找到答案的核心。”
顾林考虑了好一会儿,说道,“这样不好吧?我看不如改成这样,(顾林唱道)
王子离开森林,来到至高神之领。
天资聪慧,善良之心。
王子经过历练,成为至高神之选民。
努力带来回报,他站在信徒之顶。
为了坚定信仰,王子在草原流停,
为了打击邪恶,王子在边境安定。
至高神的惩罚,边境信徒的信心,
在教廷支援下,王子立下功名。
超越教廷后勤,指挥同盟士兵
如兄弟般战斗,阻止魔鬼入侵。
慈悲留在心底,怜惜已被封印,
对抗无耻魔军,聆听众神声音。
亚曼城外枯骨乱,新月如钩照地明,
圣骑百战无功绩,只剩仇恨斥心灵。”
“那还不如这样吧!”沙迦说道,“作为第三版的东西来说,这样比较好,不会抢头版和二版的风头。”
“什么叫头版?二版?三版?”我问道。
“头版就是报纸的第一面,贴在墙上的时候贴在最前面,第二版贴在第二,第三版贴在第三,一般来说我们把一个主题编成一版。”沙迦解释道。
“那第一版第二版说的是什么?”我问道,第一版说的肯定是沙迦的审判,但第二版是什么?现在还有什么比我这个关键证人更重要啊?
“第一版是沙迦大人的审判专题,沙迦大人万岁,沙迦大人无罪……”顾林叫道。
“第二版说的是什么?”我连忙打断顾林。
“就是那个边境来的臭婊子。”顾林说道。
“边境来的臭婊子?”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他说的是斯蒂法妮公主。她的确是一个比我更重要的证人,现在沙迦应该开动了整个宣传机器来诬蔑她吧?不过这和我没什么关系。我考虑了一下说道:“用此不太妥当吧?当时我可是……不如改成这样。”
我们正在争论不休,其他人也正埋头苦干,忽然隔间之外一人大叫:“师父!我写好武亚曼的那首赞美诗了!”
我抬头一看,是原,那个以前被我们俘虏过的,海盗王的儿子。他在这里干什么?
“这不是罪孽深重,杀人无数的武大人吗?”原看见我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问道。他管顾林叫师傅,难道……
“我现在是一个游吟诗人!”原说道。游吟诗人那高贵的形象,有品位的穿着,优雅的谈吐,“不是贵族,胜似贵族”的名声,统统都在原那乌黑粗糙又多毛的皮肤面前跑得一干二净。我早就知道并不是每一个游吟诗人都有钱买好衣服,我早就知道不是每一个游吟诗人都有时间保养皮肤,我早就知道不是每一个游吟诗人都那么高贵优雅,这个报馆里面的游吟诗人就和一般的游吟诗人不一样……不过像原这种游吟诗人还是大大的超出了我的想象之外。
“这人是谁?”沙迦向顾林问道,“他也是游吟诗人?”
“这人,是我新收的徒弟,他会唱一种,一种很有趣的歌曲,所以,所以我破格录用了他。”顾林说道,“虽然他的外形,外形和传统游吟诗人不同,不过,我认为,我认为游吟诗人也可以有很多种,所以,嗯,所以我就收了他做徒弟。”
“很有趣的歌曲指的是什么?”沙迦问道。
“嗯,就是一种,一种很特别的歌曲,当然我没有说这种歌是好的,但不论怎么说,这是一种新品种,嗯,新种类的诗歌,对我来说。您知道,歌曲分为很多种,有……发掘一种新品种的歌曲,也许,即使是不那么文雅的种类,也是一种,一种很强的诱惑。”顾林说道。
“到底是什么样的新品种阿?”我问道。
“我可以立即唱一首给你听!”原说道,“就是你得赞美诗!”
“好吧,你唱吧。”我愣了一下之后说道,我记得原非常讨厌我的,赞美诗……他真有职业道德。而正在工作的八个游吟诗人一听见原的话,立即全部都站了起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们想伴奏不成?
原于是一边敲着桌子,一边用一种有节奏没旋律的声音唱道:
“武亚曼!
****你X的B,
你长得丑陋无比,
你性格下流卑鄙,
小时候不学无术没有技艺,
长大了只会掠夺金银铜币
活着是可恶官吏,
死了也没人可惜,
……”
原还没有唱完,那八个游吟诗人扯头的扯头,抱腰的抱腰,七手八脚把他抬了出去,留下我和沙迦大眼瞪小眼。
“这也太粗俗了吧?”沙迦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种新歌曲形势阿。”我强忍着笑意回答道。这种歌……用来骂人倒是很方便,下次我也编一首来骂教宗好了。
“新品种是新品种,但我完全看不到这种东西有什么价值。”沙迦说道,“也许我应该下令禁止这种下流东西。”
“现在没有价值不等于将来没有价值。谁能看到一个初生婴儿有什么价值呢?”我问道,“你说一个只有红酒的世界会很闷,那只有高雅歌曲的世界不一样很闷吗?”
“但是龙切尔是一个由至高神信徒组成的国家,我不能允许这种东西诞生在我的国家里。”沙迦说道。
“那么那些娱乐‘性’事业怎么说?”我问道,“祭司们说,这同样不应该出现在一个至高神的国家。”
“你不能奢望龙切尔能够反对所有的教条。”沙迦说道,“我们忍受着祭司们对我们经济领域的责难,那已经耗尽了我们所有的耐心与能力。我不能再忍受艺术领域的责难了,这会令我失去足够的支持,在平时还没什么关系,但在现在这个紧要关头……我不能冒险。”
“你在害怕审判吗?”我问道。
“害怕?没错,我在害怕。”沙迦激动地说道,“你十年前作了一个错误决定,你付出了代价,然后一切变得好起来,然后你努力工作,然后你的梦想一步一步实现,然后一个老不死的要把你的一切都拿走!”
“老不死的?”我问道,沙迦不会在说教宗吧?没想到沙迦的态度这么激烈,不过时间也不对阿,那事发生在八,九年之前,怎么算也到不了十年。不过,我在沙迦心目中是什么呢?那个老不死的帮手?还是迫于无奈不得不讨好的不肖学生?
“算了,先不说这个,等顾林回来我们去看审稿吧。”沙迦平静了下来,气定神闲地说道。
过了好一会儿,顾林才回来,身上的衣服有几处破损了。
“这个,这个,我这徒弟的精神不太稳定,请武大人不要和他计较。”顾林说道。
“不会责怪他的。”我说道。不过为什么他们要让原在我面前出现?这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是对我示威呢还是想干什么?会不会和审判有关呢?
“武的赞美诗就先这样吧,你先把赞美诗拿去审查吧,我们跟你一起去看。”沙迦说道,“你的这篇是给谁审查的?”
“这篇赞美诗总编大人要亲自审查。”顾林说道。
“那我们就过去吧。”沙迦说道。
于是我们又穿过那无数的楼梯和走廊,来到总编辑室。总编辑室还是传出那不断的低沉的咆哮,顾林敲了敲门,过了几秒钟,门打开了,顾林进去,我和沙迦也跟着进去。总编辑室里面和我们上一次来到几乎全无分别,只是坐在鲍里斯面前的人不同了。
里面的人向沙迦行礼,然后沙迦让他们继续工作,顾林找了最后面的一张椅子坐下排队,我们也找了两张椅子坐下。鲍里斯就开始对他面前的一个游吟诗人说话了,开始还压低声音,后来越说越激动,就变成我们在门外听见的咆哮了,“你有没有学过怎么使用标点符号阿?顿号和逗号都分不清?这也就算了,居然在七重叠韵上使用微小回环,你到底几岁了?随便找个写过几天诗的地精都比你聪明(地精不写诗,所以不算说谎)……给我拿回去重写!”说着就把一叠稿件扔了过去,那游吟诗人吓得面红耳赤,低头把稿件一一捡回,然后立即溜出了房间。
接着下一个游吟诗人走到鲍里斯的桌子前面,递上稿件,鲍里斯脸色阴沉着翻看,看到一半,哼了一声,那游吟诗人立即说道,“是,是。”鲍里斯没理他,继续翻看,有看了一会儿,“哈”了一声,那游吟诗人担心地说道:“是,是。”鲍里斯终于看完了,沉吟了一会儿,那游吟诗人盯着鲍里斯的脸色,身体向前倾着,屁股只有四分之一挨在椅子上。“你这稿子不错,但是太长了,放不进版面,那回去缩短一些。”鲍里斯说道。“是,是!”那游吟诗人激动地说道,双手捧着鲍里斯还给他的原稿,蹦蹦跳跳的出了门。
等了半个钟头,终于轮到顾林。当然等的时候我们也没浪费时间,顾林在修改赞美诗,沙迦要了几份稿子和我一起看,不过都是一些经济增长失业率上升之类的官样文章,没什么好看的,除了文采比较好之外,和我在教廷总部看过的那些报告也差不多。顾林把稿件递了上去,鲍里斯看了一眼,就大声骂道,“你是在写赞美诗还是在写大杂烩?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一起算什么?胡乱加一段新月战争干什么?前面和后面的风格差这么大,你第一次写诗阿?……”
顾林吓得面如土色,不一会儿鲍里斯骂完了,顾林马上跑了出去修改。我和沙迦面面相觑,我自感没趣,大概沙迦也是一样的想法。
“这个,我们先去参观别的地方吧,印刷没什么好看的,那些技术你都知道,回馈要明天才有。”沙迦对我说道。
“好啊好啊。”我立即赞成。于是我们告别了鲍里斯,离开了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