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的头发长长的，散乱在****的肩上，发尾微微的卷起，衬得她的下巴又白又尖，脸上的红晕越发动人。
苏忘川急切的拉开领带，解开衬衣上面的几颗扣子，把她抱了起来。
到这个时候，她若是不知道下面要发生什么，学医也白学了。只是她却丝毫不害怕，心中却有一种飞蛾扑火的释然，就像那首歌唱的“你是火，你是织网的恶魔，破碎的燕尾蝶还做最后的美梦。让我短暂快乐，让我痛。”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胸前的扣子被颤抖着解开，他的泪滴在她的身上，她的心也随之颤动着。她的手甚至主动抚上他的背，鼓励他的动作。
她不会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诱人，苏忘川却永远忘不掉那个夜晚。她的眼睛似张未张，身上的红润染得眉梢上也尽是媚态。冰凉的手指伸进他的头发里，他的理智就在那一刻彻底被丢弃。
半夜里，曲凉早就已经累得昏睡过去，他却还睁着眼睛。他是有些过分了，可是这么多年的忍耐都在这个夜晚爆发出来，曲凉不但不反抗还配合他的动作，这叫他怎么抗拒诱惑。兴奋过头的他，到此刻都还没有睡意。他已经不是个毛头小子了，却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控。他确定，这个能让他欢喜让他忧的人不会再有第二个。
他小心的拨开曲凉耳边汗湿的头发，幸好刚才激动的时候因为心疼她没下狠手，颈项间并没有青紫的痕迹。不过自己的锁骨就惨了，那个时候曲凉疼得眼泪直流，他下意识就对她说“疼就咬我”。结果曲凉真没跟他客气，一口就咬在他的锁骨上，当时血就渗出来了。
他还不能怪她，只好用别的方式稍微惩罚一下这只会咬人的猫。然后的片段他也记不太全，只记得曲凉低低的求饶，他却故意当做没有听见，专心掠夺属于他的一切。
曲凉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哭泣着正从妈妈的病房里跑出来。黄昏的小镇行人并不多，她没有目的的在街上乱走。突然她就想起那个花园里盛开的香水百合，如果能带回去放在妈妈的床边，她一定会开心。
一向文静乖巧的曲凉做了这辈子第一个大胆的决定，也是这个决定改变了她一生的轨迹。
在那个花园的围墙边，她掉进了一个男孩的怀里，抬起头后又跌进他深深的眼里。她找不到很好的形容词描述他的脸，在树下凝视她的男子有一双黑亮有神的眸子，额前的散发一丝丝遮住里面的光芒，却在一瞬间震慑了她的灵魂。原来那时候，他就注定了是她的劫数。
那以后，她开始相信所谓的命中注定。
这感觉对她来说太过陌生，她开始想念他，可是她才刚刚遇见他。那样懵懂的时光，青涩的年华，她还没有明白什么是爱。只是觉得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牵连着两个人，她并没有拒绝过他的邀约，而是沉默地想要靠近。
太多太多的喜欢沉淀在心里，五年以后，它们坚强的伫立着，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她爱的，很爱很爱的。
阳光洒在她的睫毛上，在眼下映出毛茸茸的影子，他的手隔空描绘她的五官。她的睫毛刚一动，他就赶紧收回手来，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睁开，他故意把脸凑到她跟前，然后如愿以偿的把曲凉闹了个大红脸。见她一直往后缩，他大手一伸把她重新拉回怀里。
“别躲了，你掉下床去我可不管啊。”说罢开心的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前。
她一向觉得自己只能勉强算花痴，可是如今单就看着苏忘川裸露在外面的上半身，她竟然都脸红心跳看直了眼。流畅的肩线，漂亮的锁骨，还有光泽匀称的胸肌，她咽了咽口水，真想狠狠掐自己一把！色女！
可是很久却没发现苏忘川说话，她想抬头却被苏忘川阻止，“别动，让我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愣住，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他流的那些泪，不知他心中的涩意有没有在那些温存中淡去？他也在害怕吗？她把手环上他的脖子，无声的安慰着。
曲凉洗完澡出来，苏忘川竟然已经煮好了粥。她刚才在房里故意磨磨蹭蹭直到苏忘川出门才起来，身上还有些疼，慢吞吞洗完澡，他倒是把早餐都准备好了。
苏忘川没事人似地向她招手，她却浑身都不自在，昨天晚上的场景在脑中一闪，她就马上就面红耳赤，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坐在桌上，却赫然发现苏忘川正穿着自己织的那件毛衣，意外的很合身。而且那耀眼的白色衬着格外英气勃发的脸，那种感觉似乎叫做怦然心动。
她收回自己的眼光，努力让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粥上。她拿起勺子搅了搅，却发现这竟是一碗猪肝粥。
“是你自己说的，失血要吃猪肝。”苏忘川看见她惊讶的表情解释说，脑袋里飞快的闪过床上的那一抹红，曲凉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像那时候陈涵的状况当然要多吃猪肝补一补，就昨天晚上这种情况用得着猪肝来补吗！他那破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快吃吧，多吃一点，吃完了我们去医院。”
看他那殷勤的样子还真是少见，于是曲凉决定不和他计较了，她喝了几口粥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忘川，你，你昨天晚上怎么和爸爸说的？”
苏忘川坏笑着，“实话实说呗。”
曲凉吓坏了，“什么！我……我……苏忘川！你混蛋！”气急了，使劲对着他的肩膀打下去，却被他抓住。
“你先别打啊，我只是说，我送你回家好好休息。真的！我本来真想说完话送你回去的！没想到……”
曲凉这回又恼又气又羞，一点没手软，苏忘川却依旧没心没肺的笑。
自开学以来，曲凉一直过着学校医院家里三点一线的生活，和张女士轮流在曲爸爸病房里守夜。
曲爸爸几天以后就要做手术了，这些日子张女士想着法的给他补身子，曲凉还每天陪他散步晨练锻炼身体。要知道一个人的手术成功率从术前病人的身体状况就可以看出来，基本上按平常的步速从一楼到三楼不间歇不会喘大气为标准。目前曲爸爸的情况还算好，可是做子女的不放心也是正常。
而苏忘川忙里偷闲中经常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医院蹭着曲凉，这个男人怎么最近这么黏性？跟牛皮糖似地，甩都甩不掉！曲凉瞪着正坐在床的另一边陪曲爸爸聊天的苏忘川，气就不打一处来，细细想来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些什么。尴尬也尴尬了，那些羞涩也是不可避免的，自问有些丢脸却并不觉得羞耻，就算错了也是个美丽的错误。
那个夜晚，她到底是被什么蛊惑了？是冬夜冰洁的月光，还是他深邃迷离的眼睛？这大概是她这一辈子做得最疯狂的事。
可是，她心甘情愿。爱让人冲动让人痴狂，她逃不过，也不想逃。
明天就是手术的日子，张女士很是紧张，早上倒水的时候心不在焉差点就把自己烫伤，曲凉干脆就把张女士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事一并做了，只让她好好陪曲爸爸说话。她面上也强作镇定，可是如若有人能够触碰她的手，就该知道她有多么害怕。
他若是在的话？只是早上他就打了电话说晚上才能来。曲凉在医院里呆的很是压抑，想起来要去超市买些东西，也顺便可以散散心。回来的时候路过门诊部却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嚣着“打他母亲的盐水，直接给老子开药！”
这人嗓门又大脾气又火爆，小小的门诊部哪能装得下这么一座大佛？
曲凉自认倒霉无奈又好笑的钻进门诊部，看了看脸色明显是发烧烧红了的苏忘林，直接对着脸色已经很差的实习医生说：“实在对不住！我哥最近失的恋，您理解一下！该吃药吃药该打针就打针，听我的就好！”
然后狠狠瞪了一眼满脸不高兴的苏忘林，苏忘林显然不满意这个结果，不过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颇为不屑的把脸转向一边。那个实习医生也很给面子的没再说话，只是默默低头在病历上写着。
等到终于把苏忘林推搡着进了注射室，进去之前还不忘脸色铁青的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曲凉没想到这个帅帅的年轻医生还真有胆色，看着从注射室里出来的苏忘林那张被痛苦和气愤扭曲的脸，她差点就想爆笑出声。碍于他的脸色，她还不敢这么放肆，只是想象着他苏二少坐在凳子上一幅“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样子，她就忍不住笑。
只见苏忘林虽然口上骂骂咧咧但还是乖乖让她扶着，走一步就龇牙咧嘴的倒吸一口气，“他奶奶的！臭小子给我记住！我苏二爷早八百年就没打过针了，******还打在……打在……”估计是嫌说屁股太丢脸了，半天都没说出来。
“打青霉素好的最快，这是常识！”曲凉在一旁劝慰，“再说生病打针天经地义，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苏忘川脸上又黑了，“都是你！要不是你我能受这份罪吗！”
“好好，都怪我。不过明天你可要记得再来。”曲凉知道他嘴上虽不停抱怨，实际上却不见得多生气，他苏二少要是坚持死活也不去打这个针，她曲凉根本没办法。
“对了，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在这儿呢？”苏忘林看着她拎着的东西，“你们家谁生病了吗？”
曲凉只点了点头，“我爸爸。”
苏忘林神色一变，根据他所了解的，她好像和她那个爸爸关系不是很好吧！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那副平常的神色说：“我想去看望伯父。”
曲凉笑了笑，“我爸明天就手术了，你现在去正好可以给他加油打气！”
苏忘林平常花花公子的样子她看惯了，倒是不习惯他在曲爸爸和张女士面前彬彬有礼低眉顺眼的样子。她坐在一边给曲爸爸削苹果，看着苏忘林妙语连珠逗得两个人眉开眼笑，笑声冲淡了紧张的心情，曲凉也终于能把沉重暂时放到一边。
夜幕降临，苏忘林告别，曲凉陪他走出住院部。苏忘林走在她右手边意外的有些沉默，曲凉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脸打趣道：“苏二少，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玩深沉了？”
苏忘林神色怪异的看了她一眼，认真的说：“我从来没遇见过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子。”
曲凉却是被这句话冲击的有些头晕，这算是批评还是夸奖？她不懂，只好说：“大概是你总把事情想得很复杂。”
苏忘林慢慢的摇了摇头，仿佛是怪曲凉没理解他的意思，正想说什么两个人却同时看见站在前方走廊上的男子，下一刻他就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牵起曲凉的手，无声的宣布着所有权。苏忘林立刻把脸撇过一边，再不去看两人相握的手。
曲凉看见日思夜想的人终于来了，心里的忐忑瞬时间就平静了许多。她的软弱，需要一个人做支撑，这个人无疑就是苏忘川。他不仅是个恋人，更是个比她大了七岁的哥哥，他的阅历和经验比她不知道多多少，而且男人在岁月的历练下就像一坛酒，越陈才能越香，他越是成熟，散发的魅力就越诱人。
苏忘川低头给了她一个深情的眼神，才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弟弟，“忘林，你也来看伯父吗？”
苏忘林沉默的点头，随即看着曲凉说：“曲凉，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伯父，也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曲凉却没发现他的异样，只是笑着说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苏忘川却一副深思的模样。他的弟弟竟然和他爱上同一个人，看曲凉的样子恐怕还从没往这上面想过。那么他亲爱的弟弟准备怎么样呢？可是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让步的，他好不容易才能揣在心窝的宝贝，哪容得他人觊觎？
只是现下，还有一件事让他头痛，没想到周颜这个女人还真有些手段，居然能把他逼到现在这个样子。想到今天下午她一脸狠毒的样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事。不过他苏忘川这辈子从不受人威胁，她最好不要再得寸进尺，否则依他的个性，才不管什么君子不君子！
曲爸爸的手术很顺利，张女士喜极而泣，许多天的担心受怕终于过去，苏忘川感觉曲凉冰冷的手慢慢热起来，心中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下。拍拍她的头，把她从病房里拉了出来，“让你爸爸好好睡会儿。”
曲凉的神经这些天一直紧绷着，这会儿突然放松下来，忽然就觉得很累很累。苏忘川用自己强壮的身体支撑着她，她这些天确实是累了，张眼合眼都在担心，眼看着瘦了不少。他又忙的无暇照顾，这段时间确实是忽略了她，不过快了，很快他就可以高枕无忧，把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回来的路上曲凉就已经昏昏欲睡，待到他把车子停在宿舍楼下，曲凉双眼紧闭正浅浅的呼吸着，他轻手轻脚的把她抱回宿舍，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关上门，他拿着手上的那叠文件，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忽然涌了上来。下个月工程就要破土动工，到了明年一月一期工程就该完成，那时候他们就会拥有一个自己的家。
母亲的愤怒是他不理解的，他不过想选择自己的人生，不想在她的操纵下按部就班。像楚君那样为了家族利益娶一个形同陌路的女人有什么好的，还不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弄得满城风雨，两个人闹得再大却也得服从长辈继续维持荒唐的婚姻。他苏忘川何时堕落到需要一个女人作为成功的筹码！
挂了电话进门却发现他的小丫头正在看电视，她懒洋洋的蜷在沙发一边，见苏忘川走了进来却头也不抬。苏忘川觉得奇怪，越靠近越觉得不对劲，直到看清她脸上的嫣红，才终于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