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艳香孤单一人坐在公园的石凳上,翘起的右腿独自摇晃,像个正孤独跳着一段悲伤舞蹈的舞女。
手机里闺蜜蚊子道:“我在广州拿货呢,小老鼠没什么事先挂了,漫游话费贵,后天回去再说。”
她怎么忘记了呢,昨天蚊子说这个月店里销售情况非常好,要去广州提货,还说到时回来请她和慕容翔斌海吃一顿。一个经营了五年化妆品店的女人,能将男人说服购买,生意岂会差,何况又深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哲理。
只好拨打起另外一个已经日益熟悉的号码,不知道这座城市除去他两,还会有谁会将她放在心里。
“香香姐,是你啊,有事吗?”
“没事,我在人民公园,你若有时间就马上过来,陪我走走。”
“你一个人呀,那好,我立刻赶过去,你稍等一会,等下见,拜拜!”
“拜拜!”
慕容翔斌走进熟悉的人民公园,不用大脑想就直奔草地区,那里是休息的最佳之处。他觉得城市里的公园就像母亲的怀抱,能让伤心流涕的孩子得到宣泄和安慰。人需要活在人们当中,但偶尔也需要安静,毕竟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也经常一个人在公园漫步,这座城市的公园里基本都留着他的脚印。
看着石凳上忧伤发呆的杨艳香,也沉默着坐下,他明白人不仅要做擅长语言表达的诉说者,也要做优秀的倾听者。
“你来了。”
“恩,香香姐,看你一脸的不愉快,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
“有不开心的事就说出来吧,那样心里好受一点。别总憋着,笑一个。”
“只是觉得做人很失败。”
“你干吗这么说,工作上得罪人了?”
“没有,是婚姻门前翻船了。”
“你要结婚了,我怎么没听说,雯姐也没提。”慕容翔斌惊奇万分,脸上写着个大问号。
“我想闪婚,没成,倒把腰给闪了,撕心裂肺的痛啊。”
“你是指上次那个男的,他欺负你了吗,我和雯姐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杨艳香内心被欺负二字激起惊涛骇浪,眼泪滑过脸颊齐刷刷的往地球泥土里钻,再次幻化成生命之源。慕容翔斌可犯难了,只得揽抱哭成泪人的大姐姐香肩呵护安慰。她顺势搂着他腰,脸紧贴依靠在宽厚浑圆的肩膀上,让他承载晶莹,独自沉思陷入痛苦的回忆与诉说。
“你还没到吗?”
“我刚下车,正准备寻找你住的那栋楼。”
“我下去接你吧。”
“不用,我能找到,还怕我丢了不成。”
“当然了,你可是我心爱的小宝贝。”
“真的不用了,你再耐心等一下,我马上就到,先这样哦,拜拜!”
杨艳香脸色羞红,亲昵称呼让她感觉有点不知所措,倒也飘飘入仙,至少在一个人心里开始占有很重要的份量了。打开保存的短信,上面写着地址:“瑞士花园,三栋六楼,603室。”
她跨着手提包走进小区大门,环顾四周迷人的景色,被幽雅的环境深深吸引住,一个花坛首先映入眼球,坛中红的、白的、黄的鲜花争奇斗艳,四周围坐着老人和年轻妇女,不远处的绿色草坪上,坐躺着少数闲聊攀谈的人,孩子们蹦蹦跳跳四处乱窜,一派祥和气氛。自己过不了多久,就将成为其中的一份子,心里不禁欢呼雀跃着,走起路来也精神抖擞了许多。询问保安之后,朝未来幸福的方向兴奋前进。
杨艳香在门铃主人的允许下,走进大楼上到六层,603房间门口已站立着一个熟悉的人,礼貌的将她请进了屋。看着宽敞的大厅,全新的家具,内心悄然滋生起自豪和优越感。这间三房一厅将成为人生的落脚点,她甚至在来之前还恶补了一番相夫教子的知识,怕万一受到考核,现在见只有他一人,倒也松了口气。
“请坐,喝杯水稍等下,我去给你冲杯咖啡。”
“不用那么客气。”
“呵呵,这是必需的,你可是第一次大驾光临寒舍呢。”
“这还叫寒舍,那我以前租住的就不知道叫什么了,只能算狗窝。”
“应该称香闺。”
“哈哈,香就好了,不过金窝银窝还是不如自己的狗窝。”
“自己觉得舒适就好,我去下就来。”
杨艳香看着走进厨房的背影,喜爱之心油然升起,幸福温馨的味道弥漫整个房间,笑容偷偷长在脸上。
“你的笑容真甜美迷人,请喝咖啡,有些烫小心点,这是百花蜂蜜。。”
“呵呵,再夸就上天了,谢谢。”
杨艳香搅拌着深色浓咖啡,陶醉在温柔的疼爱里,继续询问道:“你今天叫我来有什么要说的吗?”
“只是随便聊聊,顺便谈谈结婚的事,是不是有点太唐突了。”陈耀辉带着期盼的眼神寻要答案。
“不唐突,只是我以前交过男朋友,你会介意吗?”
“不会,人总要有些经历才会逐渐成熟。”
“那就好,我听你的。”杨艳香语言藏着柔情蜜意。
“我觉得,有些事必须先要弄清楚。”
“你觉得怎样好就怎样做吧,我都支持。”
“你既然没意见,那就在这份婚前财产公证(即婚前财产约定协议公证)上签字吧。”陈耀辉走到房间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严肃认真的摆放在茶几上,推向她面前。
杨艳香目瞪口呆,这个电视里偶尔出现的名词,今天尽然在她生命里也开始上演了。她立刻从脑海里调动出少许的婚姻知识,情绪激动道:“不动产,如房子、汽车等,是实行登记制度、产权明确,不公证也只属于你啊。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又不是来跟你抢东西的。”
“这个很难说,人心难测。再说了,万一哪天这房子拆迁,补偿款虽是个人财产,但钱是动产,如果事先没公证,容易发生纠纷,到时说不清楚的钱就要算作共同财产,要分你一半,我岂不亏大了。”陈耀辉卖弄着心中炉火纯青的婚姻法,一副为保住个人财产誓死如归的表情。
“我又不是乞丐,你当我来这讨饭呢,我就算饿死也不会要你这混蛋一分钱。”杨艳香双手用力支撑着身躯从沙发上站起,差点昏倒过去。
“你这女人才是混蛋!”
“你才混蛋,你就娶这房子过一辈子吧!”杨艳香再度俯身抓起杯子,将深色咖啡泼洒到雪白墙壁,抓起包夺门而去。
“我有房、有车难得还会没有女人嫁给我,你这疯女人去死吧,诅咒你永远嫁不出去……”陈耀辉在身后骂骂咧咧,叫嚷惊天。
昨夜星期五的约会,瞬间变成今日痛苦的铺垫。可见恋人或者夫妻确实总是遵循着相敬如宾,相敬如冰,相敬如兵的轨迹。
“混蛋,简直畜生都不如,敢这么欺负你,我打电话给雯姐,一起去修理他,要是不老实赔礼道歉,今天觉不轻易饶恕那个王八蛋!”慕容翔斌怒火冲天,叫骂着掏出手机,准备起身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