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千千结之情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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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约会

和所有正常的恋人一样,路子由和离洛开始了各种各样的约会。只是路子由却并没有将她介绍给自己的任何一位朋友。甚至从来没有带她到过疯子吧。

和对易珊那时候的态度完全是相反。他只希望自己时时刻刻都她在一起,最好是一睁眼就能看到,还能拥着她进入梦乡。他希望他们的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没有正式确定离洛的心里是不是有着和他一样的想法之前,他不原意任何时候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路子由终于感觉到了离洛是喜欢和他在一起的。因为就算她话不多,她不会常常笑。可她眼中那种跳动的气息越来越多。

这些天,他带着离洛几乎走遍了夜城所有他喜欢的去处。却并没有带她去过他们有着共同回忆的地方,当然是有原因的。他想等到她对自己再熟悉一点,自己的小提琴拉得再好一点。因为这些天,除了和离洛在一起的时间外。他连睡觉的时间都减半了,每天在萧左的指导下练至少两个小时小提琴。就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再把她带回到十二年前的那种最纯的恋爱中去。能告诉她自己为她坚持了十二年,是十二年!

离洛从不拒绝他的任何邀约,只是她总是很清醒地让他们的关系在任何一次约会中都点到为止。这么做并不是她想吊路子由的味口,当然也不是她需要假装矜持,更不是她爱他不够深刻。只是每次在一起,每次他的靠近,都让她害怕,都让她感觉到自己离那个漆黑无底的深渊又近了一步,而幸福又远了很多。她一直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人是不配得到幸福的,她就是这种人。但她抗拒不了路子由的任何一个约会,她每次都对自己说,最后一次,再看看他就好。可等到下一次,路子由笑着唤着她名字的时候。她又情不自禁的跟了出去。

就算徐兮若一再地警告她说,总有一天,她将找不到回来的路。可她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迷失了。完全无法自拔。

可再美的梦也终有清醒的一天。

因为忙着约会,路子由已经三天没进过疯子吧的大门了。这让苏严劲很奇怪,因为他很清楚,路子由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忙。可转念就想到了自己和易珊公布恋情的那餐饭他没有去吃,难道他忽然发现自己是爱易珊的?不可能!又或者别人都认定了易珊是他的女朋友,才不久立马变成了自己的女朋友让他觉得没面子?更不可能!

他清楚路子由的为人,易珊忘记了他而选择了自己。这对他来讲绝对是个解脱,可为什么他却忽然一声不吭地连疯子吧也不来了呢?

还有一个人,也正费神地猜疑着,那就是秋风。从那天晚上月下漫步以后,她以为自己在路子由的心里一定会有些不同的。况且没有了易珊,他没有理由再抗拒自己。可从第二天起,她一下班就来疯子吧找他,三天了,却从来没见过他人影。明明听说自从那个调酒师不做了以后他天天很早就到酒吧里,很晚才回去的。可这三天,为什么却人影也不见呢?

苏严劲和秋风都打过电话给路子由,可路子由的电话像是设置了免打扰服务似的,怎么打都在语音信箱。

第四天下午两点的时候,已经整三天没有出现在疯子吧的路子由却来了。并且,他不是一个人。

疯子吧才开始正常营业,上早班的服务员已经到场收拾准备。路子由几乎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到疯子吧来的,苏严劲也不会。

可今天他却来了。路子由是公认的阳光帅气型男子,但平日里他却不注重穿着打扮,所以大家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路子由,他衣着讲究,身上还飘着淡淡的古龙水的清香,特意整理了发型。整个人清爽出奇,帅气逼人。

而最奇怪的是,他的右手紧紧地拉着一个女子。一个穿着整套黑色衣裙的女子。那女子身材高挑纤瘦,头发一根不剩地梳在脑后,脸上架着一幅大大的黑框眼镜。乍一看,似乎只是一个长相普通,打扮平凡的女子。

而那个平时就算是绝色美女伴在身侧也只会淡然对之的路子由,今天却显得十分慎重。他拉着那女子的手,脸上绽放着开心的笑容。一边走一边还不忘扭头对那女子温柔地说话。那女子却只是面无表情地伴在他身侧并不语言。她正是离洛。就是这样,在几个服务员奇怪的眼神中,她被路子由牵进了疯子吧的吧台。

吧台里的调酒师李玉成才刚整理完调酒器材,一转身就看见了路子由同离洛二人。不由得小小惊了一下,这吧台之内,酒吧早有规定,闲杂人等,非请勿入的。怎么订下规矩的人自己倒是带着个陌生人闯了进来。想到这里李玉成忙打着招呼喊了声:“师父!”

“早啊,玉成。这几天都你一个人在吧台忙啊?”看到李玉成这么早就来了,路子由有些奇怪。疯子吧一直有两个调酒师,李玉成一直是被安排上晚场的班。只是阮军被开除后才让他早点来,前一段时间是自己替了些时候。可这几天自己没来,也不知道苏严劲有没有招到人?

“哦,苏哥招了个新人,只是他不太熟悉,我就上全班。让他先熟熟。师父,这位是?”李玉成调酒是跟路子由学的,所以对路子由特别忠心,对疯子吧自然就特别上心了。

见李玉成问起,路子由忙对离洛笑了笑说:“我介绍一下,这是跟我学过调酒的,算我的小徒弟吧。李玉成。”说到这又把脸转过去对着李玉成,说了个:“她!”字之后,猛然发现自己该说离洛是谁呢?想想又觉得,离洛能是谁,自然是自己爱的人,这没什么不能对人讲的,于是坦然地说:“你师母!”

“啊?师母?”李玉成张着嘴,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

路子由也不理他,只拉着离洛走到吧台最里面找起东西来,一边找还一边说:“离洛,我还没调过酒给你喝过呢。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还爱喝酒。”他早上去接离洛的时候,看到徐兮若从提着酒从外面回来时偶然知道听说的。

离洛看着路子由从最底下的柜子里找出一个很特别的摇壶,然后他开始找酒。忙上去拉了拉路子由说:“你来这儿是为了要调酒给我喝吗?”

路子由一边从高处取下来一瓶伏特加,一边回答他说:“是啊,今天看到徐小姐给你买酒回去。没听你说过你爱喝酒啊。”说到这里,又想起什么似的问离洛:“我记得,我叔叔也是滴酒不沾的啊。为什么你会喜欢喝酒。”

听到路子由忽然提起杜少清,离洛心里怔了怔。却只是不动声色地回答说:“我也不是喜欢喝,只是睡不着就喝一些。”

听了离洛的话,路子由有一刻的愕然。离洛说不喜欢喝酒,为她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失眠,以至于需要用酒来安神呢?一定和十二年前她忽然辍学有关吧?一定和她身上那挥之不去的抑郁感觉有关吧?

这几天,他们虽然除了睡觉的时间几乎天天在一起。可他从没问过她任何问题,他只是在一味地让她熟悉自己、习惯自己。而那些自己所关心的问题,他总觉得来日方长。

就在路子由一边找酒,一边陷入了沉思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子由竟这么早到了疯子吧?”说话的正是苏严劲,他带着易珊从舞池那边走了过来。

路子由闻声转过身来,手上还拿着自己找的几种酒。放下酒打了声招呼:“严劲,珊珊,你们来了?”

“子由哥!”易珊珊笑着打了声招呼。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弄得她有些心神不宁。她四下看了看,然后把目光定在吧台内的离洛的身上。

吧台里这个并不起眼的女子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莫名的让人压抑的气息,她好像没有见过她,却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苏严劲却是认识离洛的,那是最早和欧阳晏去接习静宇的时候。他就见过离洛的,离洛身上的那种气质让他记忆犹新。只是,前一段时间不是听说她死了,所以在这里看到她时难免异常惊讶地喊了声:“离洛?”

路子由很奇怪:“你认识她?”

“她不是静宇那个朋友吗?”苏严劲为了肯定自己没有认错,补问了一句。

“你好!”离洛微微弯了弯嘴角打了声招呼。

“真的是你啊?不是说,不是说?那个?”苏严劲本想问,不是说你死了吗?可话一到嘴边又觉得不该这么问,可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完这句话。

还好路子由救了他:“离洛她没事,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以后有空我告诉你。”

“可是,你们?你们怎么在一起?”听到路子由打圆场,苏严劲又来了另一个问题。

“那更加是一言难尽了!”路子由笑了笑,开始调起酒来。

苏严劲从他的笑容里竟读到了丝丝甜蜜的感觉。忽然,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喊了句:“子由!这个摇壶不是你上次得奖那个吗?你不是不肯拿出来调酒的?”

路子由看了他一眼说:“那得看调给谁喝啊?”说完看了看离洛。

那眼神看在苏严劲的眼里,别提多意味深长了。忽然,他明白了。路子由爱上了这个叫离洛的女孩子。

他一直以为,没有易珊。最可能在他身边的会是秋风。可这个离洛,她是怎么出现在他的生活当中的?

没等他细想,也没容他细问。身旁的易珊忽然拉了拉他说:“严劲,我头有些痛。你送我回去吧!”

“头痛?怎么了?”苏严劲一边关切地问着,一边冲路子由挥了挥手,然后带着易珊走了。

离洛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但她却知道易珊是爱着路子由的。就在刚刚她那么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心里泛起一丝凉意。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她还试图用书香门第换易珊离开路子由的。当时她还那么决绝地说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交换她的感情的。可为什么才这么一段时间,她却变了。

是爱情容易变质?还是女人比较善变呢?而自己,为什么却十二年来都可以这样一层不变?

再反过来又想,自己当时已经想好了要离开这个世界,只想最后为秋风尽一次力。所以才去用书香门第和易珊做交换。可如今呆在路子由身边的人却是自己。而这些天,秋风何时停留在自己的脑海中过?

她略显无力地靠上酒柜,看着正专心地兑着酒的路子由。怔怔地想,就自己这么一个人,这么无情而自私的人。怎么配得起这个阳光洒脱,坦荡开朗的男子?

难怪徐兮若说,这是在荆棘丛中爱情。原来这满目的荆棘竟是自己一根一根种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