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九天剑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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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天降飞伞(4)

老者也不答他,只是指指人群外围,大汉扭头望去,也瞧见了背上斜插黑伞之人,不由得有些惊呆了,忙冲那些挥舞着铁杖的人嚷道:“撤阵!放她逃命去吧!”那些人一听到大汉的命令,不敢不从,便都各自垂下铁杖,停止进击,而后都散开一旁去了。

陆晓清见他们忽然撤阵,浑身顿时一阵轻松,还以为他们另有诡计,正有些疑惑时,却听耳旁有人冲她喊道:“师妹!”转头一望,朝她飞奔而来的正是师兄沉石,心中一喜,仿佛力气又重新恢复了似的,忙振作精神,大呼道:“师兄你来得正好,咱们合力铲除了这帮贼人!”

###第二〇三章 不识倩女情

陆晓清正待与那些差点将她逼入绝境的人再决雌雄时,沉石却喝叱道:“师妹!你对人家无礼,还这么无理取闹?你再胡闹的话,我定将此事禀明师傅,让他惩治一下你!”说着又冲大汉及老者拱手谢恩,然后便硬拉着被他弄懵了的陆晓清挤出了人群。

陆晓清刚刚涌上脑门的一腔热血一下子便熄灭了,心中颇为不快,她愤愤不平地甩脱沉石的手道:“师兄你也真是的,干吗怕他们那伙贼人?只要咱们两个联手,还怕不能消灭他们吗?”

沉石压低声音没好气地道:“在长安的时候,人人都知道你是陆府的大小姐,不管你挑战谁,人家都会让着你,可这里不是长安,也没人知道你是谁,你从小到大闯了多少祸,每次都是我跟师傅给你收拾残局,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师傅的处境已经越来越不妙了,不宜树敌太多,好在我没有抬出师傅的名号来,不然的话,我想安然无恙地带你回去恐怕都难了!”

陆晓清一听这话,这才变乖了,但是还是有些疑惑道:“爹他怎么了,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处境不妙了?”

沉石也无暇跟她细说,遂道:“这个以后再告诉你吧,还不来谢过救命恩人,要不是人家的话,你早被人打成一堆肉酱了!”

陆晓清撇撇嘴,不满沉石将她说得那么无能,便不满道:“哪来的恩人啊?”她刚刚力战群雄,整个人早已恍恍惚惚的了,当然也就没注意到那些人为何会突然放过她了。

沉石伸手指指那边道:“喏,就是那位,刚刚那些人就是冲他的面子才没要你的小命的,快去谢过人家。”

陆晓清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片刻后嚷道:“哦,原来是西门庄主啊!谢过庄主救命之恩!”西门伞略略点点头便算是回应了。

陆晓清还想说什么时,却突然发现了站在西门伞身后的奇天云,惊喜道:“咦?奇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啊?”忙疾步奔了过去。

沉石愣了愣,一时也不明白陆晓清何以突然这么惊喜,然而见到西门伞似有深意的笑容之后,马上醒悟过来,她必是无意中知道了陆先机派他来找西门伞的事情,而西门伞一向是和奇天云秤不离砣的,能见到西门伞自然也就能见到奇天云了,所以她才乔装尾随于后,一直跟到这里,其实就是为了见奇天云一面。

沉石这才想起,自从上次西门伞和奇天云离开京城后,陆晓清似乎就一改常态,变得郁郁寡欢的,很少说话了,司马风想尽办法逗她开兴,但却无一奏效,难道真的是因为……

他用探寻的目光投向西门伞那时,西门伞却也只是不置一词地转身走开了。

陆晓清奔到奇天云跟前,欣喜地道:“奇大哥,你也是刚到这里的吗?”

奇天云点头道:“哦,我是被人抓到这儿来的,在这里住几天就打算回去了。”

“啊?被谁抓到这儿来的?”陆晓清很关切地道,“抓你做什么?”

奇天云一副无所谓的神态道:“我也不认识那人,反正是有什么图谋的。”他不大想提起这件倒霉事,便随手指着身旁的人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展随空。”又对展随空道:“展兄,这位是陆姑娘。”

陆晓清刚才一副悍妇的神态,而现在居然很温婉地冲展随空施礼道:“展公子。”

展随空此时已断定陆晓清必是出身于名门望族,而且他好像也隐约记起,江湖上似乎有一个姓陆的很有名望的府邸,但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便疑惑道:“陆姑娘?哪个陆姑娘?”

奇天云便解释道:“哦,她叫陆晓清,以后大家可以多认识一下。”

待展随空想起陆晓清的大名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想不到堂堂陆盟主的千金居然也乔装成这副寒酸的打扮,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了,但是看她行事如此鲁莽,应该不是和沉石一起出来办事的吧。

他们一行人便又兴致勃勃地在乡村小路上漫步着,阔别数月,陆晓清在见到奇天云之后,话匣子便很自然便打开了,在奇天云身旁叽叽喳喳地地说个不停。

恍惚间,奇天云仿佛回到了数年前在山谷里的情景,那时,林雪也总喜欢在他耳边吵个不停,那是他能打发掉这数年孤寂的光阴的一大精神支柱,而现在距离那个时候好像越来越远了。

林雪越来越向往自由自在的日子,而他却依然无法超脱自己,也无法给林雪想要的一切,而现在,他想过的还是和以往一样的日子,但是林雪却无法再陪他一起那样过活了,即使强迫自己那样,也不会再有快乐可言了。

奇天云忽然叹了一声,由此打断了陆晓清没有停歇的长篇大论。陆晓清疑惑地望着他,这才发现奇天云似乎还是那副消沉的样子,跟以往认识的奇天云没什么变化,像是一直以来总有什么东西压在他身上,让他透不过气来似的,而且很奇怪的是,尽管如此,奇天云却似乎并没有被摧垮,从他脸上能看到颓丧,但从他的眼神中却又能看到隐藏着的某种力量。

陆晓清有些不明白奇天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倘若他只是个平平无奇毫无可取之处的人的话,像西门伞那样的高人就没理由带着他周游四方,处处照顾他了,但是倘若他是一个不凡之人的话,为什么却又毫无建树,终日只是四处游荡呢?

就在她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奇天云的时候,展随空却在一旁注视着她,就她的神态看来,似乎对奇天云有某种特殊的情谊,不过他早已听说了司马风对陆晓清穷追猛打的事情,当然不会相信她和奇天云会是一对情侣,但是为什么陆晓清望着奇天云的时候,总是那么一往情深的样子呢,这该不会是他的错觉吧?

陆晓清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奇大哥,你最近武功是否有大进啊,我听说好多江湖中人都很关注你呢?”

奇天云讶然地望着她道:“你看我现在像是武功超群的样子吗?”

陆晓清更是不解地道:“那你怎么不去学些武功呢,在江湖上立足这可是必不可少的啊?而且西门庄主也可以帮你大忙啊?”

展随空一听这话,不由得有些大惊失色,他总以为奇天云必定有很深厚的武功底子,否则的话就无法解释,他深受多年的伤被奇天云轻拍了下肩膀,便瞬间痊愈了,连失去的内力也奇迹般地回来了,但是陆晓清和奇天云所提之事应该不会作伪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呢,莫非奇天云懂得什么奇能异术吗?

奇天云苦笑道:“我已经弄不清楚学武艺究竟有何用处,世间可有什么武艺能于我无益了。”

陆晓清更加不解了,武林中人随着武艺的提升,所能做的事情本就会越来越多,怎会有人像奇天云那样的看法呢?莫不是他对武道产生了畏惧心理吧?但是好像没有谁阻止他修习武艺吧?

见他一副苦闷的样子,便不由得对他有些同情了,想着怎样帮他度过难关,不过倘若能帮到忙的话,西门伞早就帮他解决了,也不会拖到现在了,而她也只能替奇天云干着急,说些无用的话安慰他了。

一旁的展随空越看越有些疑惑了,江湖上有太多的人知道司马风跟陆晓清的关系,以司马风的为人及家世背景,恐怕也容不得别人跟他抢陆晓清吧?将来有一天,司马风难保不会将一腔愤懑之情发泄在奇天云身上,那时恐怕连西门伞也是难以摆平的。这一切乃是极有可能会发生的。

不过从奇天云并不很热情的表情看来,可知他没有对陆晓清有什么情谊,陆晓清似乎只是一厢情愿而已,但是长此以往的话,奇天云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她打动,而那时,一切隐藏的劫难便会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展随空暗自叹了一声,奇天云眼下郁郁不得志,而将来的处境也是殊不乐观,真不知道他要怎样度过了。

陆晓清在一旁不停地安慰着,而奇天云却似乎并没有领情,一门心思钻进自己的世界中去了,也没有理会她,更加没想过陆晓清堂堂盟主千金,为何会对他一个穷小子施以关切之意。

沉石瞧见陆晓清对奇天云关怀备至的样子,也不由得背心直冒冷汗,司马世家和陆府早有联姻的想法,又岂是一个奇天云所能左右得了的?而且即便陆府答应,估计司马世家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即便是奇天云有西门伞做他的支柱,但是西门伞终归不是那等破坏别人好事之人,到那时也唯有带奇天云一起消失了,不过倘若阻隔他们的只是这些事情的话,那么陆晓清说不定会更加坚定地选择自己要走的道路,不再理会任何人的劝诫了。如此一来,事情便大大得不妙了。

沉石越想越惊心,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岂非要演变成司马世家和奇家之间的对抗了吗?眼下虽还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但是沉石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未来的这种情形了,他站在西门伞的旁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假如真如他所料的话,那么陆府势必要卷入司马世家和西门世家之间的争执中了,而且也难以善始善终。

###第二〇四章 离心之苦

就在沉石为了将来司马风与奇天云争夺陆晓清,由此而牵连到陆府的殊不乐观的情势,深感忧虑时,西门伞其实也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当沉石忧心忡忡地走到他身旁时,西门伞则安慰道:“一切随缘吧,再怎么担心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沉石有些诧异地望着西门伞道:“难道西门庄主已经猜到在下所想之事了吗?”

西门伞嘿嘿道:“局外人总是看得比较清楚一些,其实自从上次我带这小子去京城的武林世家游逛的时候,便已看出陆姑娘的心思了,所以我才没让他们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啊。真想不到这看似平平无奇的愣小子,居然能劳动陆姑娘费尽心机大老远地到这儿来找他。不过倘若没有什么重大的变故的话,这小子终究是不会有什么大作为的,我想以陆姑娘那样的名门之女,应该不会对没有什么才能,又没有任何建树之人刮目相看吧?”

沉石却不以为然道:“庄主此言差矣,奇少侠也未必就是终生没有成就之人,况且师妹会对他有所垂青,本就不是看重了他有什么才能,而是真地被他打动了,而且……”

说到这儿又忽然打住了,顿了顿,便压低声音道:“而且奇少侠是否真地有什么奇能异术,这一点始终让人无法揣摩。家师至今还会不时提起他曾被奇少侠伤到的事情,事实上,家师也不信江湖上关于漂游子暗中借奇少侠之手伤他,这种无稽之谈。他已越来越相信那股无法言喻的反击之力其实就是出自奇少侠自身,而奇少侠自己说不定反而没察觉到,一旦发挥出来,那可是无法估量啊!不知西门庄主可知其中原委?”

西门伞摇摇头道:“千万别这么说,这小子现在还是个不学无术之徒,徒然顶着奇能异术的名号,对他而言,不但无益,反而有害啊!倘若将来他想要扬名立万的话,多多宣扬倒是未为不可的。”简短的回答便将问题一笔带过了。

虽然这么说也是不无道理,但是沉石却总是觉得西门伞,似乎有意将奇天云的能耐抹煞掉,以此来保证江湖上不会有人对奇天云多加注意。让沉石起疑的是,奇天云既然学无所成,那么西门伞为何不多帮衬他呢,好歹也是故人之子啊,哪有不帮的道理呢?为何自从西门伞重现江湖之后,奇天云仍然是一无所成呢?难道奇天云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西门伞往身后看了一眼道:“你还是把你的小师妹早点领回家去吧,万一司马风追到这儿来的话,局势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沉石也往身后望去,一时头疼不已,这次陆晓清可以乔装偷偷跟到这里来,下次当然也可以另找机会,真是防不胜防,而现在陆府所面临的局面已经越来越不乐观了,虽然威信还在,但是却终究要面对潜藏在背后的势力,对陆府以及对盟主之位的挑衅,上次虎雀带着盟主之冠上京去送到陆府的途中,差点被不明身份的人劫走,便已是对陆府敲响了警钟。

眼下陆府全力应付将来的混乱局面尚且有些紧张,而陆晓清倘若还是像以前一样任性而为,做事不计后果的话,陆府说不定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况中,这还没有将由此而来的,司马风可能会对奇天云产生的成见估计在内呢。

沉石无可奈何道:“陆府和司马府的联姻倘若破裂的话,无论是对哪一方而言都不是好事,如此一来两家必会互生嫌隙,将来陆府有难,恐怕也会少一个得力的助力了,只是师妹若执意如此的话,那也是无法可想的,师傅对她向来宠溺,也不会因为联姻一事而断送了师妹的终生大事。”

西门伞却道:“那倒未必,司马世家也不是那等心胸狭隘之辈,你这是多虑了,不过帮助亲家终归比帮助朋友要更劳心劳力,这是无可置疑的。”

沉石点点头,却也无话可说,这种事情又岂是能强求的,但愿天佑陆府度过这一劫吧。

西门伞看似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眼四周,确信没有可疑之人时,才问道:“令师可知道要对付他的是何人吗?”

沉石脸上一抹颓唐之色,重又露出警惕的神情道:“师傅他老人家像是已经猜到了是何人,似乎跟师傅还颇有交情,但是因为那人始终都躲在幕后没有现身,也无法全然肯定,况且若无真凭实据,师傅也不愿意平白怀疑他人,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告诉我,因为不想让我也终日疑神疑鬼的。”

西门伞悠然道:“或许我已经遇上了,你所说的那个躲在幕后的人。”

“啊,当真?”沉石惊愕不已,“西门庄主真地已经遇上了此人?但是庄主又怎么肯定遇上的人跟要对付家师的人是同一人呢?”

西门伞怅然道:“我已跟此人交过手了,我从他的身手得知,此人虽然居心不良,想劫持我,并从我这儿得到有关天外之剑剑主的秘密,但是他的武功招数却是光明正大,可见必是正道中人,先前他还劫持了奇天云,为的也是同一个目的。而要对付令师之人,说到底就是冲着盟主之位。可以说无论是要对付令师的,还是想知道剑主的身份秘密的,其实都是冲着盟主之位而来的,而且从这两方面入手都是最直接的途径,可以断定是同一个人所为。”

沉石蹙眉道:“那庄主可知道此人的真实身份?”

西门伞却道:“此人易容过,看不清真实面目,我也不敢断定,况且连令师都不忍诬陷朋友,我又怎敢造次呢?”

沉石叹道:“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瞎猜疑也是于事无补的,我还是早点带师妹回去,免得在此多生事端,刚刚发生的事情真是把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幸亏庄主及时现身,否则的话,师妹真要毙命当场了!”

西门伞赞同道:“早点离开这里也好,我也要走了,去铸剑谷找铸剑师喝几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