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春风院”就是穆晓含后来实习的虹虹宾馆的前身,因为当初市里的有关部门认为“芳菲春风苑”这几个字太暧昧,后来就建议大饭店改成别的名字,饭店改招牌的那段时间,解国伟正在追求他的第四任老婆,石城一枝花——盖万虹。那段日子是最关键的时刻,解国伟为了表蒸自己的痴心,干脆把饭店的名称该成盖万虹的呢称。他的这一招还确实奏效,在他的强追猛攻下,加上在整个石城被炒的沸沸扬扬的这一关键性动作。石城一枝花,二十二岁的名主持人未婚女盖万虹,在这不久后还真的下嫁给了,已经有一双儿女的四十二岁的石城大亨解国伟了,不知道是美人佩英雄,还是英雄爱美人,也许两者都有一点,关于这段婚姻议论倒是在石城热闹了很长一段时间。
穆晓含记起来了,肖楚楚失踪后孟菲儿来找她的时候,好象对她说过,当初肖楚楚就是在虹虹宾馆里认识马立军的。那天肖楚楚拿着走在街上别人发给她的广告去的。据她说广告上写着当天下午四点,在虹虹宾馆有个什么品酒会。那天正好是周末,肖楚楚正好没什么事,想都没想就去了。
黄梨的死也与虹虹宾馆脱不了干系。穆晓含想起来了,杨淑媛在出事前的一个星期曾经告诉过她,自己已经弄清楚了当初和马立军一起到她家乡去“招工”的另外一个人,就是虹虹宾馆的老板——解国伟。当初在乡下“招工”的时候,明明说的是招餐厅里端盘子的服务员,没想到等人一到石城就全给变卦了。当时和黄梨一起出来的几个姐妹都没能逃脱马立军和解国伟一伙的魔掌,黄梨在虹虹宾馆上班不到二个月,就发现和她一起出来其中有两个女孩子不见了,好久之后,她才知道她们是因为“不听话”,被卖到更远更偏僻的地方去了。这些消息来自于黄梨也就是杨淑媛表妹高琴琴的一本日记。那本日记是穆晓含在杨淑媛出事后去她家,杨妈妈从杨淑媛睡床的垫絮下发现的。上面记载了很多穆晓含以前想到过,但一直不敢肯定,也是她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高琴琴的那本日记让埋藏在穆晓含内心深处的疑惑得到了证实,其实她是一直希望那些只是自己的想象,在她的潜意识里,总希望有一天自己对于杨淑媛死因的一切怀疑彻底被否定和推翻。但事情并没有沿着她想象的方向发展。在她和杨淑媛分手的当天晚上突然落水身亡,而她出事的地点和她回公司的路方向完全是处于南辕北辙的方向上,自己那天和杨淑媛分手后,在她身上究竟又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居然能让她像喝了迷魂汤,在下者滂沱大雨的夜晚独自一个人去那个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小水库。就在她准备着手对杨淑媛的死因偷偷展开调查的时候,黄梨又失踪,在穆晓含看来,一个费了九牛二虎,好不容易刚刚脱离苦海的人,家对她来说就是最安全、最温暖的港湾,她还正处在心理恢复的阶段,自己是绝不可能又主动给跑到外面去的。
穆晓含从书柜的最底层拿出黄梨那本日记的复印件,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骗,终于发现了一点新的线索。黄梨日记中常常出现这样的一些话,“今天晚上,我去1404送餐的时候,在门外隐隐听到有女人哭泣的声音,”、“今天,来了一个大胖子,老板叫他武局长,然后就让刚来的莉莉陪他去了八楼的逍遥宫,后来整个晚上我就没见到莉莉了。”“今天,我去送餐的时候,看到屋子里的六个人都紧绷着脸,好象在商量什么大事,我出来的时候,把耳朵贴到门上偷偷听了一会,吓死我了,他们中的一个人竟说要搞掉谁。这不会是真的吧?,希望是我自己听错了,不要有人再和我一样倒霉。”这些话出现的频率很高,并且在时间上也有一定的规律性。穆晓含把这一切和姚美丽寄给自己的纸条和照片联系起来想想,一个大致的基本轮廓已经出现在穆晓含的面前了。号称石城第一企业家的解国伟原来是个有着不一般政治背景,城府极深的人物;而那家在石城赫赫有名的虹虹宾馆现在也完全成了个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地方。
在虹虹宾馆里,除了有过黄梨那样涉世不深被拐骗来的农村女孩、肖楚楚这样因爱慕虚荣而误入歧途的女大学生,是不是还会其他身份和类型的受害者呢?黄梨在自己日记里提到的“搞掉某人,做了谁的”事会不会又是真的呢?虹虹宾馆真正的后台老板是谁?现在看来,绝对不会是马立军和马三伟这样级别的人,因为,虹虹宾馆的生意在马氏父子被拘留的日子里不仅丝毫没受影响,反而越来越火暴了。黄梨在自己日记里提到的一些长期固定包房的客户们到底是谁,她只说,这些人每次来无影去无踪,即使非常偶然地碰到,也是戴着墨镜,从不开口说一句话,在她的印象中都是非常神秘的。
穆晓含深知黄梨这本日记的重要性,在离开石城之前,就把它做了妥善处理,她现在带在身边的只是整本日记里的一部分,并且还都是复印件。当初她也不是没想到要把这本日记交给有关部门,但自己在石城的危险处境,和杨淑媛的突然死亡,以及那个律师对自己的态度的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都让她不得不对石城官场的内部产生怀疑和备戒之心。而这次春节回石城,姚美丽告诉自己关于石城公安局那个负责来访案件的登记联络员和石城纪委书记文志鹏的突然死亡,特别是本已被双轨的马三伟和马立军父子突然被给放出了,而且马三伟在职位上居然又生一级的事实,这一切都越来越能证实自己当初没把日记本交出去的做法是非常正确的。